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就在羅蘭得到消息後匆忙趕來的時候,王越出了訓練室,故意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幾個護理人員把霍根班德的屍體擡了出來,然後迅速的從王越身邊擦肩而過。
在此期間,誰也沒有看到,正有一團撒發着白色光芒的球體正從擔架上拖曳着點點流光,沒入了王越的眉心之間。
人死之後,精神意識也不是馬上就會離開身體的,尤其是這個霍根班德練習格鬥術,生命力遠比平常人要強大的多,死亡之後,精神徹底喪失意識也要比普通人慢許多。
而之所以要把這個人打死在賽場上,掠奪他人死後的精神力量,也是王越最終決定參加這次集訓的目的之一。
好在他這麼做也並非盲目,總要針對特定的對象,尤其是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惡意的人,纔會下這樣的死手,真的實施起來,不管是自己,還是現在的這具身體,都不會有太多的心裡壓力。
“王越,你之前問我那些問題,是不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安妮隨後快步追來,看見王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是覺得有些發冷。原本還有些詰責的語氣,不知不覺就變的溫和了一些。
“如果你說的是殺人,那就是了。”王越點了點頭。他對這種事情也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地方,心裡怎麼想,手上怎麼做,便也怎麼說了。
“你……!”安妮的臉色刷的白了一下,隨後卻又立刻恢復了過來,“你知不知道,你打死的那個人是誰?究竟會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也很怕麻煩,但是我也沒想到,這個霍根班德居然一上場,就要廢了我的一條腿和一條胳膊,最後還要把我殺了……我自問從前連他這個人都沒有見過,更不用提有什麼仇恨,可他要殺我,我當然就要反擊。也許當時出手重了一些,不過,打死了就打死了,那有什麼了不起的。管他什麼來頭,想要殺我的人,就要有被我當場打死的準備,至於後面怎麼來善後,我倒沒有具體想過……,如果鐵十字軍不能再這件事情上給我幫助,那我現在就退出集訓好了。”
“他的流派有什麼手段,我一個人都接下來。”很認真的看着安妮的臉,王越沒有一點着急的意思,一番話說得也明白透徹,沒有一點的遮遮掩掩。
在他看來,鐵十字軍的正式學員身份其實真的算不上什麼,對他來講不過就是起到個格鬥啓蒙的作用,雖然也可以按部就班成爲精英學員,在總部得到更高級的格鬥技術,但只爲了這一個目標,卻仍然不足以成爲叫王越心甘情願給人賣命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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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安妮之間,不過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如果僅憑這個,就想他事事順從,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打死人後,要是鐵十字軍連這點擔待都沒有,那他還真有心思馬上就冒着被整個派系追殺打擊的風險,就此脫離的心思。
反正,以他的本事,不管投到哪個格鬥流派,都自然會有大把的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高級格鬥術也不是鐵十字軍一家有,沒必要就這麼一條道走到黑。
“鐵十字軍當然會保護你!你一天是鐵十字軍的學員,別人就休想越過派系的力量,對付你個人。”
王越的話說的很不客氣,安妮聽後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說話,就在這時羅蘭便已經飛快的走了過來,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急得,臉上出了一層的密密麻麻汗水。
“不過,這件事情安妮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你把人家的學員給打死了,事後肯定要有麻煩,安妮都是爲了你好!”
“現在快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和我好好說說,我看看還有沒有緩解的餘地。”羅蘭和安妮對視了一眼,神情顯得十分嚴肅。
“事情是這樣的……。”安妮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是霍根班德先對王越生出了殺機,大言不慚要殺掉王越,王越纔會反擊的。對了,當時賽場外面還有很多人都聽到了霍根班德的威脅,你去隨便找個問問,就知道了。”
“哦!是這樣?”羅蘭聽到安妮的解釋,臉色也頓時緩和了許多,“另外,我知道每一場比賽,都有記錄當時影像的錄像資料,是可以進行查閱的,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這件事情,在道理上就是咱們佔了上風,可是畢竟塞伯坦兄弟會是死了一個人,姬瑪那個傢伙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都怪我,當時忘了和王越說一聲這裡面的事情。還有雷奧那個傢伙,無端端的把人家兄弟會的七個學員打傷打殘,也難怪姬瑪女士發火……。”安妮嘆了一口氣,一邊走着,也一邊把鐵十字軍和賽博坦兄弟會之間最近的一次過節說了出來。
“我說那傢伙怎麼一上來,就對我喊打喊殺的,原來是這個原因!”王越這才恍然大悟。
“這個不是重點,眼前最重要的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纔好?”羅蘭回頭看了一下後面,腳下的步伐頓時又加快了幾分速度:“幸好你們走的是這條路,剛纔姬瑪那女人已經跑到賽場去了,不然碰到你們,肯定又是一場風波,那個女人一旦發起瘋來,可真叫人撓頭啊!!”
羅蘭似乎是對那個姬瑪女士很是有些顧忌的意思,話裡話外,雖然一口一個瘋女人的叫着,可語氣裡面卻透出一種很是“無奈”的感覺。
“怎麼?這個姬瑪,你感覺很棘手?”王越看了一眼羅蘭臉上的表情,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她的格鬥術很厲害?還是賽博坦兄弟會那邊的事情?”
“這下可是真的麻煩了!”這時候羅蘭的心情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一邊走着就一邊給了王越一拳:“你這傢伙,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只打了一拳,踢了一腳,誰知道那傢伙這麼不經打。”王越嘿嘿笑了兩聲,平靜的說道。
“我說的不是賽博坦兄弟會那邊的麻煩,而是姬瑪做爲霍根班德的老師,她本身就是霍華德家族的女兒。如果沒有這重身份和來歷,你以爲她有這個資格成爲我們鐵十字軍的麻煩嗎?但是有了霍華德家族的這個名頭,那她真要瘋起來,事情就要徹底變質了,雖然我們未必怕了霍華德家,但這的確是個大麻煩。”
說這話,羅蘭又把眼睛看向一旁的安妮:“我說,安妮,你也是獨當一方的人物了,怎麼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清,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告訴王越?如果他事先知道了,也許結果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霍華德家?”王越低頭沉吟了一下,“好像在北方四省,沒有這個家族吧?”
“她們當然不是北方四省的,要說霍華德家族你可能還不知道,但要是換個名字,‘白銀之手’,也許你就知道了。”安妮哼了一聲,對羅蘭的話明顯不太在意,卻也沒有當面反駁。
“白銀之手?”王越的眼睛頓時聽的一亮,連精神都莫名的振奮了一些。
“不過就是個來北方淘金的外來客,可連家族的徽章都不敢掛出來,只拿着白銀之手的名字來充門面。要不是當初我們海瑟薇家族下手慢了一些,豎琴手公會怎麼會然他們這些人插了一手。結果好端端的一個海商總會,被這些傢伙弄得烏煙瘴氣的。”
“原來是這樣……。”聽着安妮的話,王越的心裡結合自己以前的一些推論,迅速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難怪那個白銀之手的女殺手身上帶着豎琴手公會的標誌,原本我還只是以爲,沙龍和她們是在海商總會接頭會面,卻想不到原來這個白銀之手原本就是海商總會的創始人之一。而且聽安妮的意思,似乎這個龐大的跨國組織,也就是霍華德家族對外的代稱……。”
“人是我打死的,和安妮有什麼關係?”聽着羅蘭說話,王越也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羅蘭說是來幫自己和安妮的,還把這次集訓的總負責人一職拱手讓給了安妮,自己只在主席臺上代表鐵十字軍做了一名大賽仲裁,但事實上她之所以來坎大哈城,其實還是出自鐵十字軍高層和那位阿道夫先生的授意。
很多時候,她纔是總攬全局的角色,說起話來也不怎麼客氣,所以王越自從見她第一面後,一直都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我也不是在責備安妮,這件事情我也有很大的責任。”似乎感覺到自己說話時候的語氣不對,羅蘭忽然笑着摟了一下安妮的肩膀:“現在的局面,大家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塞伯坦兄弟會以前還能保持中立,但經過這次事情之後,我害怕的是他們就要徹底倒向我們的對手了。這不但對我們不利,就是對總部的佈局也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由不得我不慎重呀。”
“還有這一點?”王越想了想,卻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謂遠交近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次軍方弄出這麼大的一個陣勢來,擺明了就是針對整個北方的格鬥界。黑天學社已經證明是倒過去了,其他大部分的流派也都在觀望,鐵十字軍當然不希望在這種時候,和塞伯坦兄弟會這個老牌的盜賊流派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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