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縣外,張恆和葉輕舞一行人乘坐馬車朝着南陽城趕去,出谷的時候福伯將幽谷徹底的封死了,因爲福伯帶路的緣故張恆才徹底的瞭解了幽谷的構造。
整個幽谷相當於沉陷在地底的盆地一樣,周圍四面環山,有一個天然的湖泊,只有一條斜坡通往外面,非常難以行駛,頗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氣勢,光是爬坡,張恆四人就爬行了兩天,走走停停,張恆和福伯兩個練武之人倒好,可是葉輕舞和慕兒就有些困難了,體力難支,造成一行人如蝸牛般行駛。
出谷後,因爲福伯對周圍最熟悉,去找了一輛馬車,載着幾人朝南陽行去,雖然返回南陽,卻要路過張恆曾經的戰場,五百騎兵命喪黃泉的地方。
張恆走下馬車,帶着自己讓福伯買的冥幣,一人緩緩的走向自己率領士兵後退的地方,馬車裡葉輕舞見張恆神情低落,準備去安慰張恆的時候,卻被福伯阻止了,因爲這是男人的事情。
張恆眼角溼潤了,漸漸的淚流滿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裡流淌着自己士兵的鮮血,這裡是自己兄弟們的埋骨之所。半個月的時間,說久不久,說長也不長,土地依稀可以看見還是赤紅色,張恆沿着道路慢慢的上自己跳崖自盡的地方。
突然,張恆朝着懸崖邊上跪了下去,一眼望去,懸崖邊上居然有矗立着一座墓碑,書劉備軍師之墓,墓周圍圍着一羣羣的土堆,顯然是自己士兵的墳墓。張恆仔細數去,居然有一百多堆,這可是自己全部的士兵啊,全部死了,意味着他們沒有一人投降,沒有一人放棄自己的兄弟。
“不拋棄,不放棄!”這是張恆曾經對士兵說的話,此刻張恆淚流滿面的喃喃自語道,自己一人獨自生存了下來,他們卻永遠的走了,張恆朝一百多堆土堆拜了三拜,扣了三個響頭,緩緩地走到懸崖邊上,將冥幣跑向天地間,高聲呼喊道:“魂歸來兮,勇士英靈永存兮;”
張恆聲音越來越高昂,直至聲音變得嘶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咆哮道:“張恆在此立誓,傾一生之力,爲兄弟們報此大仇,此生不滅曹操,誓不爲人!天上地下,人神共薦,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棄。”
馬車裡,張恆從斜坡上下來後,一句話也沒說,癱倒在葉輕舞的懷裡,漸漸的沉睡過去,葉輕舞看見自己的男人雙眼通紅,什麼也沒有說,她清楚地記得福伯給自己說的話,既然你嫁給了他,就得從他的角度出發,不要問爲什麼,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夠爲他提供一個舔舐傷口的地方就可以了,人太聰明瞭不好。
在這一刻,葉輕舞有些理解福伯的話了,這是一個有故事、有主見、有能力的男人,自己能夠做的就是默默的看着他,陪伴在他的身邊,這一刻葉輕舞看上去如此的美豔。
“妾將擬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此時此刻葉輕舞的模樣完全與意境相合。
車輪軲轆轆的轉動,馬車裡面靜悄悄的,福伯在外面趕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自家小姐雖然不通達人情,但是人卻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不說話,像張恆這樣的男人,若是現在一個女人唧唧咋咋的在面前吵個不停,恐怕的當場拂袖而走吧,雖然張恆有兩個女人,但是自家小姐如此美貌,福伯自問還沒有見過比葉輕舞更漂亮的。
翌日清晨,張恆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看着葉輕舞,輕聲說道:“我們快要到南陽了,你們做好準備!”
嗯,葉輕舞叮嚀了一聲,偎依在張恆的懷中,靜靜地享受着此刻的溫暖,葉輕舞知道,到了南陽後,恐怕就得和張恆的兩個妻子相處了,自己不可能再像這樣了,雖然葉輕舞自信張恆不會虧待她。
張恆出現在魯山縣的消息,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九州,各個諸侯的表情不一,劉備將曹操的表情猜的完全正確。
曹操驟然聽聞張恆沒有死,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自己辛辛苦苦費了幾萬大軍才換來張恆的一條命,可是現在居然盛傳他又活過來了,自己的士兵豈不會是白死了,程昱、夏侯淵不是白白的受苦嗎,自己奔波勞累還有何意義?氣急之下,曹操怒氣攻心,吐了一口血,暈倒在了地上。
冀州袁紹大將軍府邸,袁紹先是狠狠地跺了兩腳,大聲罵道:“這賣履小兒運氣真不錯,手下第一謀士明明死了,居然又活過來,實在令人驚訝。”袁紹眼珠子連轉,藉着又大笑道:“曹阿瞞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大軍損失幾萬,居然連一根鳥毛都沒有撈到,實在是大快人心啊,我心甚慰,有此一人曹阿瞞估計睡覺都睡不好了,哈哈哈;”
荊州劉表神色肅穆,獨自在附中喃喃自語道:“玄德有此謀士,真不知是大漢之福,還是劉備之福啊!”
江東,吳侯府,孫權聽聞消息盛怒道:“這張恆簡直是九命貓妖,死了就一回現在又活過來了,此人不除,劉備就一日不能夠消滅,前翻派往許昌的信使探明消息說,周泰和張公倆人帶着迎親車隊返回江東,可是路經壽春後就沒有了消息,我懷疑這件事情那個就是劉備搞的鬼,雖然壽春依舊在曹操麾下,但是張恆此人太過陰險、狡詐,多派些人到劉備的治下,不惜一切代價查明情況。”
益州、漢中的劉璋和張魯聽聞消息後,神情依舊如常,對他們來說,想要攻進巴蜀是非常困難的,反正不管自己的事情,考慮這麼多幹嘛呢,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還不如及時行樂呢。
一時間天下憤怒着有之,高興着有之,衆所不一,張恆此戰名揚天下,以五百騎兵擋住曹操大軍,消聲覓跡一段時間過後,又冒了出來。
南陽城外五里處,劉備率領着龐統、徐庶、關羽、張飛等人做在臨時搭建的亭子中,等候着張恆的到來,隨行的還有範疆和張達,倆人被張恆留守在汝南協助魏延駐守汝南,聽聞張恆的消息後痛苦欲絕,因爲魏延要留守汝南,因此派了他們兩人返回南陽,弔唁張恆,沒想到沒過多久,驚喜就傳來了,張恆居然沒有死,又蹦躂出來了,高興的兩人癲狂了幾天,纔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誰大喊了一聲,“人來了,馬車來了!”
“刷,刷,刷”的起立聲,響成一片,衆人望着涼亭外,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只見張恆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飛奔而至,跑到劉備的面前,跪在地上泣聲道:“張恆拜見主公,張恆所率領的五百騎兵全部陣亡,請主公降罪!”
“長明快快請起!”劉備眼中閃爍着淚花,沉聲說道:“那五百士兵都是好樣的,都是劉備軍中的榜樣,他們的血沒有白流,長明能夠平安歸來就好!”
頓了頓,笑道:“長明還是介紹一下你的媳婦吧,我們也好認識認識。”衆人哈哈大笑,壓抑沉悶的氣氛瞬間隨着劉備的打笑,無形中消散了。
“好,我這就爲主公介紹!”張恆起身,將葉輕舞和慕兒拉到自己面前,指着倆人說道:“這是葉輕舞,這是慕兒,這是老管家福伯!”然後朝兩女說道:“快點見義父!”
“義父!”兩女娉娉婷婷的朝劉備一拜,柔聲喊道。
“好,好,我今日又有兩個女兒,還長得如花似玉,真不錯!”劉備大笑道:“走吧,城裡已經準備好了宴席,爲你們接風洗塵。”劉備被兩女叫了聲義父,着實開心,帶領着幾人朝着南陽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