蘇淵一擡手，虛空裂碑手探出將菲迪斯下落的無頭屍體撈了過來。
取下了他的戒指，蘇淵大概查看了一番，很快就瞭解到了此人的身份。
“啓光聖堂，菲迪斯……”
蘇淵雙眼微眯，先將屍體收到了空間戒指中。
雖然可以讓軟軟將其吞噬，進而提取記憶掌握更多的情報。
但一來，從屍體上提取情報這種事情，司內的高手也必然有辦法可以做得更好。
二來，面前這人的真形解放似乎有些古怪，其死前最後的狀態實在是有些過於瘋狂了。
蘇淵思索了一會兒，卻是不由想起了之前的星使，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不管怎樣，這個“樣本”還是帶回去交給司內處理爲好。
“主人！”軟軟帶着霸姝靠了過來。
蘇淵回頭道：“軟軟，都記錄下來了嗎？”
“嗯嗯！”
軟軟身上一片水光洶涌起來，化作一片水幕投影將剛纔之事清晰地展現了出來。
這種記錄用的水光投影術，也就是一般的藍色技能，類似的功能性技能軟軟吞噬了不少。
“好。”
蘇淵看了兩眼便先讓軟軟收了起來，隨後飛身去到了下方的結界處。
此刻，結界處的空間通道已經關閉。
蘇淵打量着地上的結界，這並不是什麼高深的結界，也就是五級左右的結界。
目的，是打穿一定的空間壁壘、建立穩定的通道。
雖然等級不高，但極其少見，因爲這跟傳送陣的原理還有所差別。
以蘇淵的陣道造詣，倒是不難重新激活並使用此陣。
不過略一思索之後，蘇淵擡手一道太虛劍氣斬出直接將此陣給撕裂了。
自己雖然行事大膽，但並非莽撞。
如果藍海星與灰界的“覆蓋”是按一比一的地圖比例的話，那現在一路前行，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夠抵達北方各國了。
甚至於，很可能已經到了啓光境內！
這般貿然出去，且不說有沒有其他高手候在外側。
無論自己是要帶回柳洞明回去還是直接斬殺對方，都免不了一番戰鬥。
在啓光境內的灼陽之戰，這可不簡單……
自己此行的任務，只是查清柳洞明失蹤死亡的真相。
眼下確認柳洞明假死叛變，已經算是基本完成。
至於柳洞明叛變背後的隱情，只要將過來接引他的菲迪斯屍體送回司內，想來就能清楚。
所以，倒是不值得冒這個風險出去擊殺柳洞明。
對方既然叛向啓光，今後自然會有機會再度對上！
蘇淵眼中微冷，隨即扭頭看向跟着過來的軟軟和霸姝。
霸姝巧笑道：“閣下果然實力強勁，斬殺真形解放的三陽境也是手到擒來。”
蘇淵卻是道：“你的真形解放對上他，或許還要輕鬆一些吧？”
霸姝笑了笑，沒有多說。
虛邪顯聖，是依靠紅黑雙刃的特性，纔將菲迪斯的鋸齒之翼全部摧毀。
能力之間亦有剋制，如果是霸姝，以其真形解放“斬斷一切”的恐怖空間系能力，怕不是幾個回合就能切斷所有鋸齒之翼！
這時，蘇淵一擡手，霸姝身上的黃金鎖鏈頓時被蘇淵收了回來。
“嗯~”霸姝忽然低聲嚶嚀了一聲。
蘇淵略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道：“至少柳洞明之事，你沒有說謊，多謝了。”
霸姝笑道：“小女子只是閣下的手下敗將罷了，何須言謝~”
蘇淵看着霸姝，略一沉吟，道：“你我兩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雖然斬殺此女，十有八九可以拿到一門傳說級別的空間系技能。
但且不說對方極爲配合地提供了不少情報，助自己順利追上柳洞明。
而且，對方還是天賦驚人的空間系妖獸，對空間之力的理解與運用遠在自己之上。
就這般將之斬殺，蘇淵心中也難免升起幾分可惜。
霸姝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呵呵笑道：“閣下還真是說到做到啊，就這麼輕易放掉我？”
“當然……嗯？”
蘇淵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微微側過了身。
卻見霸姝巧笑一聲，當着蘇淵的面，毫不避諱地脫掉破碎的黑紅長裙，翻手取出一件暗紅色的露肩禮服穿在了身上。
“怎麼，閣下還害羞不成~”霸姝撥散長髮，嘴角勾起，雙手背在身後俯身湊到了蘇淵面前，“倒是忘了，好像你們人類世界在這方面都很保守。”
蘇淵低頭看去，挺拔峭立的峰巒、白淨修長的脖頸，一襲修身的禮裙襯托出其姣好的身段。
蘇淵雙眼微眯：“你的身體倒是恢復得很快，怎麼，想再被打爛一次嗎？”
“呵呵呵……”霸姝掩嘴輕笑，隨後站直了身體，“閣下還真是嚴肅呢。”
蘇淵看了她一眼，隨後招呼道：“軟軟，我們走。”
“噗嘰！”軟軟跳到了蘇淵肩頭。
“等一下。”霸姝卻是叫住了蘇淵，幾步走了上來。
蘇淵道：“你還有什麼事？”
霸姝笑道：“小女子雖然自報了姓名，但還沒請教閣下的名諱呢~”
蘇淵扭頭就走。
先前追上柳洞明時自己可是報了姓名的，對方這就是沒話找話了。
“蘇公子……”霸姝再度叫住了蘇淵。
蘇淵轉過身來：“有事說事。”
而霸姝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
“閣下雖然實力強橫，但大多是鑲嵌的技能，對於自身魂之力的使用欠缺不少。
鑲嵌的技能終究是外物，來自靈魂的力量纔是根本。
且不說強度如何，論契合度，無疑是魂之力與自己最爲適應。
更何況，真形解放，還是通往規則的基石。”
蘇淵神色微凝，實際上，在與霸姝交手後蘇淵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拿霸姝來說，只是重陽境而已，就已經掌握了真形解放。
就算拋開真形解放，迄今爲止，自己也見過不少擅長使用魂之力的高手了，尤其是早期諸多星使。
魂之力，不但使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消耗更低；
而且潛力無窮，不會像技能一樣被淘汰，是最適合修行者本身的。
只是長久以來，因爲境界的快速增長、因爲系統所帶來的技能的輕易提升。
自己幾乎沒有沉下心來冥想、溝通、感悟……進行足夠的魂之力的修煉。
雖然其中也有災劫已至、老師本源流失等事情讓自己迫切需要更強的實力，但這都不是主要原因。
青冥界慢慢衍化也就罷了，可無量之力，卻是能夠大幅提升戰力的強大能力，完全值得更好地開發。
“希望未來能夠見識到蘇公子的真形解放。”霸姝看着陷入思索的蘇淵，笑了笑，“小女子，非常期待~”
蘇淵擡起頭來，深深地看了霸姝一眼。
“會的。”
冥冥中，蘇淵有一種感覺，自己與霸姝將來還會對上。
屆時，恐怕會是真正的空間能力者之間的一戰！
霸姝又看了看蘇淵肩頭的軟軟：“說起來，蘇公子知道我們虛界妖獸爲何要化作人形嗎？”
蘇淵道：“受到生前星卡師御主的影響；方便來往交流；或者是使用星器、丹藥、陣法？”
霸姝輕笑一聲：“以前的事情，基本在重生聖界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忘記了。
至於使用星器之類的道具，也只是其中順帶的一個方面罷了。
真形解放，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是發掘魂卡力量，結合魂卡特質所展開的類人型形態。
人類是天地靈長、如今時代的霸主，所以我們灰界星獸的真形解放，也幾乎都是類人型形態。
而長期化形保持人身，能夠更好地適應、領會真形解放。”
蘇淵目露思索，難怪冰瞳、之前的龍宮龍族們也基本都是化作人形。
蘇淵看向肩頭：“軟軟，那你以後也儘量變作人形吧。”
“噗嘰！”
軟軟應了一聲，身上水光一閃頓時變作了一個海藍色長髮的少女。
高挑的身材與霸姝相當，可胸前的壓迫力卻是比霸姝還要更足。
霸姝目光落在軟軟天真無暇的臉上，又落在對方的胸口……不由微微呆了呆。
軟軟搖了搖頭，又立刻變回史萊姆回到了蘇淵肩頭，頂着蘇淵的側臉親暱地蹭了蹭。
“變成人形，就沒法一直貼着主人了！”
“那隨便你。”
蘇淵笑着捏了捏軟軟，再是看了霸姝一眼，便先行離開了。
而霸姝看着蘇淵逐漸消失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也隨之收斂了幾分。
“重陽境中，居然還有能擊敗我的人類……希望你也能儘快掌握真形解放吧。”
霸姝嘴角勾起，眼中升起陣陣期待之色。
“既然出來了，那就直接去皇廷突破三陽吧。另外，想來之前許給我的那一株神樹應該也快長好了吧~”
霸姝身形一晃，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許多天後，蘇淵順利返回了大炎。
提前抵達的何正已經將灰界的事情報告了上去。
對於灰界的本質，司內實際上已經探查到了七七八八，有何正帶回的消息基本上就可以證實了。
而空間薄弱點的事情更爲緊急，大量的巡天司高手，以及監察司下的各個軍區和城衛局都立刻行動了起來，探測大炎境內可能存在的空間薄弱點。
這一找，還真是發現了幾處，當場調動人手前去駐守。
蘇淵抵達炎廷之後，立刻拜見方青霄，言明柳洞明叛變之事後，將菲迪斯的屍體以及軟軟記錄的投影都展示給了方青霄。
方青霄看過之後神色凝重了幾分，叮囑了蘇淵一番後，便立刻帶着屍體和投影拓本去了炎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