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動手了再不來我都要懷疑你們還是不是黑天學社的執法者了。”就也在地面上陰影一動的瞬間,王越突然一笑,對這幾個人的來歷頓時更加確定起來。
那陰影中藏着的那個人,一身黑衣,手持細劍,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層霧氣籠罩着,出手雖然快到了極點,卻又偏偏沒有半點風聲。來去之間恍如鬼魅一般。
並且,他手裡的刺劍顯然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劍身流線,漆黑無光,黑暗中不但近乎於無形,而且這人握劍的手法也十分特別,持劍如握筆,只用三根手指捏住劍柄。出手一刺,就像是長喙鳥啄,靈動非常。
這是黑天學社特有的一種持劍握姿,屬於刺殺劍術的一種,是這一流派經過長達數百年的演化才逐漸完善,專門用以酎合某一門特殊劍術的手法。
持劍如鳥啄,視對手如蟲豸,一劍一啄,殺人無算
如果是一般的格鬥高手,就算能及時覺察,肯定也會被他這種手法所迷惑,結果倉促之下也被動反擊或是躲閃,失去主動,立刻就會被一劍穿喉。而事實上黑天學社中但凡擅長這種劍術的人,也的確全是實戰殺人的精英刺客,功夫稍差一點的人,動作跟不上反應,根本無法躲過這種攻擊。
但是,王越又是何等人物早就對他們的動靜瞭如指掌,哪裡還會被這人的突然一劍所傷?當下心裡冷笑不已,腳下驟然一挺,任憑那劍尖力盡在自己咽喉前半寸不到的地方,同時抖腕一震,刺劍立時沒入面前一片黑暗。
哧的一響,生似裂帛,黑氣翻涌中,就看到一條人影猛然後退。
下一刻
叮的一聲撞擊,傳入耳中,這人居然就在這一瞬間裡,人往後退,撤手反擋,在間不容髮之際擋住了王越這一劍劈斬。同時身子一滾,退入黑暗不見了影子。
“幽鬼秘劍這個人的功夫,比起當初的安德烈-舍普琴科還要強上一些,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擋住我一劍,死中得活。”
王越的劍被擋住,雖然震得對方狼狽後退,一路翻滾,但這人卻也因爲化解的巧妙,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這對於現在的王越來講,顯然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了。
殺手和刺客,在殺人的時候雖然都講究一擊不中,立刻遠遁,但殺手殺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黑天學社專修刺殺劍術的高手卻十分講究傳統,出手時能殺就殺,不能殺也絕不糾纏沮喪。他們的劍術,固然兇狠,凌厲,卻也留有餘地,因此才能一擊不成,借力而走。
這種借力的手法技巧,便如同體育比賽中的中場休息,後退不過是爲了下一次更好的刺殺。
力出三分,留七分,殺人只在一瞬間一刺不成那就借力遠遁,隱藏身形,重新組織第二次的進攻。敵明我暗,只要有耐心,那就總會有機會的。
剛剛這個黑天學社的執法者突然後退,用的就是黑天學社劍術中的這種借力手法。退的之所以那麼快,也是因爲王越刺劍上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的緣故。
“……,好像有點四兩撥千斤的意思,雖然只是單純的借力,還不能把我的這股力反過來打我自己,遠遠稱不上‘借力打力,。但只憑這份敏感的反應,除了羅德里格斯之外,這個人的劍術就比我見到的任何一個用劍高手強了。這樣的刺殺功夫,要是放到殺手界,怕是比起哈洛姆契那個老傢伙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劍劈退面前這人,結果雖然有點兒不盡如人意,但王越卻也只是稍稍覺得有些可惜罷了,並沒有像以前和人交手一樣,隨後追殺上去。
因爲這時候,他的敵人也不是隻有這麼一個,隨着這位執法者出劍,緊隨其後另外兩個執法者也到了跟前。同時,一直在外圍遊動等待機會的尤里卡和埃布爾兩個血鯊上校軍官也突然猛撲,手裡的匕首軍刀分作左右,齊齊插向王越的兩側軟肋。
這地方和人的腹部一樣,裡面沒有骨骼支撐,且裡面就是肝脾腎臟。在他們兩個人的理解中,不管王越的個人戰鬥力有多厲害,這地方捱了肯定一刀,也是有生無死。
再加上,與此同時幾個黑天學社的執法者也先他們一步出手攻擊,在這種局面下,也不得不說這兩個人對時機的選擇和把握,有着遠超常人的敏感。四個人幾乎同時一圍上來,饒是王越早已經洞悉一切,卻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以至於,不得不放棄追殺面前最先出手的那個執法者,最終停下腳步開始直面這幾個人的“圍殺”。
這幾個人的功夫雖然並不能放在王越的眼裡,但在這樣的戰場上,卻不同於平常時候的單打獨鬥。除了要對付面前的敵人之外,他還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自己的戰鬥之外。
因爲,對付他的人可不僅僅只有面前這四個人。除了冷兵器近身搏殺外,還有無處不在的流彈和黑槍。
戰場這麼大,天知道會在什麼時候有什麼人在遠處時刻準備着給你一槍。
手槍威力小,可以忽視,可換成大口徑的狙擊步槍甚至威力更大的榴彈炮,那就是屬於致命的威脅了。哪怕王越時刻外放精神力,一直在體外形成監視網絡,但混亂的局面下,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尤其是在火藥槍械和冷兵器高手的相互配合下,這種威脅就顯得越發的可怕了。所以,就連王越也不能不小心對待,穩紮穩打。
“那好就先把你們幾個打死再說。”
同時被四個人圍住攻擊,王越停下腳步,兩隻眼睛一眯,殺氣滾滾透體而出,居然還不忘忙中偷閒四下裡看了兩眼,目光所及之處,就只見正有一團團白光緩緩升起,從四面八方朝着他飛射過來。
這些都是甲板上死去人類的最後一縷精神意識,被他體內的劍器青蓮吸引,無一漏網,統統沒入他的體內,雖然白光道道,不絕於縷,但這也只是在王越眼中看到的景象,除他之外,但凡精神力沒有覺醒的人都是視若無睹。
在經過了第三次身體改造後,劍器青蓮的力量已經暫時消耗一空,此時一場大戰,卻是讓他無形中就佔了個便宜。甲板上的這些人,不是軍人就是傭兵,高手不少,不論心智信念還是精神意識的強度都要比一般人強的多得多這麼多人的精神力量匯聚在一起,對王越的好處自然不小。
不過,這時候顯然也不是高興的時候。王越一眼掃過去,口裡話音剛落,立刻向旁一閃,身體錯位,一下讓過了四個人的所有攻擊。
並且,他這一步邁的十分“彆扭”,一不向前,二不後退,而是就在幾個人包圍即將合攏的一瞬間,他一步側移,在閃過攻擊的同時,突然頓足,整條脊椎好像大龍破體,猛然帶動半身扭轉,卻是舉手一抓,便將剛剛撲到身前一側的尤里卡,一把抓住了手腕。
緊跟着,順風扯旗向懷裡一帶,正好就把他的身子扯到面前,代替自己擋住了另外三個人的追擊。
不過,這個尤里卡雖然惜命,但一落在王越手中竟然也毫不猶豫,眼睛猛地一瞪,居然管都不管自己被王越抓住的手臂,大吼一聲,轉身就向近在咫尺的王越撞了過來。同時,把另外一隻手合攏,頓時就抱住了王越握劍的手臂。
他居然藉着這個機會,一下就把王越的兩隻手利用自己的身體全都牽制住了。
明顯是要犧牲自己,給別人創造機會。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貪生卻不怕死,關鍵時刻完全豁得出來。而此時此刻,面對衆人圍殺,只要他目的得逞,稍微限制住王越的雙手,那剩下的幾個人,至少那兩個黑天學社的執法者就會有很大的機會“重創”王越
生死搏殺,機會一閃即逝,不管多麼厲害的高手,面對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和糾纏,沒有人會是完全不在乎的。只要是正常人一定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而這種影響,往往就是致命的。
但是,王越本來就不是個“正常人”,以他的身體素質和爆發力,就算被鐵索鎖住也能瞬間扯斷,在這種情形下,又怎麼可能讓尤里卡這種角色給鉗制住呢?
拼命的人固然可怕,但如果是雞蛋碰石頭呢,那結果就是絕望了眼見對方一下撲在自己身上,王越立刻一擡手,捏碎了尤里卡的右手手腕,隨即發力一推,體重將近一百公斤的這位上校軍官頓時雙腳離地,向後猛飛。
任憑他一手死死抱住王越的手臂,整個人也在這股力量下,身不由己如同草芥般撞在了後面同伴埃布爾的軍刀上。同時,前後兩側,陰影閃動,兩柄細劍穿出黑暗,嗤嗤兩聲又將他的身體刺了個對穿。
卻是,自己送上門給王越當了一次“擋箭牌”。
然而,事情到此竟也還沒有結束。一刀兩劍,刺入身體,尤里卡大叫一聲,一隻手還死死抓着王越握劍的手臂,整個身體懸在半空,最裡面開始有鮮血汩汩的流出來。
下一刻,
王越手裡的刺劍一擡,卻已經穿過他的胸口,將他身後剛剛撲到跟前滿面兇厲之色,直欲拼命的埃布爾上校,一劍貫顱,穿成了血糊糊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