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人,除了沙龍-賈斯勃和那位名叫阿德萊德的老人之外,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同樣站在最前面,一直凝視着棺材裡的兩具屍體,聽阿德萊德對他們的稱呼,顯然這兩個人也是“白銀之手”這個組織中,頗有一些地位的人。
白銀之手是個地地道道的跨國組織,雖然不是純粹的殺手集團,但因爲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衆多業務,所以組織內部的構架功能劃分的嚴格而細緻,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有一點古代教派的味道,十分神秘。
就好比是這兩個中年的男女,男的叫哈金斯,女的叫凡妮莎,就是“白銀之手”這個組織在北方四省,全權負責一切對外事務的兩個主管。
而這裡說的所謂“對外事務”,其實就是“清除異己”。白銀之手當然不是什麼慈善團體,很多事情在正常程序之外,都要必不可免的用上一些非常規的手段……說白了哈金斯和凡妮莎其實就是這個組織的“殺手”頭子。
“這個人的力量很大,‘德米特里’是我訓練出來的最好的殺手之一,是最優秀的戰士,還曾經苦練過一段西亞黎凡特流的格鬥術,皮膚堅韌的像是牛皮一樣,抗擊打的能力十分強悍,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被人一把就抓碎了手腕……計算起來這種程度的力量,應該是有十幾人的合力了。”
“沙龍先生剛纔說那人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真是不可思議。而且葉卡琳娜的槍法我是知道的,他們兩個相互配合,一個遠攻一個近戰,多年來幾乎沒有任何目標可以在他們的手下逃生,突然殺出來,就算是格鬥高手,也很難躲過,可見那個叫王越的人真的很不一般。鐵十字軍在約克郡的高手我不太清楚,不過要說這個人只是剛成爲鐵十字軍的正式學員,就有這麼厲害,我是很難相信的。”
在沙龍-賈斯勃一五一十把自己調查來的,有關於王越的所有資料全都鉅細無遺的講了一遍之後,留着一頭細密捲髮,帶着金絲邊眼睛,顯得文質彬彬的哈金斯開口說話了。
哈金斯的名字很大衆也很普通,雖然曾經一手“締造”了整個白銀之手在這個國家北方地區的赫赫兇名,但他卻是一個長得十分優雅的中年人,合體的衣服,乾淨的臉龐,再加上一雙平靜的眸子,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大學裡做了一輩子學問的教授。即便是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他居然就是白銀之手最大的一個殺手頭目之一。
而且身爲白銀之手主管對外一切事物的負責人,哈金斯顯然也是個精通於格鬥的高手。他觀察屍體的方式和阿德萊德那種科學嚴謹的法醫驗屍的側重點完全不同,只是圍着棺材轉了幾圈,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兩具死屍的身上隨便按了幾下,就很快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葉卡琳娜死的很安詳,身上的傷除了幾處骨骼之外,致命的只有一處,應該是在翻車的時候,頭部先落地,導致頸骨斷裂,壓迫呼吸窒息而死。除此之外,我也看了她手裡的槍,裡面的子彈幾乎全都打光了,但結果明顯是沒有產生什麼實際的效果,那個王越應該對於戰場上規避子彈的動作十分熟悉,這一點也能從他的父親王朝宗身上找到原因……。”
“這個王越在以前,就和一般的學生沒什麼兩樣,身體瘦弱,據說在大學的格鬥學社幾次都面臨着被淘汰,但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天就突然變得強勢起來。哎,也是我做事太順風順水了,少了必要的防範之心,結果只是一個晚上,我身邊的人就被他殺了個七七八八……。”沙龍-賈斯勃咬着牙嘆了口氣。
“哦?那這個王越的父親王朝宗,你查了沒有?”哈金斯問道。
“查了,但是這個王朝宗的來歷很是有些神秘,我只知道他在來約克郡之前應該是東方唐國一個大家族的嫡系後裔,這消息還是我當初從一個名叫蘇蓋爾的‘人蛇’嘴裡知道的。至於到底是哪個家族,我就不清楚了,只是這個王朝宗現在很得總督大人的信任,有些事情,還不能對他直接下手,否則這件事情也就不必請各位幫忙了。”
“唐國的大家族……這麼一說,那就能說的通了!”
“我知道在唐國很多世家都是以武傳家的,這個王越能在這個年紀就這麼厲害,應該就是繼承了他家族秘傳的格鬥術。不過,既然你已經支付了全部的酬金,我們白銀之手也是講信譽的組織,王朝宗我們不去管他,但是這個王越我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哈金斯和凡妮莎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是根據我的消息,王越現在正在參加一次秘密的集訓活動,地點就在坎大哈郊外的一處軍事基地,哪裡現在已經全部封閉了,你們能怎麼下手?”沙龍-賈斯勃心裡實在是恨急了王越,幾乎連一天都難以等待下去。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白銀之手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再嚴密的地方,只要是我們要殺的人,他也活不下去……。”按照白銀之手一貫的規矩,一旦組織內的某位成員承接了對外的買賣,對人實施暗殺的,一次不成,肯定還有第二次,人不死,暗殺不止。
這也是王越在進入集訓營地六天後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說,沙龍-賈斯勃的消息來源非常準確,連軍方推動的這次秘密集訓都能打聽出來,而且連集訓的地點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過,沙龍-賈斯勃畢竟也只是個地方豪強,知道的越多,心思就越發謹慎,同樣的也對王越越來越忌諱。鐵十字軍這樣龐大的勢力,是他萬萬不敢招惹的存在,所以想要報仇雪恨,就必須要藉助於“白銀之手”的勢力。這麼做雖然危險同樣巨大,一個不好就會引起鐵十字軍的反彈和怒火,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是萬萬不會等到王越成長起來後再動手的。
十幾年的辛苦,幾乎一朝崩潰,這種仇恨原本是沒法和解的。何況他還曾經對王越的家人屢次下手,將心比心,他也不覺得王越會輕易放過他。
又過了兩天,王越終於走出待了一個多星期的馬場,把騎士錘戰法的幾種基礎發力技巧融入到了自己的格鬥體系中。
與此同時,就在他和艾比幾個保鏢重新出現在集訓營地的時候,就在不遠處的一棟三層小樓裡,黑天學社的安德烈-舍普琴科也正站在窗前,透過玻璃,冷冷的注視着下面王越。
“我說安德烈,你幹什麼要對這個小子這麼注意?不過就是鐵十字軍的一個正式學員,連高級格鬥術都沒有接觸過的傢伙,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何必這麼大張旗鼓的對待他呢,有這個時間,咱們還不如去下面的訓練場好好打一場來的痛快。”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迷彩軍服,背靠着沙發正在抽菸的青年。
“不,鐵十字軍的正式學員是沒有什麼,但是這個王越卻不是一般的正式學員。而且他和安妮-海瑟薇的關係很不一般,尤其是教會的那個佐薇似乎也對他有點特殊的興趣,這個可就更加的不一般了。能在徒手格鬥中把雷奧逼成平手,這個王越,小小年紀,身手卻這麼好,你不覺得奇怪麼?還有這一次的集訓,通過的名單都是已經內定的了,卻突然殺出這麼一匹黑馬來,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說不定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意外而已,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是你想的太多了,安德烈!”穿着軍裝的青年對於安德烈-舍普琴科的擔心還是有些不以爲然,“說不定這小子真的就是個天才呢?”
“那不可能,你見過哪一個天才,在成爲正式學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有這麼大的進步的。格鬥術的練習是一個嚴謹的過程,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捷徑,沒有足夠時間的積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達到他的這種程度。”安德烈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靜靜的看着王越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隨後斷然否決了同伴的這種說法。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步伐沉穩的男子拿着一疊資料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安德烈,謝爾蓋,我這裡查到了一些你們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來的這個人身材高大,語音洪亮,一進門就朝屋子裡的兩個人揮了揮手,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興奮和詭異。
“什麼東西,拿來看看。”安德烈-舍普琴科一聽,頓時轉過身來,接過這人手中的資料翻開就看。
“是關於這個王越的嗎?”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的謝爾蓋也同時摁滅了菸頭,湊了過來,結果一眼看上去,兩個人的神情頓時就全都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