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這一下合身突進,往前一撲,兩隻手恍如游魚般左右一插一擠,就把面前這五個秘密警察中的高手直接拍飛,掉進了海里!出手之乾脆利落,簡直就像是用大炮打蚊子,說不出的輕鬆!
而事實上以他現在的功夫,隨手一擊都能碎石裂碑!更何況是這樣撲出去來打人!如果不是他還記着蘇明秋的話,暫時不願意和這些秘密警察徹底撕破臉皮,所以發力用勁的時候只是橫拍側擠,並沒有認真對待的意思,換做平時就算是這五個人身手不錯,已經是秘密警察中第一流的好手了,捱了他這一下子,也絕對是十死無生。根本不用等掉到海里,人在半空裡就會死的乾乾淨淨。
王越這時候就如同是一輛人形的坦克,哪怕是在沒有打出炮彈火力全開,單憑身體衝撞都能碾壓面前的一切對手。
“哎呀,不好!”
隨着王越雙腳一落地,後面那一羣個個持槍嚴陣以待的秘密警察,也都人仰馬翻,幾乎要被王越一腳踩得船頭傾覆的巡邏艇,頓時像是地震了一樣。饒是這些人都是警察中的精英,受過各種嚴格的訓練,可腳下不穩這種事卻是猝不及防,一時間不由的驚呼連連,被晃的東倒西歪,撲倒一片。
不過就在人羣中,原本已經被這他們團團圍住,護在中間的李察和那個東西方混血的女人,以及穿着風衣的白人男子這三個人,卻是站的極穩。剛一覺察腳下的變化,立刻各展所長。李察是雙腳一分,整個人往下一沉,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原地,任憑腳下的甲板陡然揚起又落下,起伏隨波濤浮動,他也是紋絲不動。
而那個混血女人,則是和他完全不一樣。李察這個人出身於流派,精通格鬥,在十多年前的時候就能盯了蘇明秋三四年,雖然一直沒什麼成效,但也足以見得他這個人的本事是極不錯的。要不然,以蘇明秋的脾氣,就算不弄死他,也不會見了面還和他打招呼。
他的下盤很穩,就像是練了幾十年的馬步樁一樣,只要腳踏在實地上面,他的身體本能的就會趨於平衡。不論是在行進中還是遇到眼下這種事,他都會在變故發生的一瞬間裡,調整重心,使自己太過被動。但這個女人此時此刻卻是反其道而爲之,腳下剛是一晃,她身子也隨之晃動,就好像風擺荷葉。
不論腳下的船晃動的幅度如何巨大激烈,她也只是跟着反方向一晃,然後就抵消了作用在她身上的慣性,整個人的腳底下就彷彿生出了根一樣。
而這其實就是唐國拳法中講究的“立地生根”了。正如蘇明秋剛纔說的一樣,這女人精通腿法,練得就是唐國原汁原味的北派彈腿,而且火候十分的精純,腳下的功夫不但穩而且活,顯然已經是到了落地生根的地步。看她身體搖晃似乎不如李察釘子一樣嵌入甲板穩健,實際上這卻是拳法中一種相當高明的卸力法門。比起李察那種硬撐可是省力的多了。
身如荷葉隨風動,腳下生根不老鬆。
彈腿這門功夫,最重視的就是抻筋拔骨,肢體柔韌,練到了上乘境界之後,不但打法凌厲,而且擅長卸力,渾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都可以憑藉微弱的顫動晃動,像是風中的柳絮和水中的浮萍,可以將對手施加在身上的力道盡數卸掉。從而藏攻於守,瞬間反制!實是一門極厲害的腿法。
不過這個女人的功夫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這種地步,只能立足甲板不動,單純的依靠身體的搖晃來卸力,並不能做到在移動中自然的轉化,分化,借力和卸力。
但即便如此,這女人的脾氣卻是生冷不忌,攻擊性十足,一見到王越朝前一撲,面前自己的五個同事齊齊落入海中,她居然連想都多想一下,側身擺腿,竟是衝着王越啪的就踢出去一腳。反應之快,足尖破空就彷彿是一支箭矢,纔是一動立刻發出一記撕心裂肺般的尖銳響聲。
而且她的打法簡單直接,充滿了軍警格鬥的風格,走的完全也是一擊必殺的路子,這一腳根本就是一招撩陰腿,目標正是王越的兩腿之間。出腳簡直狠辣無比。
哪怕王越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可是眼見這一腳的來勢落點,也不由得一咧嘴,臉上肌肉抽搐,莫名的就感到了渾身一冷,當下連忙一俯身,一個“海底撈月”,大手自胸前垂落,撈魚似的一捉,頓時一把抓住了這女人的腳踝,隨手一扔,整個人就凌空翻滾着砸向了她一旁的那個穿風衣的白人男子。
這個風衣男的格鬥功夫顯然是比不上自己的兩個同伴,人雖然沒有摔倒,但維持住平衡卻已經比李察和混血女人晚了一步,此時剛把身子站穩,正要對準王越開槍。然後就只見面前一黑,一道人影裹挾着狂風,劈頭蓋臉的撲面而至,連忙下意識的雙手一擡,護住臉面,朝後猛退。
可他後退的速度又怎麼比得上王越這一把扔出來的速度快,剛剛向後退了一步,緊跟着便是美女入懷,來了個香豔無比的投懷送抱。結果,原本身材姣好的混血女人,這時候就像是大石頭一樣,兩個人頓時抱作一團,被撞得滿地一通亂滾。
與此同時,李察發覺不妙,也迅速掏槍後退,但是近在咫尺之下,他的反應落在王越眼中簡直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就在他行將扣動扳機的一瞬間,王越的手就已經抓在了他的槍管上,任他怎麼用力,扳機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樣。
而這時候,王越一鬆手,李察整個人的臉色就變得一陣發白,兩隻瞳孔縮小的好像是針尖大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裡的配槍。
卻原來,王越剛纔在一把抓在他的槍管上的時候,已經是驟然發力,將他手裡這支槍的槍管給生生的捏癟了,以至於槍身整體變形,扳機都被卡死了。如此一來,李察自然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槍了。
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槍這種東西,尤其是秘密警察的配槍,都是最先進的器械,不但裝彈量比一般的手槍要多,威力更大,而且鑄造的鋼材都是特種鋼,那是比一般意義上的精鋼,強度還要高得多的多的材料,別說用手去捏,就是拿斧子去剁,也傷害不了分毫,可就是這樣一把槍,卻被王越一把給捏變了形。
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橡皮泥一樣,說捏變形就變形了,甚至隨着王越鬆開手,李察還在槍身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幾個手指印,好似雕刻印章一樣,深深的嵌入槍身之中。連上面的指紋都全部清晰可見……。
“你們應該慶幸,我還暫時不願意和你們徹底撕破臉皮,不然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一下鬆開手之後,王越卻並沒有回到自己一方的船上,而是站在原地,掃視四周,冷冷的輕笑了一聲。
這些人雖然現在都有槍在手,可王越本就不怕,如今又近在咫尺間,任何人但凡敢有所動作,他可以在第一時間或是制止,或是擊斃。可以說,這些秘密警察的生死完全都在他一念之間。
“但是你們也別以爲我是心有顧忌,就不敢殺人了。”
王越的笑聲越發冷肅,一雙眯起來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李察:“看來你纔是那個深諳人心的那個,和七叔他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研究他的性格,行爲,知道他行事,不到萬不得已都會習慣性的給自己留三分退路,家裡又有女兒牽掛。所以這次來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安在他的頭上,拉他下水,好讓我心有顧忌,施展不開手腳。但是可惜啊,你們算計的再精,沒有足夠的實力當做後盾,終究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或者說,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有爲國捐軀的決心,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讓海岸巡邏隊的那些人發動圍攻麼?這個,說實話我卻是不信的。”
說話間,王越回頭看了看後面船頭上站着的蘇明秋,見他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便知道這是蘇明秋有意讓他放手施爲了。
王越這個人辦事,向來最討厭麻煩,也不願意學人家彎彎繞繞,所以他這一出手,就施展雷霆手段,先給李察這些秘密警察們來了個實實在在的下馬威。明白的告訴他們,他是有實力殺光他們的,之所以現在沒這麼做,完全是因爲蘇明秋的緣故,還不想和他們立刻撕破臉皮。
言外之意,我都這麼做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表現出點兒誠意來。畢竟雙方這麼僵持着,時間一長,對誰都沒有好處。
何況,血鯊的巴利-伯恩和他身邊的一羣戰士,還都在船上一直沒什麼動靜。王越這麼做,也有另外一重打算,就是想要藉此推動此間事態的發展,好逼出這些人來,看看他們究竟要怎麼做。
不然,他也沒有“藉口”殺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