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互相看了一會,屋子裡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在不斷滋生,如果說他們信的過江月寒,可以把命交給他,但這就不一樣了,神龍小隊代表着哪一方勢力他們也都清楚,尤其是黎明,他更是在這方面有過慘痛的經歷,差點毀了他一生,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他有些無從選擇。
“生死由天,我跟你走。”還是帥傑,他堅信江月寒這個隊友,這個生死弟兄不是那種把自己兄弟往火坑裡推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收起了武器,站到了江月寒的身邊,剛剛醒悟過來的焦猛也立即收起武器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能有今天的生活完全是江月寒給予的,是他當初沒嫌棄自己是一個貧賤的農民工,請自己吃飯幫自己抱了大仇,又給了自己現在這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快意恩仇的生活,所江月寒就是他的主心骨,沒什麼好說的。
“我那兩個弟兄恐怕還在他們手上吧,我有的選擇嗎?”魯挺苦笑着也放棄了抵抗,先不說狂風和驚雷兩弟兄可能在對方手上握着,自己這一條傷腿,又怎麼能抵抗的了江月寒都自認無法抵抗的人,還不如光棍點跟着江月寒賭一把,就像帥傑那句話一樣,富貴在人,生死由天。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一直沉默着的黎明時,他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那件事我永遠都不會忘掉,可以說毀掉了我的一生,我的恩師因此而死,從那以後我就告訴自己,再也不相信官方的人,但是我同意跟你走,因爲我不是相信他們,我是相信你!”
黎明說完之後,就不再說話,默不作聲的去收拾自己的傢伙去了,看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江月寒也不再拖延,直接和衆人一起收拾完東西打開大門走了出去,郭勇還站在那裡等着他們,等他們一走出來,郭勇用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嘴裡忍不住感嘆道:“能跟你聚在一起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不錯的小夥子啊!”
郭勇頭也不回的舉起一直胳膊,單手握拳在空中划着圓圈,在場的人都看的明白,這是國際通用的戰術手勢,代表的含義是向我靠攏,看來江月寒說的沒錯,對方果然還有後手,隨着郭勇的手放下,從遠處的公路拐角處開來兩輛車,都是那種銀行押款用的那種防彈車,車子徑直開到他們的跟前,從車上下來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頭上都着頭套看不清容貌,但從他們下車的動作和警戒時的那種姿態來看,讓人毫不懷疑他們都是一羣久久殺場的戰士。
“上車。”沒有多餘的廢話,講廢話不是郭勇也不是神龍小隊的風格,也沒管他們攜帶的那些武器裝備,五個人分乘兩輛車離開了這個他們潛伏了好一段日子的廢棄工廠,其中郭勇和江月寒魯挺他們坐一輛車,沒人關心車子朝着什麼方向開去,每輛車上都坐了兩名剛纔他們看到的士兵,就連江月寒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同時搞定這兩個人,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在他們突然發難的時候壓制住他們,所以反抗是無效的,只有像之前所說的那樣,生死由天了。
“我那兩個兄弟在哪?”上車之後魯挺發現有些不對勁,他上車前看了一眼,好象兩輛車都是空的,並沒有狂風和驚雷兩兄弟,他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年輕人彆着急,你那兩個兄弟沒在我們手上,他們去買東西的時候被青幫的手下給弄走了,估計這會已經到了青幫了。”郭勇點燃了一個香菸,語氣不急不慢的說道。
“什麼意思?一幫小混混會能把攜帶了武器的他們兩兄弟給弄走?你這玩笑開的真是一點不好好笑。”魯挺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他可是以爲狂風和驚雷兩兄弟在郭勇手上才決定不抵抗的。
“我犯不上跟你們開玩笑,他們兩個人大意了,被人下了藥都不知道,你也別急,青幫不會這麼快把他們交到警察手裡的,但是你們待的地方已經不保險了,這也是我急着來找你們的原因。”郭勇面無表情的解釋了一下,原來狂風和驚雷兩兄弟出去採購食物的時候,他們整天吃些麪包餅乾之類的東西早都吃膩了,所以兩人一時嘴饞,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吃着,無意件露出了腰間的手槍,被正四處打探消息的青幫手下給發現了,覺的這兩個人有問題,於是逼迫飯館老闆,他們在飯菜裡下了藥,把狂風和驚雷給迷暈了過去。
聽到郭勇這麼一解釋,魯挺也冷靜了下來,沒錯,狂風和驚雷兩兄弟雖然衝鋒陷陣是把好手,但是兩個人都有一個嘴饞的毛病,因爲這個毛病平時也沒少挨訓,可就是改不過來,這會兒少不了這兩個傢伙是又犯了饞嘴的毛病,才大意着了人家的道,但願他們平安無事,不然自己回去也沒法向蘇苗交待。
車子好像駛上了一條土路,顛簸個不停,車子裡的人需要用手拉住車頂上的拉環才能固定住身體,剛纔郭勇跟魯挺的那段對話過後車子裡一直都是沉默的氣氛,郭勇只是一隻接一隻的抽菸,如果不是車窗開了條縫,整個車子裡早就烏煙瘴氣的了,他們的車掛的是軍牌,一路上警察設下的重重崗哨也不阻攔,任他們怎麼也想不通他們要抓的那幾個人就全部在這兩輛軍車上。
“看來你回來之後過的不怎麼好啊。”在抽空了煙盒裡的香菸之後,郭勇的聲音有些苦澀的問了江月寒一句,神龍小隊的每個人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而且都是一起出生如死過的弟兄,那種感情是言語無法描述的,關於江月寒回來之後的遭遇,他已經通過調查瞭解了一些了,覺的他能走上今天這條路,自己也佔一部分責任。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雷龍的家裡怎麼樣,我回來這麼久了也一直沒去看過。”江月寒不想跟他往這個問題上扯,他到現在都不肯面對楊思雲已經離開了自己,那段回憶像夢魘一樣時時刻刻糾纏着他。
“不錯,幾個月前我還抽空去看了一趟,老頭兒老太太身子骨還算硬朗,只是看起來比起上次見的時候又老了不少,你有空也得去看看,我上次去的時候老頭兒老太太還跟那唸叨你,雷龍爲了掩護你而死,替他盡孝的責任你要背起來。”郭勇擡手攏了攏頭髮,又遇故人,總是覺的物是人非噓唏不已。
“我知道了,你過的怎麼樣?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能再拼幾年。”提起雷龍,江月寒心中又是一痛,他在心裡暗暗罵自己混蛋,回來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都沒能去看過雷龍的父母一次。
“你知道我是個閒不住的人,我這輩子就是爲了戰鬥而生的,我給我自己選擇的歸宿就是在戰場上被一顆子彈給打死,這樣纔是一個戰士最好的結局。”郭勇已經四十多歲了,雖然身手依舊,可眼角的皺紋和頭上漸生的白髮已經宣告着他青春的逝去,頗有點英雄末路,美人遲暮的遺憾。
車子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江月寒從狹小的車窗往外打量了一下,一片用鐵絲網圍起來的荒野,裡面樹立着一些活動板房和軍用帳篷,四處都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戒備,顯然這是一個野外的臨時軍營,江月寒他們都跟着郭勇下了車之後郭勇把他們帶到幾間活動板房前,把他們安頓下之後郭勇又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帳篷裡面,帳篷裡幾張桌子擺成一長排,兩邊放着些摺疊椅子,十名剃着平頭的彪悍軍人腰桿挺拔的相對而坐,在袖子外的手臂上肌肉糾結一看就知道充滿了爆發力,他們看到郭勇進來,十個人動作整齊的唰的一下站起,然後十人啪的一合腳跟來了個立正,昂首挺胸的向郭勇敬禮。
郭勇隨意的給他們回了個禮之後就讓他們坐下了,除了江月寒以外,剩下的幾個人幾乎都感覺到了危險,這種危險跟之前跟車的那四名軍人的還不一樣,如果說那四個人是鋒芒外露的危險,那麼這十個人就是內斂的危險,他們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黑洞,正散發着一種無形的危險氣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黑洞給吞噬掉。
這些人當中只有兩個江月寒是認識的,其他的全是陌生面孔,但他們身上的迷彩服江月寒不會忘記,那種特殊的仿生迷彩全古龍國只有神龍小隊纔有,還有個醒目的臂章,上面是一隻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那正是神龍小隊的驕傲,神龍徽章!
“自從你走後,隊裡就一直保持着連我在內的11個人,雷龍是因爲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你,則是因爲我決定永遠不再補充人來代替你,神龍的逆鱗,這輩子只能有一個!”示意所有人都落座以後,郭勇說出了一番讓江月寒非常意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