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不錯,速度也不錯,差不多比從前增長了三倍的戰鬥力。不過,被這股外來的精神力一衝,反倒有了點鳩佔鵲巢的意思,神智不清,只知殺戮,沒有智慧那和野獸有什麼區別嗎?”
王越瞬間在心中一連轉過幾個念頭,最後一記崩拳迎上,瞬間就崩開了面前沃爾夫的爪子,動念間卻已經把這傢伙身上的這些變化,摸透了七七八八,當下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和對方糾纏的心思。
這傢伙在變身之後,雖然實力暴漲,有了不下於一般大師級格鬥高手的實力,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另外層面上的傀儡。自身的精神意志幾乎完全被他身上鐫刻的圖騰力量所侵蝕和壓制,戰鬥力再強,也只是一頭全憑本能行事的野獸而已。
以王越現在的本事,如果不是剛纔心裡還有點好奇,只怕一照面的功夫,這個沃爾夫就躺下了。而事實上,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王越面前玩變身,那究竟是有多麼的可笑!
所以,下一刻。
兩個人的手爪才一碰撞在一起,沃爾夫巨大的身軀,便頓時被震得向後一退。
嗷!
一聲狼嚎,沃爾夫人如鬣狗,整個人的形態也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才一被震得連連後退,腰身一擺,整個身子立刻就在半空中強行擰轉身軀,落在了地上、且弓身屈膝,四肢着地,看起來就如同一頭紅了眼的野獸。
嘶吼聲中,齜起獠牙,剛要返身再次撲擊。
但也就在這時候,站在他對面的王越,突然不在後退,一步就邁到了他的身前,一口氣施展出了連環殺手。
人如狂風,掠地急進,十字手轟然下落,拍顱碎腦。沃爾夫連忙雙腿一彈跳在一邊,王越再一跟進,翻掌再砸,化爲六合拳的劈拳擊頂,須臾之間,腳踏連環,逼得沃爾夫不得不,又是一跳。他如今雖然神智不清,但卻本能的知道王越的厲害,雖然變身後,體力暴漲,但剛纔那一碰卻也打的他渾身劇痛,筋骨欲裂所以再面對王越的時候,便下意識的不敢硬接,只好連連後退。
卻不知,他這麼一來,一舉一動便恰好都落入了王越的預料之中。一退再退,力有盡時,饒是沃爾夫現在已然不似人類,但在王越面前,卻也和其他對手沒什麼兩樣,眼見他身形一退,人還在半空中,立刻一腿飛起,劈落了下來。
而緊隨着這一腳落下,沃爾夫的耳朵裡頓時就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那種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萬丈高空急速隕落,又彷彿一輪巨斧,開山裂地。
這是王越起腳和落腳時,他的腳尖上踢與腳跟下落,與空氣高速摩擦形成的可怕聲響。
哧!
面前虛空被瞬間撕裂,在這一刻,沃爾夫的腦海中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如此的渺小,強大的身軀也似乎變得脆弱異常,以至於在危機臨頭的那一剎那,他竟然如同認命般放棄了抵抗。
只來得及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嗚咽般的哀嚎,轉眼後,他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了一道灰濛濛的颶風從天而降,砸在了自己弓起的後腰之上。而直到了這時候,他才得以清晰的看到,在那一團勁風中包裹着的,屬於王越的那一條腿。
彷彿由虛轉實,破開虛無的一輪巨斧,王越這一腳的來勢之快,簡直叫人心膽皆裂。
而後,沃爾夫砰的一聲砸在地上,陷開一個大坑。
前後半身幾乎對摺,靠在了一起。
王越心中剛一起念,不欲糾纏,緊跟着就是進步欺身,十字手翻打,然後轉爲劈拳擊頂,在對手一退再退,力道堪堪用盡的最後關頭,突然一腳飛起,來了個戰斧式的大劈。這一腳雖然沒什麼技術含量。而且起腳太高,不是拳法中常用的招數,很容易爲人所乘,但用在這裡,此時此刻卻是恰到好處!
非但不會被人抓到其中破綻,而且他這一腳的玄妙,就在於對時機的把握,簡直渾然天成,妙到毫ˉ。不早不晚,就是這時候。所以儘管動作簡單,但一旦用對了地方,立刻大巧若拙,一腿劈下來,直似九天風神,流星墜地,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抵擋。
“啊……,你到底是誰……我已經祖靈附體,融合了部落中最強大的力量……你怎麼能夠擊敗我?我的身體纔是最強大的……。巫說過除非同樣是受到部落圖騰祝福的戰士,否則不會有人是我的對手……。”
沃爾夫的胸腹深深陷入地面,人已經在落地的一瞬間恢復了原樣,腰背上的椎骨破開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茬,隱隱有些發黑的鮮血很快就在他的身下積成了一大灘。王越這一腳不但把他腰身劈的對摺,而且力道透體而過,更是傷了胸腹間的一應五臟六腑,力道殘暴,以至於渾身上下處處皮開肉綻,骨斷筋折。
傷勢之重,要是換了一般人,只怕還未落地,人就已經死透了。但沃爾夫從小到大受到巫法淬鍊,筋骨堅韌,論起生命力的強大,竟是絲毫不在那個死去的薩滿巴頌之下!只是即便如此,捱了王越這一腳後,他的生命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再強大的生命,只要還是人類,在王越這樣的攻擊下,就不會有人受的住。
而對這一點,沃爾夫本人顯然也是明白的,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了了。但是他在臨死之前,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勢,只掙扎的把腦袋朝向王越的方向,斷斷續續的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似乎不把這件事弄明白,他死了都不會甘心一樣。
“什麼祖靈附體?不過就是把死去的猛獸,把它們殘存的精神力以鮮血爲媒介,暫時依附在你的身上罷了。一發動起來,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原本自己的靈智都被那股外來的精神所壓制,變成一頭只會依靠本能進行殺戮的怪物。甚至時間時間一長,連你的本性都會變得殘暴嗜血。所以,我殺了你,其實就等於是救了你,也省得日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發作起來,害了你的同伴兒,讓你後悔終生。”
王越看着躺在地上,連一動都不能動的沃爾夫,目光所及之處卻正是他身上那一處處以白色染料細細勾勒出來的一個個花紋圖案。海地大草原部落巫師對於精神力量的理解雖然還只侷限於對自身祖靈崇拜的層面上,但相對應的他們的巫術卻也因此而更貼近於自然。
因爲越是原始的人類,就越會越遵循本性,崇尚赤裸裸的叢林法則,講究最本質的弱肉強食,而由此引申出來的一系列的巫術,必然也是最接近於最初的人性的。
所以,在這一點上,就是以王越的見識,在從前也很少有機會,可以接觸到這樣原始的圖騰力量。如今一見,自然就也不會平白錯過了,正好可以順便好好研究一下。
不過,可惜的是隨着沃爾夫身體已恢復原狀,許是因爲他身體上依附着的那股力量已經被王越徹底擊潰了,因此人剛一砸到地上,幾句話的功夫,他後背上的刻畫的那些花紋就漸漸黯淡隱去了。不多一時,便變得斷斷續續!
“看來這東西還和你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人要死了,圖騰就也沒了,真是有點可惜了。”
眼見着自己未能一窺全豹,王越不由搖了搖頭。隨即一腳就踢在沃爾夫腦袋上,轉身就走。背後白光如練,似緩實快,一瞬沒入他的體內。
這傢伙雖然不是薩滿,但身上的圖騰凝聚了大量的外來精神力,即便是已經消耗的幾乎一空,但人死之後,從他體內汲取出來的力量卻仍舊遠遠超過了一般的高手。再加上之前那個巴頌,這兩個人對王越的補益,已着實不小。
要不然,他也不會死追着這個沃爾夫不放,非要打死了事。
不過,現在外面還有一個叫做納達爾的薩滿在,王越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多無耽誤時間,一腳踢死了沃爾夫,立刻往外就走。
他和沃爾夫交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前後也有二三分鐘了,更何況他們這一追一逃,幾乎已經橫穿了整個樹林,距離來時的地點,直線距離少說也有一公里,一來一去有了這段時間作爲緩衝,天知道那個納達爾現在還在不在原地。
蘇明秋現在雖然在外面,但王越對他能否替自己截住這個已經覺醒了精神力量的草原薩滿,心裡也沒有太多的底。
可是,當一分鐘之後,王越重新走出樹林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忍不住一呆!
大道上,那個一身黑袍的納達爾正一條腿跪在死去的巴頌身旁,原本遮住了腦袋的斗篷也露出了他的紋滿了花紋圖案的五官,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與此同時,在他的面前幾步之外,一身唐裝,踩了一雙圓口布鞋,貌若中年的蘇明秋,正把一隻手負在身後,一手端了一根四五尺長的短槍,遙遙指向納達爾的心口。
而他手中的這根短槍,顯然也是就地取材,用的就是之前沃爾夫背後背的那種短矛,長度雖然比武術中的槍要短的多,但此時拿在蘇明秋手中,卻淵渟嶽峙,一動不動,充滿了一種可怕的威懾力。
蘇家的六合拳本來就是一門從古代戰場上的大槍術中演化出來的,是槍拳,所謂練拳如練槍,其中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所以,蘇明秋自然也是精通槍法的。一槍在手,只是單手一點,人雖沒動,但他身上的那股子無形的氣勢,卻已經和手中的短槍融爲一體,籠罩了納達爾的全身上下。
身處其間,就好像刀劍加身,王越一點都不懷疑,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納達爾稍有異動,蘇明秋手裡的槍就會立刻貫穿他的心口。瞬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