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失禮是免不了的。”陳放壞笑。
pa是最帝國精銳的部隊之一,職能是保護vip人物,身手方面不用說了,他們是專業的保鏢,不用對大人物們惟命是從,嚴格依照平日的訓練,以及專業守則執行任務。
這就令陳放的第一個策略化爲泡影。
保鏢與保鏢之間,保鏢與僱主之間,都是用數據終端聯絡。他們使用的數據終端是特製的,功能極其簡單,基本就是個加強型的通訊器,但是,他們不需要登陸虛擬平臺,只是借用虛擬平臺完成遠程通信,端口是半封閉的,安全性非常高,當然,再高也難不倒行家。
陳放起初的計劃是闖入保鏢的終端,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他們保護的人,利用那個大人物的終端向他們發佈指令,騙他們離去。
可惜,這種花招對付傳說中的pa行不通,作爲保護政要的特殊部隊,他們有嚴格的原則和紀律,不接受無理由的要求,即使陳放模擬出那個大人物的聲音,也不能讓他們離開,事實上,那種做法只能提高他們的警覺,他們可能會認爲,保護對象被人要挾。通常,都是pa要求保護對象配合。
十多分鐘過去,陳放仍在專心致志的工作,潛入終端不難,找出他們保護的人物也不難,合成出語音更是簡單。最浪費時間的是查找的過程,必須找到足夠的談話作爲輔助,才能完成語音的模擬合成。
“行了。”陳放喜形於色,新款的數據終端至少爲他節省下三分鐘的時間。
“你要幹什麼?”陸凌雪攔住躍躍欲試的陳放,原本她以爲這個傢伙想調虎離山,如今,那十九個pa全部都在,貿然闖關一定會被當場拿下,執行任務的時候,pa纔不管誰是帝國之花,誰是挽救伊拉諾的英雄,凡是不該出現的人,他們都會嚴查。
“你也清楚,這些人是pa,沒辦法讓他們離開崗位,可是我們有正當的理由過去,不是嗎?”陳放先行拐出入走廊,將自己暴露在pa們的視線之內。
pa不可能僅在大廳門口設防,在陳放進來的時候,就該碰到過他們的人,不過,pa還有一個原則,儘量不妨礙保護目標的正常活動。
此處畢竟是陳家,並非公衆場合,他們必須將警戒的範圍縮小,這纔給了陳放可乘之機。
“你早就該放棄。”陸凌雪報以溫柔的微笑,陪在他的旁邊,假如停止胡鬧就沒什麼可顧慮的,pa必定要例行阻止,盤查,徵得同意後,最終還是能放他們過去。
五名pa快步迎上來,用簡潔的動作示意兩人停下,其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充分顯示出他們的訓練有素。
陳放十分配合的站在原地,任憑他們用小型的探測儀在身上掃來掃去,小聲的解釋道:“我是事先有預約,你們不妨證實一下。”
對方無奈的苦笑,說到預約,即將進行的生日宴會,邀請的賓客不再少數,加上工作人員,陳家的工人,以及臨時趕來祝壽的親屬,根本無法一個個的證實,他們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保護目標進入客廳以後,才稍微輕鬆了些。
確認陳放未曾攜帶任何危險的物品,對方纔詢問道:“你就是拯救伊拉諾的英雄。”
陳放笑了笑:“正是本人。”
對方也笑了笑:“乾的漂亮,我的祖籍也在伊拉諾,不少家人都住在那裡,說起來,我還欠你的人情。”
陳放搖頭道:“談不上人情,大家都是盡本分,我做的一切,和你現在做的一樣。”
另外一名pa也湊過來問道:“聽說你是黑龍軍團的人,在修難星擊敗過叛軍領袖。”
陳放承認道:“十九師,二營,少校軍銜。”
那人聞言也笑了起來:“那是李四部代的隊伍?原來報導是真實的,我以前也在黑龍軍團效命,後來參加pa的選拔,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前輩。”
陸凌雪不再緊張,看他們談的投機,靜靜的在一邊傾聽。
“你是大元帥的女兒吧?”終於有人找上了她,陸凌雪含笑承認,帝國之花和陸大元帥,兩人的名氣都如雷貫耳,他們的關係無人不知。.
熟悉歸熟悉,pa辦起事來決不含糊,認真檢查過兩人以後,才依例向房間內的主人請示。
“沒有問題,你們可以進去。”pa十分優雅的爲陳放打開房門。
“謝謝。”兩人剛踏入大廳,身後那扇沉重的大門立刻關閉。
來不及看清楚房間內的情形,陳放聽見唏噓聲響成一片,
“快看,這個帥哥是誰?我以前從未見過。”
“他是貴族嗎?”
“好像不是,他的衣服上沒有家族徽記。”
“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媒體上報導的那個英雄,拯救了伊拉諾的數據師。想不到他這麼年輕,本人比視頻上還要帥。”
“聽所他還是個軍人,在修難星擊敗過叛軍的領袖,天哪,他的眼睛竟然是銀色的,像是珍貴的雪銀,好酷的眸子。”
“奇怪,他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誰請請來的?”
身世如謎的帥哥,永遠是貴族女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而且不懂得什麼叫做矜持,何況陳放不單是帥,而且才華橫溢,披着英雄的光環。
母親雖然很意外,卻十分享受兒子大受歡迎場面,似笑非笑的旁觀。
好多阿姨!陳放苦笑不止,貌似驚喜了一下的是自己,
“我是來給母親祝壽的。”爲了儘快的擺脫窘境,陳放主動投降,表明身份和來意。
“我的天呢,他是你的兒子!虧我們這麼熟悉,你竟然隱瞞我們。”母親立即遭遇好友的責難。
“怎麼說到我的頭上啦?我可不是有意隱瞞,這小子偷偷的翹家,兩年了,我也就見過他一面,還是到外域找的他,我拿什麼給你們見。”母親拿出痛打落水狗的決心,當着好友的面,狠狠的教訓起來。
“我不是帶着誠意來爲您拜壽了麼?”陳放嬉皮笑臉的討饒。
“你光帶着誠意回來的吧,禮物呢?”母親故意用一雙美目在陳放身上尋找,其實一目瞭然,什麼都沒有。
“除了滿腔的赤子之心,我什麼都沒帶。”陳放硬着頭皮狡辯。
“赤子之心?你可真會用詞,書沒白讀哇。”母親翻了個白眼。
“我想過爲您買一件珍貴的生日禮物,無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您還缺什麼,再說我窮呃,從價值的角度來說,凡是能讓您動心的禮物,我都承受不起,就算隨便買一件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勉強說的過去的禮物,也要花掉我全部的積蓄,恐怕還不夠,您就忍心?”當着衆多阿姨的面哭窮是需要勇氣地,陳放這是豁出去了。
母親明白這些都是實情,兒子有兒子的難處,貴族子女雖然不缺錢花,花的還不都是家裡的錢,何況陳放的情況特殊,那點錢都是自己拼回來的,光是帝國學院的高昂學費就夠難爲他的。哪有讓小孩自己湊學費的?還強迫人家讀最貴的學校,帝國學院的學費即使對下等貴族也不是小數目,要不是以特招生的身份入學,諒他也負擔不起。
母親原本有些心軟,不過,想起這小子前兩天還找詹妮弗給別的女孩做衣服,輪到母親就只剩下誠意了,硬着心腸調侃道:“於是,你乾脆什麼都買,回來跟我玩嘴皮子?”
“瑤姐,你就知足吧,現在的孩子,有幾個能記得住父母生日的?他有這份心思就非常難得了,何況你兒子那麼有出息,如今是遠征的英雄,還拯救了伊拉諾,給你掙足了臉面,這比什麼禮物都強。”公道自在人心,母親的死黨們看不下去了。
“可不是麼,我兒子倒是年年都送禮物,事後找他的父親報賬。”都是母親的死黨,說起話來也不顧及。
得知別人還不如自己,陳放可憐的自尊心纔得到少許安慰,底氣也足了幾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陳放自從懂事以來,幾乎從未忘記母親的生日,即使他敢忘,父親也不敢讓他忘掉。
有一年,陳放忘記母親的生日,被折磨的可不止是他,父親也陪着一起遭殃,可憐的父親,爲母親張羅了兩週的禮物,還別出心裁的搞燭光晚餐,到頭來陪着兒子一起受罰,從那以後,每到母親生日的時候,父親都要再三提醒,通常是由秘書執行,所以,陳放也不知道能不能記住母親的生日,因爲在他記起來以前,準能收到父親的提醒。
這是父子兩人間的秘密,無論如何,不知情的母親格外開心。
“是呀,伯母,您就別埋怨他了。今天一早,陳放就拉我來給您祝壽,可能是心裡着急,還衝我兇巴巴的。”陸凌雪居然也跑出來說情,看的陳放一愣一愣的,貌似自己比她還能強那麼少許吧?
“什麼?他還有臉兇你?”母親一臉哭笑不得的美態,亮出頸子上的翠色寶石項鍊:“看清楚,這是我兒媳送的生日禮物,今天一早就收到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敢打賭,她自己都沒見過這條項鍊。”陳放底氣十足的申辯。
“還好意思辯解?以爲人家都像你一樣?人家小雪一早就通過視頻給我拜壽了,她不知道會被你臨時拉來,才提前派人送的禮物,擺明是你在設計人家。話說回來,你該不是一覺睡醒,突然記起我的生日,才拉上她拜壽吧?”母親親暱的拉過陸凌雪,兩人都是出衆的美人,待在一起,說是母女絕對令人信服。
“當然不是。”儘管把話說的底氣十足,陳放卻不能否認殘酷的現實,自己被人耍了。
乘人不備,陳放湊到未婚妻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陸凌雪,你夠狠。”
威嚇如石沉大海,陸凌雪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有婆婆做靠山,還有什麼好怕?當時要是陳放好言詢問,她也不至於玩這種花招,偏偏某人擺出一副興師問罪,吃定她的架勢,這叫咎由自取。
“原來你們都是一家人,常言說上陣不離父子兵,陸元帥得了個好女婿,今後也不用發愁後繼有人了。”阿姨們又是一陣嬉笑,看來路大元帥爲接班人煩惱的事早就名聲在外。
“你們瞎說什麼,陸北嚴可是有個兒子呢。”母親翻了損友們一眼,陸家的子嗣不成氣候雖然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這話終究有點過了。
“說的是,你兄長就不怕他這個女婿奪去風頭。”一個美豔的阿姨投來好奇的詢問,別看這些女人成天嚷嚷無聊,對政治的領悟能力絕不比他們的男人遜色。
“要是陳放成爲黑另軍團的領袖,我的父親和兄長都將十分愉快。”陸凌雪從容自若的答道。
議論聲戛然而止,能讓這羣阿姨們驚訝的事情不多,而陸凌雪似乎無疑拋出的信息,爆炸性十足。
難不成陸北嚴嫁女兒還要貼上黑龍軍團做陪嫁,這份嫁妝未免太驚人了。她們更加知道,陸凌雪從小就接受嚴格的教育,被國務卿大人當作接班人培養,這些話絕不可能是一時的失言,二十醞釀的良久,控制這份震撼性的效果,正是陸凌雪想要的效果。
陳母也是吃了一驚,要知道,這些話傳到好姐妹的口中,在經她們傳出去,那就等於是半官方的訊息。尚未搞清楚陸凌雪的意圖之前,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敷衍。
“親家未免太擡去這小子,不過是隨口說說的玩笑,大家不必認真。”陳母不失大方的卻換了話題。
說出去的話,不可能當作沒有說過,聽者有意。目的達到,陸凌雪也不多言,靜靜的陪在婆婆身邊,不過此刻,兩人都不再平靜,揣測着彼此的心思。
阿姨們很快就注意力轉移到陳放身上,詢問他在修難星的戰鬥,以及挽救伊拉諾的細節,更有人提到那部神秘而優雅的銀色機甲。
雖然貼着黑龍軍團的標誌,但是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看的出來,那並非帝國的制式機甲。“那部銀色機甲叫做風語者,來自傭兵協會。”陳放有問必然答。
“我看過十遍戰鬥視頻,帝國的登陸部隊遇到了叛軍的第一猛將,被人家打的潰不成軍,對不起,我絕不是說黑龍軍團不強,只不過對方的確有萬夫莫敵的武勇,後來銀色機甲出現,獨自與叛軍的勇將對抗,力挽狂瀾,駕駛銀色機甲的是你?”從一大堆阿姨中突然冒出個蘿莉級別的小女孩,與小妖精的年齡相仿,水靈靈的大眼睛中閃爍着好奇的光彩。
陳放機械的呃了一聲,直覺告訴他,像這種小女生是最難纏,要是她對你產生興趣,那將是一場浩劫。
“我不信,除非你能讓我看見那部機甲。”女孩執拗的站了出來,爲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小胸脯使勁的挺着,當然,再挺也挺不出什麼效果。
聽似無傷大雅的要求,陳放卻不敢掉以輕心,一旦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她的下個要求很可能就是將風語者借她玩幾天,甚至乾脆送給他。
陳放不敢大意,什麼都不說,向阿姨們遞出求援的目光。
“小妮子別胡鬧,帝都是禁武區,不準隨便使用機甲,就算從空間裡放出來,也無法啓動。不能動的機甲有什麼好看,再說了,瑤阿姨的生日宴會待會就開始了,你要惹瑤阿姨生氣?”一位貌似天使的阿姨幫忙解了圍,由此可見,陳放的母親,也就是瑤阿姨,在孩子的心目中十分具有威懾力,被摧殘的人不止是陳放一個。
事實上,阿姨和小孩同樣對機甲充滿興趣,兩者唯一的區別是,阿姨們比較聰明,比小女孩更難打發,她們知道,要欣賞一個人控制機甲的水準,不一定要駕駛真正的機甲,使用天網的虛擬對抗系統纔是最簡單,最安全,最環保的方法。
從阿姨們的建議來看,她們可不是外行,大廳中央播放的虛擬對抗的終端也證實了這一點。
“你們不喜歡娛樂新聞?”這個東西槍斃了陳放最後的藉口。
“娛樂新聞,我們像那麼無聊的人?那種節目能放出新聞?都上媒體了,還能夠稱之爲新聞。”母親的質問讓陳放徹底無語。
假如你詢問一名婦女,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有兩樣,答案一定是虛擬平臺和整容技術。前者爲她們打發無聊的時光,後者幫她們贏得自信。
對於普通女人來說,虛擬世界裡有海量的八卦新聞,可惜,母親的姐妹們對圈子以外的新聞不感興趣,圈子內的新聞又不能稱之爲新聞,她們更沉迷於天網的虛擬對抗系統。
虛擬對抗系統能夠讓她們享受到男人們才能享受到了拼殺樂趣,還不用擔心弄花指甲。不止如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能欣賞到不計其數的優秀男人,悠閒自在的評頭論足,還有什麼比這種樂趣更叫人愜意?
陳放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徒具屠夫之名,在他的巔峰時期,也不過是專注於戰鬥,從中摸索格鬥技巧,對天網的認識遠遠不及眼前的阿姨。
屠夫是代表一個時代,一個令人瘋狂的時代,也是令人懷念的時代,在屠夫的時代,找不到別的英雄。儘管屠夫的戰鬥次數並不多,並沒有戰勝全部的強敵,屠夫的崛起僅僅是曇花一現,可是全勝的戰績,狂放的戰鬥,暢快淋漓的殺戮,都能給人強烈的感覺,他是最強的,他的光芒掩埋了所有的人。
屠夫在天網銷聲匿跡之後,天網重新迴歸到戰國時代,失去屠夫的絕對壓制,大批的英雄得以脫穎而出,展現在人們的視野裡,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從此告別天網,他們帶着傷感離去,因爲天網不再有讓他們亢奮的霸主。
天網擁有無數的優秀機甲師,然而,霸主只能有一個,可惜屠夫尚未完成霸業就悄然消失,留給人無盡的想象。
缺少能讓所有人亢奮起來的霸主,人氣就要流失,直到下一個霸主誕生以前,現狀得不到轉變。
一個企業能做到天網的地步,不在乎賺錢多少,面對人氣的流失決不能熟視無睹,最近的一連串改變就是爲了挽救流失的人氣。
“什麼措施?”陳放隨口問了一句,主要目的是拖延時間,再變也是假的,天網,不過是替代品,品嚐過生死之間的滋味的人,對虛擬的格鬥就再也提不起興趣。
“比賽,以前天網的強者都是自行找人挑戰,不曾交過手的人,只能憑空的猜測誰強誰弱。天網試圖通過比賽形成公認的強者,以此給屠夫的時代畫上句號。另外,有比賽就有強者產生,總會有黑馬在比賽中殺出重圍,無論殺出來的是誰,他們都能大力吹捧,打造成新的屠夫,最終的贏家還是天網。”阿姨耐心的做出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