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敢不效死力

陸遜見張恆知道自己祖父陸康,劍眉一挺,臉色瞬間變爲無風無雨,盯着張恆問道:“莫非長明兄還認識家祖?”

“季寧(陸康的字)公義存高遠,仁義清遠,乃是世間少有的高士,張某怎麼會不知道季寧公的字呢!”張恆淡然一笑,輕聲說道。

“是啊!祖父就是太清淡自高了,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帶着淡淡的憂愁,陸遜滿臉的惆悵,,但是狀若星辰般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陰霾,修長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發出咯吱的聲音。

陸遜瞬間即逝的表情卻沒有瞞過張恆,看着陸遜眼中化不開的憂傷,張恆不用陸遜說也知道是陸康的事情。

陸康字季寧,吳郡吳人,爲廬江太守!因爲袁術起兵時在壽春建立大營,可是沒有糧食,因此向駐守在廬江的太守陸康借糧,希望能夠緩過氣來。可是陸康知道袁術擁有玉璽而不上交,因此抨擊袁術是叛國逆賊,堅決不給袁術糧草支援,因此遭到袁術的報復,派孫策率領大軍攻擊廬江城,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廬江城就被孫策破掉了。

雖然陸康準備非常的充分,還是被孫策打敗了,因爲陸康拒絕投降孫策,而導致孫策大發狂威,將廬江的江東士族斬殺殆盡,而陸康的陸家也損失慘重,大部分家族成員都死在了廬江,僅僅只有陸遜、陸瑁、陸績等人逃過了這場災難,這還是陸康提前就準備好了,不然陸家在江東就得自此斷流。

“伯言祖父墳冢在何方?”張恆輕聲問道:“可否容張某前去拜見?”

“嗯,走吧!就在前方不遠處!”陸遜伸手指着放眼望去,一處山坡說道。

“伯言兄每年都要來此一趟麼?”張恆邊走邊問道。

“是啊!斯人已去,總得有人前來悼念吧!”陸遜走得很慢,眼中卻佈滿憂傷,原本清澈的雙眸,漸漸佈滿淚水,因爲眼前的墳墓睡下了一個大家族的族長,睡下了一個仁義的一方郡守,睡下了一個慈祥的祖父,可是這麼多年竟然只有陸遜一人前來悼念,人走茶涼,孰爲可嘆!

張恆緊隨其後,也跟着在陸康的墳墓前恭敬的敬禮表示對陸康的敬意,一炷香的時間張恆靜靜的呆在墳墓旁邊,聽着這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青年訴說着心裡面的哀傷,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人只知陸遜談笑之間將劉備打的七零八落,可知少年郎心中失去祖父的哀傷和少年而立的堅強!

返程途中,張恆看着已經恢復過來的陸遜,輕聲說道:“和伯言交談良久,張某受益良多,伯言乃是大才之人,準備何時出仕?”

“哦,莫非長明兄已經出仕了孫權了,準備勸解陸某加入其麾下!”陸遜和煦的臉上頓時佈滿陰沉,不僅是個人的仇恨,還有家人的仇恨。陸瑁作爲陸家最年長之人,因爲孫家的武力威脅,而陸家剩餘的家業也在江東,不得不出仕江東,如今有人想要陸遜出仕江東,頓時陸遜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

張恆一看陸遜的臉色頓時一喜,有戲!

陸遜只是將張恆當做江東的官員而已,可是張恆是劉備麾下的人,既然陸遜對孫權沒有好感,那劉備的機率就很大了。

張恆淡然一笑,問道:“伯言認爲我來江東之人?”

“嗯!”陸遜點點頭問道:“這裡是江東的地盤,長明兄在廬江難道不是江東之人?”

“哈哈哈”張恆朗聲長笑道:“伯言誤會了,難道江東地盤上就不會有另外的人嗎?我來劉皇叔麾下的人,如今廬江正在交戰,伯言應該知道吧!因此我站在這裡就不言而喻了嘛!”

“張長明!張長明”陸遜喃喃自語道:“沒有這個人啊!”突然陷入困境的陸遜,沉思片刻,突然大驚道:“你是張恆!”

“對啊,我沒有說我不是張恆啊!”張恆一幅無辜的樣子,笑聲說道。

“好個張長明,居然將我騙過去了!張恆,張長明本是一人,沒想到長明居然以字來替換成名字,匪夷所思,世人皆知張恆智謀無雙、狡詐異常、所行結爲無賴行徑,果然是人如其名啊,厲害!厲害!”

張恆苦笑,辯解道:“哪有無賴行徑,我張恆所行光明正大,伯言兄怎麼這樣說我呢,這純粹是污衊啊!”

頓時倆人互相打笑倒是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了不少。

“無賴,你難道不是?你看看最近的牛糞火箭弄得黃蓋、程普灰頭土臉,苦不堪言,遠點夏侯淵攻擊的時候,你無盡的騷擾人家,弄得夏侯淵最後無奈撤兵,好像長明你每次交戰都是這些戰術啊!你說說,你這些是不是無賴行徑!”陸遜大笑道。

“這邊請!”張恆擺手說道:“先賢曾言:兵者詭道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這些都是傷兵伐謀,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怎麼是無賴行徑,伯言此言大謬也!”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走吧,我去看一看劉皇叔麾下的士兵是何種虎狼之師,竟然能夠將曹操十萬大軍打得潰不成軍!”陸遜看着張恆洋洋灑灑一通言語,說的擲地有聲,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張恆的對手,趕緊轉移話題。

張恆嘿嘿笑道:“主公麾下的軍隊,不是吹的,那是相當厲害啊!我要不顧及攻城損失會很大,早就已經將廬江城攻陷了,只是考慮到士兵,所以遲遲沒有攻城,而採取了這樣的辦法,也是無奈之舉啊!”

此時關羽軍隊紮營出,箭樓上,望風的士兵朝身邊的士兵說道:“趕緊去通知二將軍,軍師回來了!”

半餉時間,大營中關羽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欣喜的望着大營外面朝着軍營行進的張恆,原本張恆出去,關羽有些擔憂,想要派人跟隨張恆,又想到張恆武藝本就非常好,就沒有派人出去,可是個人武藝好,也擋不住大軍啊,因此關羽一直擔憂張恆,聽見士兵通報張恆已經回來了,關羽才放心了。

“二將軍,這是陸遜,陸伯言!”張恆帶着陸遜走到關羽面前,介紹到:“伯言兄家祖乃是原來廬江太守季寧公陸康,因爲戰事才造成伯言兄流浪在江東,此次伯言回廬江就是專門祭奠季寧公的!”

關羽雖然脾氣比較高傲,但是腦瓜子不笨,聽張恆的話,當然明白張恆的意思,陸遜一家原本就在廬江,即使離開了,在廬江總會有一定的實力吧!只要能夠招納到陸遜,攻打廬江就更加容易了。

點點頭,關羽沉聲說道:“既然是軍師的朋友,就不必檢查了,伯言裡面請!”

說完側身擺手,示意張恆、陸遜朝裡面走。

大營帥帳內,關羽看着陸遜,心裡對陸遜也是非常欣賞,這個青年在自己面前表現得不卑不亢,沉穩如山,絲毫沒有像那些見到自己的人一樣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不知伯言可願效力於大哥麾下?”關羽和聲問道。

張恆跪坐在席上,雖然很多事情都是張恆處理,但名義上關羽纔是真正的統帥,因此張恆和陸遜並排而坐。正在思考如何讓陸遜投奔劉備,卻陡然聽見關羽單刀直入,問陸遜是否願意爲劉備效力。暗叫一聲,遭了糟糕,向陸遜這樣的人,他看誰比較對眼,比較適合他,纔回投靠,如今關羽直接問陸遜,若是陸遜還沒有意願出仕,豈不是弄糟了這件事情嗎?

像龐統在三國裡面,原本看好的人不是劉備而是孫權!因此最先去了江東,可是孫權對龐統的相貌非常在意,而龐統性格有非常傲慢,造成龐統有轉向劉備,因此關羽直接問陸遜,張恆心裡面就想到這件事情要糟了。

出乎意料之外,陸遜沒有拒絕,直接起身回答道:“敢不效死力!”

撇頭看見張恆驚愕的樣子,陸遜繼續說道:“本來遜是不打算出仕的,可是家祖因爲孫策而死,家族因爲孫家而衰落,如今劉皇叔和劉表同時進攻孫權,眼見有機會報仇雪恨,陸遜願意提前出仕,爲劉皇叔獻上一份大禮!”

聽完陸遜的話,張恆也就釋然了,古人孝爲天下先,有陸康和陸家的仇恨在,陸遜如此早出仕也不稀奇。

張恆微笑着起身走到陸遜的面前,笑聲道:“有伯言兄相助,主公麾下又添一賢才啊!”

“是啊,伯言能夠效力於大哥,如虎添翼啊!”關羽捋着頜下長鬚,微笑着說道:“有伯言在,攻破廬江也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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