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說。”茱莉亞眉毛一挑,伸手就從腰間拽出來兩隻手套。這東西就是王越送給她的那一雙的白銀手套,十指尖上有利刃吐出,長有三寸,鋒利無比,戴在手上不但能硬抓刀劍,還可以施展出風笛之聲中一路極富盛名的冷兵刃格鬥技,殺傷力劇增。有了這一雙手套,茱莉亞還真就未必怕了對方的彎刀。
不過,她剛要戴上手套,卻被一旁的阿芙拉很隱蔽的扯了一下衣服。茱莉亞一愣,隨即便也醒悟了過來,這纔想起來,這個阿布都勒其實還是和自己的風笛之聲有些關係的,這次出手想來也是拉偏架,並不是要針對於她。
當初阿布都勒幾次到風笛之聲拜訪友人,雖然說得是拜訪,但其實卻是向風笛之聲中的某一位長老來請教和交流。雙方之間的關係算是亦師亦友。
“好了,好了,不過就是切磋一些技藝,沒有必要見血吧?”阿布都勒緩緩收回手中的刀,說起話來,口音略略顯得有些生硬:“今天是決賽的最後一天,我希望在這之前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有什麼事情,最好等到集訓結束後,再說。你說呢,琳德西上尉?”
阿布都勒雖然不是這次軍方後補的選手,但他的軍銜卻是正經的中校,比血腥玫瑰溫莎的軍銜還高一級,而他此時稱呼琳德西的時候故意帶出她的軍銜,話裡的意思明顯就帶了一種命令的口氣。
上尉和中校,哪怕是互不隸屬,琳德西又是軍法處要員,但級別就是級別,尤其是這種場合下,她也必須給予阿布都勒這個輕騎兵的大隊長以必要的尊重。哪怕那只是一種停留在表面上的尊重。
琳德西的臉色越發冷厲,在看向阿布都勒的時候,眼神銳利的簡直如同利劍一般,但最後終於還是後退了一步,表示同意。
但是她的心裡卻在暗暗發狠:“該死的,竟然不知道這個傢伙,居然有這樣的本事,一手刀術簡直出神入化?想必也是古德里安從別處調來的高手,哼,居然敢拿軍銜來壓我……,今天就先給你的面子,等抓到那個王越之後,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好好玩兒。”
“哼,今天就這樣吧。風笛之聲的功夫果然了得,希望在下午的擂臺上能繼續和茱莉亞小姐好好切磋一下,另外,我在這裡也有一句忠告,希望你能聽得進去,有關於王越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否則,你們很快就會後悔的。”
琳德西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布都勒,然後冷笑着又和茱莉亞說了一句話,便和身後的幾個軍人一聲不響,徑直走了。
阿布都勒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但也沒說什麼,只和阿芙拉點了點頭,就晃晃悠悠跟了上去。
“這個傢伙……。”
茱莉亞看着一行人的背影遠去,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剛剛她已經落在了下風,要不是最後阿布都勒及時出手分開她們兩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吃大虧了。
“可惜王越現在還沒來,要不然也輪不到她們來囂張了。”
“這個琳德西的功夫已經練到了脊椎上面,又殺過人,見過血,爲人冷酷,的確十分厲害。如果再過幾年,說不定就可以晉身大師級的高手了。換成我是你,一樣不是她的對手。不過,茱莉亞你也不要灰心,你比她小了好幾歲,等到了她現在的年紀,你的功夫未必就不如她。”阿芙拉嘆了一口氣,開始安慰茱莉亞。
這次的集訓高手層出不窮,不但出了個王越這個變態,就是軍方也被逼的漸漸露出了獠牙。本來已經十拿九穩能拿到一個最後名額的茱莉亞,在這時候的前景就顯得有些堪憂了。
“我倒不是怕這個,琳德西那個女人雖然比我厲害一點兒,但要真到了擂臺上,分勝負,有了這一次接手戰後,她就算是想贏我,最後肯定也是個兩敗俱傷。畢竟我的這幅手套也不是吃素的,到了該爭的時候,我也不會有優勢不去用。”
茱莉亞哼了一聲道:“我擔心的是,今天已經是交流的最後一天了,軍方想要完成他們的目!,就必須跨過王越這道障礙。如果他們只是替補上來這幾個人的話,那也就罷了,但連阿布都勒這個人都來了,再加上黑天學社和合氣圓舞的那些人,我怕到了最後一刻,也就是這些人徹底撕破臉皮的一刻。你沒看這女人故意找茬和我交手,最後還警告一番麼,她不就是想要咱們風笛之聲不插手進去嗎……。”
“看起來你和王越的關係的確是很不錯嗎!不過,對於這個王越,我瞭解的也不多,難道他就真的有那麼厲害?軍方居然幾次三番都奈何他不了?我和羅蘭相交莫逆,但對於王越的瞭解,她卻一樣也說不清楚,只說這傢伙是安妮找來的,許多事情連她也不知情。不過,到了現在,看樣子這事情的確也是到了最後要解決的時候了,至於咱們要不要插手,先看看再說吧,畢竟有安妮在場,一些事情就算軍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風笛之聲和鐵十字軍雖然是傳統的盟友,阿芙拉和羅蘭關係也好,但事關軍方和自己派系的重大利益,因此到了這時候,就算阿芙拉也必須要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一步走錯,給風笛之聲帶去不好的影響。
“哎,你是沒見過他殺人,見過了你就知道了他有多厲害了……。”一下想到昨天自己跟着王越去一號營地的事,茱莉亞不由搖了搖頭,也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講了。一想起這個傢伙來,每一次似乎對她的自信心都是種打擊,能不說還是不說了。
與此同時,就在集訓基地聚會散會的時候,昨天晚上因傷入院的羅德里格斯也正面無表情的坐在一輛疾馳的軍用吉普車裡,一路從市中心的醫院,開到了基地裡原來的一號營地裡。
等車子緩緩停在主樓的門口,羅德里格斯慢慢的從車上走下來,動作緩慢而僵硬。他昨天晚上剛吃了蘇明秋一記雲手暗勁兒,肌肉骨骼雖然大都無礙,但心臟和兩肺卻受了十分嚴重的內傷,好在當時蘇明秋也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只是在他胸口輕輕按了一下,便及時收手。
但即便如此,以羅德里格斯劍術大師的身手,整整一夜的調養過後,卻仍舊是不敢過分用力,就連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了幾分風燭殘年的感覺。不過,他的身體素質到底還是遠超常人,和他比起來,同樣是中了蘇明秋一掌,因而一起受傷進了醫院的那個莫里哀卻至今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呢。
營地裡的模樣還和昨天一樣,主樓裡受到的破壞大部分都已經恢復了原樣,羅德里格斯陰沉着臉邁過一路的臺階,走進裡面的練習室,也不敲門,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羅德里格斯先生,作爲一位客人,不敲門就進來,是不是顯得有些沒有禮貌了呢?我雖然不太介意,但畢竟您代表的是整個黑天學社的臉面,所以有些禮貌還是要稍稍的講一下的好。”
房門在打開的一瞬間,裡面立刻便傳出來一個清脆如同少女的聲音,裡面和羅德里格斯說話的人居然是個女人。
“什麼禮貌不禮貌的?如果你要是懂得禮貌,就不會讓古德里安那個笨蛋下命令,非要讓我從醫院的病牀上來到這裡了。而且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我的學生梅勒安死去的地方吧?雖然已經做了清洗,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仍舊在告訴我,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屠殺。”
練習室很大,也沒有把室內所有的燈光都打開,只有中間一小塊地方是亮着的。羅德里格斯慢慢的走到休息區的沙發前坐下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十步,但這時的他卻生似用盡了渾身的力量,剛一坐到沙發上,立刻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在他前面亮着光的一片區域,地上鋪着橡膠地板,地板上又鋪了厚厚的墊子,在墊子中間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金屬鐵球,大的直徑有兩尺,小的像是皮球,全都打磨的溜圓鋥亮。
不過,這些鐵球和一般的球體還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除了材質之外,球身上居然還都抹了厚厚的一層潤滑油,被燈光一照,油光四溢,滑不留手。
這樣的金屬球,不說本身到底有多重,有了這層油,就算最小的一個,一般人想抱都抱不起來。
但是就在這些球中間,一個皮膚細膩的連一個毛孔都看不到,長得一雙蔚藍色如同大海一般眼眸的女人,卻正赤着雙腳站在墊子上,將鐵球裡最大的一顆抱在雙手之中,任意的把玩。或是旋轉,或是顛起,任憑這一顆直徑兩尺多的巨大鐵球在她的身上滴溜溜亂轉。
那鐵球在她的手裡,輕若無物,來去自如,就好像聽話的寵物,如臂使指。
而且,她的手很穩,輕彈慢抹,自有一番韻律在其中,以至於舉重若輕,偌大一個圓球居然被她玩兒的好似有了靈性一般,一推一送,無不圓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