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認定恐怖分子的目標不是修難星?”安迪始終對反恐的事耿耿於懷,他可沒有另外兩人的能力,畢竟還心存一份僥倖,擔心被徹底擠出反恐小組。
“修難星的可能性最小,修難星不屬帝國版圖,土著居民的生死與帝國何干?憑黑龍軍團的機動能力,只要修難星遭遇恐怖襲擊,不到一個鐘頭就能輕鬆撤出這顆星球,恐怖分子攻擊修難星有什麼意義?另外,要毀滅一顆星球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要麼製造不可逆轉的災難,讓破壞緩慢的釋放,這樣的話,艦隊有足夠的時間撤離。要麼先做好鋪墊工作,讓破壞一次性爆發出來,恐怖組織如果有鋪墊的動作,不可能瞞過我的眼睛。”陳放漫不經心的答道。
“帥!”安迪誇張的吹了聲口哨:“我明白毒藥的意思了,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棋逢對手,雙方就像是博弈,陳放知道恐怖分子能做到什麼,做不到什麼,沒必要被他們耍的團團轉,雙方都是伺機而動。喬男不夠資格做人家的對手,他就像瞎子,只能亂碰亂撞,憑空作出猜測。”
“我有個計劃要和你商量,這個花園裡到處都是監視器,我們能到外邊談談嗎?”毒藥對反恐絲行動全無興趣,儘快的進入正題。
陳放笑了笑,擡起手臂,在最新款的數據終端上飛快輸入幾組指令,然後說道:“我們要是出去,軍方的人一定出來阻攔,何必自找麻煩,現在有三十分鐘時間,足夠闡述你的計劃。”
毒藥嫣然一笑,讓滿院花花草草頓時黯然失色:“我竟然忘記了,你可是優秀的數據師,監視系統對你來說是不過是一堆玩具。”
元首的辦公室,花園的監視畫面突然中斷,不是雪花,也不是失聲,而是徹底的黑屏,拉赫將軍不由惱火,氣急敗壞的通知技術人員檢修。
“有什麼好檢修的,過一會畫面自然恢復,我敢打賭,就算你的人有能力排除故障,至少也要半個小時,他們早就談完了,這是白忙。”湯森博士翻了個白眼。
“我派兩個機靈點的隊員過去看看。”拉赫將軍再生一計。
“你的部下能有多機靈?沒聽那個毒藥說嗎,他的細菌能覆蓋整座大廳,你的部下派過去也是找昏迷的。再說了,他們無非是想私下談談,你憑什麼派人過去?萬一陪發現,你作何解釋,因爲監控系統失靈?你監視不到他們談話?”湯森也很反感軍方的監視行動,有誰希望自己的談話被人監聽呢?所以潑起冷水絕不留情。
“拉赫將軍,人都是有隱私的,我們必須尊重他人的隱私,我不認爲他們的談話能危及帝國安全,或者影響反恐小組的運作,隨他們去吧,我們不如商討一下,反恐小組現在的局面該如何應對。”蔣青作爲元首,在正常情況下,還是有決斷權的,關鍵是,誰的看的出來,這也是國務卿的意願。
“這些狗屁學者,起碼的大局觀都沒有,先是喬男煽動其他成員黨同伐異,陳放也不說寬容一下,說離場就離場,不堪大用。”國安局長連連搖頭。
換成別的人被孤立倒容易解決,捨棄就行了,七十一個還一個,誰都知道如何取捨,被孤立的人是陳放,這就棘手了,先不說他身份特殊,國務卿外孫,陳家三公子,帝國新鮮出爐的英雄。
單純從能力考慮,反恐小組不能失去陳放,誰都看的出來,他纔是本次反恐行動的主力。
何況毒藥也隨他而去。即使不考慮反恐行動,爲了軍隊的病毒問題也不能放走毒藥。
雖然被孤立的才三個人,最有能力的兩個成員都在其中,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兩個人,這是最讓人頭疼的,另外一面,雖然跟隨喬男的人能力平平,可是人數衆多,放棄他們等於放棄民間路線,邀請民間專家的政治策略也將成爲笑談。
誰都知道天才的寶貴,但是天才畢竟是少數,讓這個世界運轉的,終究是爲數衆多的,像喬男那種平凡的人,這是個兩難的問題。
“你比較傾向誰的主張?”片刻後,蔣青向拉赫詢問。
“從本人的立場出發,我接受喬男的主張。陳放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完全建立在個人的主觀判斷上,他過於自信,也許伊拉諾的風光讓他有些膨脹。作爲反恐部隊的最高行政指揮官,我不能把帝國艦隊的危亡繫於一個年輕人膨脹的自信上,何況他根本沒有提出主張,只是否定別人的分析,就算他的判斷無誤,反恐小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原則上,反恐部隊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拉赫將軍基於本職的立場,秉公之言。
“您怎麼看呢?”國安局長將難題推給一言不發的國務卿。
“老朽贊成拉赫將軍的說法,帝國艦隊的安危,不能押在一個人的主觀判斷上,反恐部隊不應該放過任何的線索。”國務卿平靜的說道。
“國務卿大人,俗話說舉親不避嫌。不能因爲陳放是您外孫,就讓他作出犧牲。陳放的能力有目共睹,要不是他,伊拉諾的情勢要糟糕的多,我們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真要是讓他受了委屈,帶上毒藥一走了之,我們的處境將十分被動,我可不認爲喬男是恐怖分子的對手,他連和人家對陣的資格不夠。說句實話,要不是職責所限,從個人角度出發,我傾向他的判斷。”拉赫將軍眨眼的功夫換了個角度,站在陳放的立場說話,雖說是公私分明,仍然招來白眼無數。
“哈哈,拉赫將軍氣度令人折服。不過你小看了老朽的外孫,老朽的外孫難道連這點擔待都欠缺?那和喬男之流還有什麼分別?受點委屈就一走了之,那樣的人再有能力,充其量不過是個學者,還是個不入流的學者,易折的人在什麼領域也會折斷。老朽可以給你打上保票,這小子不但不會走,還能幫你留住毒藥。”國務卿傲然說道。
“國務卿的意思是?”國安局長察言觀色,適時的問道。
“反恐小組由民間專家構成,喬男等人是民間專家,陳放難道不是民間專家?爲什麼非要取捨,即使分裂,也可以共同爲反恐小組效力,將他們分開不就行了?帝國有足夠的力量,配合兩方的行動。”國務卿不偏不倚的說道。
“國務卿大人果然高明,乾脆將他們編成兩組,分頭行事。既能借用羣體的智慧,也不必丟棄真正的人才,還能可以彰顯帝國對待民間學者一視同仁的態度。就這麼決定,反恐小組由現在起一分爲二,喬男那邊人數衆多,編成第一小組,成員大都是喬男邀請來的,就讓他來負責。陳放三人編成第二小組,負責人也不用挑選了,另外兩個都是跟他出去的,明顯是以他爲首,就由他來擔任負責人,國務卿意下如何?”蔣青喜出望外,急不可耐的將方案確定下來。
“漂亮話就省了,分成兩個編隊難免產生內耗,也無法形成合力,這是不得已而爲之。負責人方面,喬男不過是民間組織的負責人,缺少反恐經驗,而且心胸狹隘,不堪擔當重任,依老朽之見,交給湯森博士才能讓人放心。喬男不能擔任負責人,老朽的外孫也不能,這小子雖然有些才華,但是過於自負了,這樣的態度很難與人合作,更別說擔當負責人。”國務卿最令人欣賞的作風就是務實,誰也覺得他的話有多難聽,反而都是暗自偷笑,畢竟困擾衆人的難題迎刃而解,負責人的考慮也十分在理,年輕人雖然有才華,有拼勁,無奈缺少了一份穩重,責任感也不足,難免叫人放心不下,老將出馬就不同了。
“這樣最好,湯森博士德高望重,對喬男有授業之恩,由他出任負責人,喬男能收斂許多,翻不起什麼風浪。不過第二組由誰負責?國務卿大人,您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說出來吧。”拉赫將軍也很好奇第二小組的負責人是誰。
喬男雖然心胸狹隘,勢利小人終究有所顧忌,瞧瞧陳放這小子的狂勁,一言不合,調頭就走,完全不把反恐小組放在心上,更別談什麼職責,使命,反恐小組可是傲迦帝國的最高行動小組,直接受元首的授命啊,事實上,蔣青正是反恐小組的組長。
像毒藥那種頂級學者就夠資本狂了,他還是陳家的三公子,真要是心中不爽,決議離開反恐小組,誰能壓的住他?拉赫自認沒這個本事,也不夠這個資格。
“老朽出馬如何?”國務卿渾然不顧四周詫異的目光,向拉赫說道:“拉赫將軍不是說舉賢不避親嗎,老朽自薦。”
誰也不比國務卿更清楚陳放的性格,他不但想到了拉赫所想,還知道那種事很有可能發生。責任感歸責任感,陳放的脾氣不是什麼都能寬容,留下來是給他這個外公的面子,除了自己,有誰能鎮得住這個小子,出於私心,他也想找機會和外孫親近,順便教導一番。
“這個,國務卿日理萬機,恐怕無暇分身呀。”蔣青不無擔心的提醒。
要說帝國最忙的人,國務卿自認第二,誰也不敢自認第一,倒不是說他比別人都忙,只不過,忙不忙要先從工作的重要性來考量,一個挖礦的,就算日夜不休的幹活,敢說自己比國務卿忙?
身爲超級帝國,傲迦帝國的外交任務繁重的超乎想象,何況誰不知道,近幾十年來,傲迦帝國的主要方針就是侵略,國務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再說,傲迦帝國的國務卿,職能可不僅限於外交,基本上,他在執行元首的工作,而作爲元首的蔣青,更像個執行官。
“老朽有什麼好忙的?艦隊都派出去了,該國防部長忙了。”國務卿一臉的輕鬆,依照職能分工確實能這麼說,國務卿負責制定戰略,國防部長負責實施,艦隊出征就到了實施的階段,不過,這番話傳入衆人耳中,無論怎麼聽都像是在扯淡。
可是拉赫等人也清楚,除了國務卿,誰也壓不住傲氣十足的陳放,國務卿或許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才主動請命,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沒有再議的必要。
安迪非常識趣的避到遠處,他爲自己找了個漂亮的理由,放風,如此重大的跨領域合作,要是被人偷聽到怎麼辦?
這樣的理由讓人感覺好笑,陳放和毒藥都沒笑,煞有其事的將這個艱鉅任務交給了他。
安迪很懂得處世之道,主動要求迴避,還不準人家給自己找個華麗的臺階?
在一處涼亭的石椅上,毒藥開始闡述她的構想。
“如你所見,我能夠控制細菌覆蓋一定的區域,在這個區域內,我可以輕鬆的窺測目標,當然,也能讓目標感染上病毒。可惜,這種覆蓋的面積十分有限。我做過極限測試,不考慮氣候等因素,最保守的結論是直徑三百米,超過這個範圍,我將失去對細菌的控制。另外,功能方面也不能令我滿意,我只能推測目標,完全談不上控制。”毒藥幽幽嘆息,如果知道她做過多少次試驗,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就能知道這聲嘆息絕不是裝出來的,或者是無病呻吟。
“這都不夠強悍?你還想怎麼樣?直徑三百米的絕對領域,你想幹掉誰都不成問題,要是你有心刺殺元首,搞不好這會都得手了,國安局那羣笨蛋就不該邀請你來,這叫引狼入室!”身受其害的陳放不能自抑,激動的從石凳上蹦起來,釋放病毒就夠恐怖的了,竟然還搞出個直徑三百米的絕對領域,一想到這個女人隨時能讓自己重新變成玻璃人,就讓他渾身的不舒服。
別看陳放認同了毒藥的朋友身份,那叫委曲求全,儘管知道外行對病毒防不勝防,他仍是片刻都不敢放鬆過警惕,毒藥再次說明這份防禦形同虛設,他當然會再一次的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