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無人域,一片祥和,除了傲天殺了賭坊老闆後,別的事還真沒發生,可就是因爲他這一動手,才招致了後來的不平靜。
一進無人域,王天霸跟前的幾名手下就把他抓了起來:“傲天少爺,老爺找您!”
“剛開我!”被抓住的傲天,心中不爽,不斷掙脫着。
“傲天少爺,這是老爺的死命令,還望諒解!”幾名手下,不但沒把傲天鬆開,反而把他抓的更緊了。
“你們!”傲天瞪了他們一眼,在王天霸跟前這幾人,修爲都在兩步戰士附近,就算傲天想殺他們也沒有本事,掙脫不開的他,一臉怨言的看着他們:“你們幾個,最好把我放開,不然——”
聞聲,幾人都低下了頭:“少爺,這是老爺的命令,等事完之後,小的們願意接受懲罰!”
“哼!”傲天瞥了他們一眼:“你們給我等着!”
在傲天的罵聲下,幾人已把他架到了宅院中。
“啓稟老爺,少爺帶回!”
剛一進門,其中一名手下便朝着房間中喊道。
“進來吧!”
與往常不同的是,王天霸聲音低沉,顯然沒有傲天回來的喜悅,陰沉的嗓音,使得他又老了幾歲。
被幾人夾着的傲天,狼狽的來到了房間中。看着頭綁白布壯碩的男子,心頭不由一顫:“父親,這是?”
“哼!”男子冷哼一聲,繼續陷入了沉默。
“少爺,快跪下吧!”男子的默不作聲,一反常態,嚇的那幾名手下趕忙去按傲天。
“我沒錯!爲什麼我要下跪!”傲天稱呼王天霸一聲父親,已是對他的眷顧,想讓他跪下認錯,根本不可能,況且他並沒有錯。
聞聲,王天霸才轉過了頭:“傲天,你大叔死了,你知道嗎?”男子邊說,眼中邊流下了淚。
儘管傲天早已知道此事,但他還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什麼?父親你說什麼?我大叔死了?到底是誰幹的,我這就宰了他!”說着,便轉過了身,興沖沖的朝外面跑去。
見狀,王天霸趕忙喊住了他:“傲天,回來吧!”
“哦!”傲天點了點頭,便轉過了身:“父親,告訴我,是誰幹的?”
“哈哈!”王天霸傻傻的笑了起來:“他們都說是你乾的,你說我到底信還是不信?”王天霸傻乎乎的樣子。
一邊是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一邊是他最看重的義子,是兄弟情親,還是父子之間親呢?
“父親!”傲天低下了頭:“大叔是你最親的兄弟,你覺得會是我乾的嗎?”
“哈哈!”王天霸又笑了:“我覺得是!”
“啊!”傲天倒退了幾步:“父親,你真覺得是我乾的?”
王天霸搖了搖頭:“本來我是信的,可現在我不信了!”說着,便把頭上的白布扔了下來:“他娘、的,敢殺我弟弟,這夥人活膩了是吧!”接着,他便把頭轉向了傲天:“傲天,儘管你大叔不是你親叔,可你在無人域這三年中,他待你也不錯,他死了,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傲天點了點頭:“父親,不用說了,傲天明白怎麼做了!”說着,他便走到了供桌跟前,朝着供桌拜了一拜:“大叔,放心吧,這仇傲天和父親會給你報的!”
“好,傲天,父親真的沒看錯你!”三年的時間中,雖說傲天沒把王天霸當做真正的義父,但王天霸對他確實不錯,其中受益最大的莫過於凌家莊,王天霸不但減免了他們的勞務稅,而且還把從別的莊子收來的勞務稅,分給了凌家莊。
這些事,傲天自然看在眼裡,所以他對王天霸還算恭敬。王天霸和他弟弟情同手足,王天霸對傲天這般好,他弟弟自然差不了,傲天每次在無人域中打架,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不論誰對誰錯,他只會打欺負傲天的人。
他這次死,對傲天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起碼他知道,無人域不再是王天霸一人獨大了。
思忖半天后,傲天才朝王天霸詢問道:“父親,能告訴傲天,殺了大叔這夥人是誰嗎?”
王天霸點了點頭:“傲天,有你這份心就行了,放心吧,你大叔的仇,由你父親來報,你不許插手,過會兒你領着你娘到外面避避吧,這張金卡是我多年的積蓄,就送給你了!”
“父親!”這一刻的傲天,終於看到了王天霸的脆弱,這還是當年叱吒整個柏溪鎮的惡霸嗎?難道柏溪鎮的劫難來了嗎?
而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王天霸的夫人,也收拾好了行李從內堂中走了出來:“天霸,跟着我們一起走吧,對方人數衆多,況且他們都是四步戰士,我真怕……”抑制不住心中的擔憂,第一夫人哭了出來:“天霸,我不想……”
“好了!”脫下滿臉的嚴肅後,王天霸顯得異常溫柔,真如慈父一般,指了指跟前的傲天:“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只要你照顧好傲天就行了!”
“父親!”這一刻的傲天,愧疚萬分,三年中,王天霸待他真的如親生兒子一般,百依百順,只要傲天想要的,就算上天入地,他都要爭取拿到。可傲天呢?除了把王天霸當成利用的工具後,連感激之情都沒有。
若是他沒看到王天霸喪失兄弟流露出的脆弱,他還把王天霸當做那個工具。
看着傲天眼中打轉的淚水,王天霸笑了:“傲天,義父這輩子,一共培養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引以爲豪的張翼德,可沒想到,他翅膀硬了,就……另一個是你,現在你還小,相信你長大以後,一定會超越義父的,還有,三年中,義父逼着你叫我父親,着實委屈你了,以後你就叫我義父,以後就得靠你照顧你乾孃了!”
說着,他便朝夫人點了點頭:“思琴,帶着傲天走吧!”
“天霸!”
念念不捨的思琴淚流滿面,怎麼都不肯移動半步。“思琴,難道你也不聽話了,記住,傲天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把他培養成人了,纔對得起我的在天之靈!”
“天霸!”
思琴越喊越猛烈,還沒等她喊聲落下,王天霸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右手持着破天刀就來到了他們跟前:“若你們還不走的話,我這就出去和那夥人殺個魚死網破!”
“啊?”思琴差點暈了過去,見狀,傲天趕忙扶住了她:“母親,您沒事吧?”
三年中,儘管傲天都是稱呼自己母親,可沒有一聲比這一聲更乾脆,更鼓舞人心,聽到傲天喊聲的她,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傲天的腦袋:“傲天,傲天!”
痛哭涕零的她,眼中充滿了幸福,但幸福掩映下,卻有一股憂傷。
“還不快走!”王天霸一把將兩人推出了房門,之後便把門倚住了:“傲天,好好照顧你乾孃,以後只要誰敢欺負你,你就喊我的名,我立馬就去幫你們!”
“天霸?”
思琴奮力的敲打着房門,宣誓着心中的不滿,生怕他們不走,王天霸才朝傲天喊道:“傲天,你是男子漢嗎?”
傲天揚起了手臂:“父親,傲天是男子漢!”
“很好”含淚的王天霸點了點頭:“是男子汗的話,就把你幹娘給拖走,不然就別在我跟前說自己是男子漢!”
王天霸霸氣的聲音中,幽怨重重,自己在無人域稱王時,未曾會想到有這種下場,但既然大難臨頭了,他也不能退縮。
聽着王天霸的喊聲,傲天這才拉了拉思琴的胳膊:“娘,我們走吧!走吧!”
“傲天,乾孃不走!”思琴掙脫了傲天的拉扯。
“傲天,若還不把你幹娘拖走的話,你義父永遠都瞧不起你,記住是永遠!”
這一聲穿山振林,驚的傲天冷汗一聲:“父親,傲天將娘帶走就是,帶走就是!”話音剛落,他不顧思琴的掙扎,使勁拉住思琴就往外跑。
思琴只是普通女子,她無法掙脫一步戰士實力的傲天,激動之餘,她也是向傲天求饒道:“傲天,我和你義父,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遭到長輩的反對,非得把我們拆散,讓我們做一對苦命鴛鴦,我要是現在離開的話,就沒機會見到他了,你放開我好嗎?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這一刻的思琴,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夫人,臉上盡顯她的軟弱。
不過,傲天並沒因此鬆手,而是緊緊拉住她的手臂:“娘,父親說過,要把你帶走,不然我就對不起他了!”話音剛落,他奔跑的速度便加快了一輩。
“不……不……不……”被拉住的思琴,淚痕滿面,每一滴淚都代表着她對丈夫的思念。但這一刻,說什麼都晚了。
在思琴的掙扎中,傲天終於拉着他跑出了無人域。
此時的無人域外,幾十名士兵來回巡邏着,其中便有把傲天攔住的那夥人,看到衝出來的傲天,還有有着第一夫人相稱的思琴,他們趕忙低下了頭當做什麼都沒見到一般。
而沒了他們的阻攔,傲天和思琴很快就穿過了橋,來到了柏溪河沿岸的凌家莊外。
與無人域混亂不同的是,凌家莊內祥和一片,練武場上,數十名小輩正舞刀弄棒的練習着。
不知誰看到了傲天,竟然高聲喊了出來:“傲天回來了!”而他話音剛落,衆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傲天行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