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爾的身高超過一米九,膚色微微發黑,頸背之間的肌肉高高隆起,站在人羣前面給人的感覺真就像是一頭人形的大鯊魚。面對之下,壓迫感十足。
而在他左邊是也是兩個看上去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壯漢,不過這兩個人,壯則壯矣,卻並不是像身邊奧尼爾的那種純粹的強壯,他們的身體協調,手長腳長,身上的肌肉也顯得柔軟而富有彈性,一條條,一片片,看起來就像是兩頭成年的獵豹。
很顯然,這兩個人的精力蓄養別有一功,並不是單純的軍人出身,而是精通格鬥,有着一整套專業的系統訓練的結果。軍隊的格鬥最重實戰,高手無一例外都是千錘百煉,通過無數的殺戮才能慢慢塑造成形的,這和格鬥流派注重練習的出發點,有着近乎於本質的區別。
這兩個人的身上雖然也有十分濃厚的軍人的氣息,但他們的功夫卻肯定源自流派,是先練後打的典範。能練能打,所以他們的肌肉組織纔會形成這種鬆緊相間,看似柔軟,實則爆發力十足的狀態。而不是像奧尼爾一樣,渾身的肌肉不管發不發力,都是緊緊繃着的,堅硬如鐵。
“這兩個人是黑水安保參加集訓的!兩個種子選手,大小德魯,一個叫高登,一個叫羅本,是從北冰洋訓練營出來的兄弟檔。不過,他們的格鬥功夫據說是家傳,好像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了的流派,特點很突出,擅長抱摔,以近戰搏擊聞名。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們在擂臺上風頭很大,雖然最後沒有殺進決賽,但那是規則之內沒有給他們以聯手的機會。據說,他們兄弟聯手之下,甚至連林賽菲羅都要退避三舍。”
茱莉亞看着王越的眼睛在這兩個人身上接連打量了好幾眼,立刻就開口在他耳邊低聲的介紹了一番。畢竟,王越在集訓丨營地待的時間太少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各個流派也涌現出不少年輕的高手,這些都不是王越不知道的。
而事實上,格鬥界的流派從古至今也是新舊交替,很多消失在歷史中的流派也並非是功夫不如人。像是大小德魯高登兄弟這樣,繼承了家傳的格鬥技巧,許多也是機緣巧合得到了這些流派的再傳,即便是不可能像從前一樣完整,形成嚴謹的完滿體系,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纔會倍加珍惜,在一代一代人的傳承中,逐漸去完善,使之慢慢適合自己的家族體系。
這就好像是薩拉的格雷西家族一樣,他們家的格鬥技原本最初也是學自東方扶桑的柔術,但經過他們這一家人的不斷演化之後,到現在就已經有了自己獨特的東西,自成一系。不是流派,勝似流派。
王越聽完茱莉亞的這些介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一閃,目光就接着又轉向了奧尼爾身旁另外一側的兩個人身上。和大小德魯兄弟不同的是,這邊的兩個人年紀就要稍稍小一些了,不過看起來也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正值壯年,血氣方剛。
不過,這兩個人能和奧尼爾一起站在最前頭,顯然也都不是一般人物。這一點不用看別的,只看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出身軍旅的真正實戰流高手。
“這五個人,都是殺人如麻的角色”王越的眼光掃過,瞬間就把這幾個人身上的氣質看了個透,強大,精悍,冷血,堅定,一個比一個體力強大,爆發力驚人。
還有他們後面那二十幾個人……
王越在停住腳步的一剎那,這些人的信息,轉眼就在他的腦袋裡形成了一片片的“數據流”。在他的眼力和無孔不入的精神監控之下,這些人的實力幾乎無法隱藏,只一眼看過去,他的心裡馬上就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一個曾經依附於軍方,現在仍舊和這個國家的軍隊有着千絲萬縷緊密聯繫的“集團”。
在搖身一變後,以一個武道流派的身份,盡其所能,協助軍方,就在這裡成爲了王越挑戰路上的第一個障礙
“咦?王越你看,他們後面那是什麼?”
茱莉亞也許感受的沒有王越這麼深,看的也沒有王越這麼明白,但她的觀察力卻格外細膩和仔細,一眼望過去,透過人羣的縫隙,她在驚訝之餘,眼神立刻也是爲之一變。
王越聞聲擡頭,順着茱莉亞的指引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在前面這些人的身後有一張長長的桌案,上面一字排開有十幾個一尺多長的相框。
那是十四張黑白顏色的照片
黑漆漆,白森森,沉甸甸,十四個人的遺像,讓人心裡莫名的就是一沉。
王越認得這些人的臉,這十四個人都是剛剛死在他手下的,被他親手擊殺的偌大的營地操場上,仍舊沒有一個人說話,但當着些遺像在顯露出來之後,場中的氣氛無疑是已經沉重到了一個極點。
悲傷和憤怒,匯聚成海洋。置身其中,王越幾個人就好像是幾艘小船,隨波逐流,忽上忽下,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
而在看到這些遺像的同時,王越的心裡也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些軍人或者前軍人對他刻骨的仇恨之心。
與此同時,就也在王越停下腳步幾個呼吸之後,站在最前面的黑水安保的奧尼爾也向前邁出了一步,龐大的身體踩在地面上,發出轟的一聲悶響,一下就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隨後他一擺手。
下一刻,他身後的人羣嘩啦一聲左右分開,露出了後面擺放着遺像的桌子。
“我知道你爲什麼來,但我不在乎。雖然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的格鬥高手可是,你可能不知道,當你來到這裡後等待你的將會是一種什麼樣悲慘的下場?而且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來歷,或者有什麼背景,我只知道今天你一定會死在這裡。我發誓,我奧尼爾一定會用的命來祭奠我的這些朋友們的來吧,王越,不要說什麼廢話,就用我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吧”
奧尼爾在說話之間,眼睛睜大有如銅鈴,居高臨下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王越。
同一時間,他身邊的四個人也在他身後一字排開,連同後面的二十幾個人,還有操場上一百多號的年輕大漢,也在這時候緩緩的在後面圍成了一個大圈,把王越幾個人牢牢的困在了中央。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會用這種方式來歡迎我,就像當初那些人一樣,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但現在,那些人的遺像就擺在你們身後的桌子上,而我卻還活的好好的。如果你們也想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就來吧,就讓我再一次感受一下你們這些軍人的能耐,是不是隻會以多爲勝,暗箭傷人?”
看着周圍的情形,王越絲毫不爲所動,臉色淡然的靜靜說着,眼神平靜的嚇人。
不過,他說的平靜,但話裡的意思卻是一等一的嗆人,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言結果,剛一說完,現場中的氣氛果然就又是一變
憤怒的情緒比剛剛頓時又猛烈了十倍所有人的眼睛在這一瞬間裡都變得如同血一樣的紅。王越當着他們的面,又提起死去的那十四個人,這在現場中所有人的心裡,幾乎就等於是火上澆油一樣。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字字都刺的人心頭流血
但是這些人,怒則怒矣,卻依舊只是緊緊圍着,並沒有一個人張口怒罵出聲的,表現出了強大的紀律性。
“我們的戰旗迎風招展從黎明直到太陽下山;我們在任何地方作戰,只要能拿起槍桿……。”
同樣的,身形粗豪的奧尼爾在這時候聽到了王越的話,也並沒有立刻發作的意思,只是雙腳並立,挺直了腰桿胸膛,目視前方,輕輕的從嘴裡半唱半說的冒出兩句歌詞來。
他的聲音不大,腔調也有些跑調了,但是當這兩句歌詞一傳出來,不管是他身邊的人,還是外面遠處的那些人的臉色就同時充滿了一種肅穆的感覺。場中的氣氛開始隨着這歌聲快速的朝着一種讓人無法預測的方向改變着。
王越雖然不知道,奧尼爾這時候究竟是在唱着什麼歌,但將心比心,再聽一下歌詞,卻也明白這肯定是這個國家軍隊裡廣爲流傳的一首軍歌。
奧尼爾目光莊重,自顧自的站在最前面低聲吟唱着,隨即他身後的人也開始慢慢跟着唱,然後整個營地裡的所有人都在唱,激昂的聲音頓時沖霄而起,一浪高過一浪。
“永遠忠誠”
茱莉亞聽到這首歌,眼神裡面頓時也是一慌。這首歌的名字就就叫做“永遠忠誠”,是二次革命時期,這個國家海軍陸戰隊的隊歌,也是當時政府爲了感召當時的青年,鼓勵參軍,衛國作戰時創作出來的一首軍歌曲。
這首歌在許多年後,慢慢就成爲了軍隊裡最廣爲流傳的一首歌,鼓舞士氣,有如神助,幾乎每一個參軍的人都會唱。
她本來還想提醒一下王越,告訴他這首歌的來歷,但是這時候整個營地裡一百多人的精神連成一片,全由這首歌發散出來,歌聲激昂動盪,置身其中,只是這股子巨大的氣勢就把她的心靈徹底震撼了,一時間那裡還說得出一句話哎。
與此同時,梅勒安和緹雅也都是神情大變,跟在王越身後,眼看着周圍的這些人,感覺裡就好像是孤軍奮戰,此地陷入到了敵佔區一樣。
周圍都是敵人,彈盡援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