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現實如此
丹增上師和王越交手,越打越驚,以至於到後來都不得不改變策略,不願和王越硬拼了。但如他們這樣的高手廝殺,舉手投足間都有千斤大力,一旦近了身,招式變化快的簡直比神經反應都快,真想要一味的避實就虛也不太可能。
所以,兩人這一相交,肘尖掌心,空拳着臂,瞬間一碰之下,頓時便各有得失。
首先是王越,雖然仗着體力強橫無比,存心要逼着老喇嘛和自己硬拼,一肘尖前頂上挑恍如大槍直戳,但丹增上師向上託的這一掌,卻有橫行碾壓之勢,力道即便沒他那麼霸道,可一觸之下卻也直絞的他衣袖紛飛,皮毛筋骨更像是被急速轉動中的砂輪給猛的打了一下。
肘尖內外,肌肉絞纏,剛一分開,便現出了一塊塊的紫紅色斑點,少頃連成一片,其狀甚是可怖!
“勁透梢節,擊衣殷血!這老喇嘛的大手印功夫,當真是了不起。這次如果不是我,換了旁人來,只怕這一傢伙下來,中掌處就要肌肉壞死了……。”
丹增上師的這一招“****”,雖然看起來只是向上輕輕一託,動作簡單的要命,可實際上卻要做到腕似活軸,一發力間無論是大臂小臂,還是脊背肩膀,全都要同時轉動,筋骨韌帶齊齊一絞,使出來的就是一股子貫徹到底的纏絲勁兒。加上掌心深陷,一碰到外力,立刻就會轉動如輪,在一瞬間裡形成漩渦一樣的發力點。
所以,他這一下子,別人看起來像是就只是那麼往上一託,卻想不到這裡面的門道實在是蘊含着極其複雜的發力用勁的變化。簡單的講,他這一招就像是在手心裡藏了一臺大功率的角磨機,你不碰什麼事都沒有,可只要一碰,雙方力道絞纏之下,那種爆發出來的殺傷力,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能用可怕兩個字來描述的了的了。
而這,其實還就只是老喇嘛****這一招的下半勢而已。但,以丹增上師的本事,只這一下就能將一塊放在手心裡的鵝卵石,生生絞碎了。
你雖然看不到他有任何複雜的動作,可無形的力道糾纏,就像是大馬力的電機轉動。
這就是瑜伽中對自身力量細緻入微的一種體現。
就好像是蘇明秋拳法裡的練勁成絲,對力量的把握就是化百鍊鋼爲繞指柔一樣。
不過這個丹增上師****的大手印功夫,應該還是比蘇明秋差了一點兒,不然的話,只這一下,王越就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脫開他的掌心了,而是要一碰便要被纏住,有力難使。
但即使如此,他的肘尖內外也開始大片淤血,要是換了任意一個體魄不如他的人來,被丹增上師這麼一託上,十有八九肘尖都要被磨碎了。
好在他們兩個這一次硬拼,乃是雙手齊出,王越在這一邊剛吃了個小虧,在另一邊卻又立刻把這個虧給扳了回來,一記混元捶以剛擊柔,頓時生生震得對方氣血翻騰,連退三步。也算是一報還一報,誰也沒佔到誰的大便宜。
而剛纔那一下,丹增上師是趁着王越分心追殺趙淳的機會,先來了一記單鞭碎顱,佔了出手的先機,本打算是逼着王越不得不躲,然後就可以繼續佔盡上手,再來一個步步緊逼,好徹底將上風攬到自己這邊兒。到時候,自然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怎麼打都有理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王越居然在一閃之後,立刻就挑肘反擊,根本沒有如他所願。反倒是,出肘如出槍,擺明了要和他再來一次硬碰硬。
結果,已經嘗過一次苦頭,深知道王越爆發力是何等可怕的老喇嘛突然就改變了戰略,轉回頭就使出了一招瑜伽大手印中的****。雙手開合分上下,欲要以柔克剛。
於是,王越挑肘不變,另外一手乾脆就來了個勢大力沉的混元捶,一手對一手,各個擊破。
然後,眼下的局面就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除了趙淳被擊倒在地,人事不醒之外。彼此間仍舊是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一時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而丹增上師此時,臉上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平靜和淡然,取而代之的不但是神情之中越發的凝重肅然,還有眼神中泛起的陣陣波瀾。
兩人從一開始交手到現在,雖然只是纔有幾個照面,過了三招兩式,可這一上手彼此間就幾乎馬上從試探過度了白熱化。爲了對付眼前這個年輕人,丹增上師幾乎已經是手段盡出,不但是把大手印的瑜伽功夫用的淋漓盡致,而且還使出了密教的真言。
結果,王越此人,竟然不只是拳法武功高明無比,甚至就連精神修持都宛如天生般的強橫,以至於連他的真言神通,都無法震懾對手。如此一來,不論是武功還是神通,他面對王越的時候反倒……,反倒是因此有了種處處受制於人的感覺。
“果然是個元神先天強大的,沒想到今天卻被我碰到了一個。”
此時此刻,丹增上師止住後退的腳步,再看向王越時,心裡面便早已經沒了之前的任何想法。不管是答應趙禎要替他殺了對方,還是說什麼武道不敵神通,事情到了現在,老喇嘛在面對王越的時候,整個人便都無法徹底保持原本的心境了。
歸根到底,就是現在他已然沒有任何把握,贏得了對方了!
直到剛纔那一刻,他和王越之間的交手,雖說各有勝負,可實際上王越的打法一直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任憑老喇嘛如何變化手段,他都是一路的強衝硬打,絲毫沒有改變。而且氣勢還越來越盛,滿身的煞氣一看就是曾經殺人如麻,出手之狠辣,不會有半點留情之處。
可面對於此,丹增上師雖然沒有真的落在下風,卻也次次被動,被對手逼得不斷後退。如果不是他的瑜伽早已練得出神入化,筋骨堅韌,宛若不壞,只是剛纔幾次硬拼下來,換成誰也都該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