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天微微亮,早晨的寒氣尚未消散。
嗚嗚嗚!
悠遠綿長的鼓聲從城樓外響起。
咻咻咻!
一陣間箭雨緊隨着鼓聲的節奏,鋒利的箭尖發出嘶嘶尖嘯破空的聲音,朝着汝南城頭奔來。望着如同飛蝗般的黑色箭雨,守城的士兵猛地一縮腦袋,身體躲避在城牆下,扯開嗓子大聲吼道:“敵襲,敵軍偷襲啦!”
“轟!”
四聲震天巨響,濺起無數沖天的灰塵,躲在城牆下的士兵,感覺城牆一陣搖晃,好像在大海里飄蕩的小船,隨時都可能被淹沒。張恆與張飛率領着軍隊感到城樓上,疑惑的望着城樓外,沒有士兵的喊殺聲,只有箭雨破空的嘶嘶的尖嘯聲,以及霹靂車的巨石撞擊城牆的轟鳴聲。
眺望遠方,張恆陰沉着臉,沒想到曹操軍營裡面居然有這樣的人,不攻城卻用弓箭和霹靂車來襲擊城牆。雖然夏侯淵弓箭兵厲害,但張恆卻不能夠放棄城樓的守衛,否則夏侯淵的軍隊真的可能攻城,張恆望着遠處投射巨石的士兵,冷不丁問了一句,“三將軍可有把握將對面操控霹靂車的士兵射到!”
搖了搖頭,張飛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叫俺老張去射那人,太遠了,沒有準心兒!”張恆看着緊隨而來的幾人,臉上露出一抹希冀之色。
“軍師,我來!”
魏延豁然出手,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鐵胎強弓。眼睛眯成一條線,魏延挽弓射箭,只聽嗡的一聲弦響,一隻白羽弓箭已經脫弦而出,流光電影般射向了正在操控霹靂車的士兵,緊隨着嗡、嗡、嗡的幾聲弓弦震動,幾隻白羽弓箭如同流星般落向了霹靂車周圍的士兵。
城樓外,正使勁投巨石的士兵,望着一隻箭影飛過,嘴巴剛想出聲,“咻”的一聲弓箭穿過了投放巨石士兵的咽喉,眼睛圓睜,嘴巴張得大大的,想出聲,可是腦海中根本提不起這個念頭,整個人漸漸的被黑暗吞噬。
旁邊的幾個人看着夥伴被殺,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被一箭穿喉,可見箭術有多恐怖,轉身準備逃跑,可是弓箭破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兩名士兵回頭看去,就見一抹亮光射到了自己的喉間,然後身體慢慢的癱倒在了地上,另外幾名士兵中直接撲倒在地,堪堪躲過了弓箭的偷襲。
李典看着投放巨石的士兵被射死,心裡面一陣心痛,這可是士兵中僅有的幾名投石手之一啊,要瞄準汝南城城頭打,還得需要一定準心兒的人才能夠勝任,如今死了一個李典豈會不心痛。
“你們下去吧!”李典揮了揮手,沉聲說道:“以後你們攻擊一次就立即隱藏起來,免得被對方傷到!”
“是,將軍!”幾名士兵感激的望了李典一眼,驚魂未定的跑回了大營,顯然剛纔的事情在他們的心裡面留下來非常深的映像。
營帳中,李典將事情告訴了程昱,然後坐在一旁等候着程昱的答案。只見程昱埋頭沉思,手捻着頜下長髯,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如果這一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那張恆還有什麼用,不如直接回家種田得了。
“霹靂車放到晚上、早上的時候攻擊一次!”程昱擡頭,望着遠方。“早晨五更時分,傍晚時分準備用霹靂車轟炸一次,然後撤回來,其餘的時間弓箭手怎麼安排你看着辦!”
“是,先生!”
幾天的時間,夏侯淵大營的霹靂車都是打一炮就走,根本不給夏侯淵射箭的機會,而且有箭雨衝擊,在這幾天防守城樓,死傷的士兵就達到一百多人,按照這樣下去,估計十天半個月,魏延的長刀營又得重新上陣,面臨箭雨的襲擊了。
“軍師,乾脆主動出擊了!”大廳中,魏延大聲說道:“雖然外面有騎兵,但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盯着我們,只要摸黑出城,到時候攻擊他個措手不及!”
“就你聰明!”張恆白了一眼魏延,“你那天守城的時候,沒有看見城樓外戰車站着一個衣冠博帶,胸前長髯飄蕩的瘦高之人嗎!”
“嗯,嗯!”魏延點了點頭,他也在守城,當然看見外面有一個人站在戰車上,只是這和攻擊人家大營有什麼關係呢,魏延一臉的疑惑,突然腦中靈光閃過,驚呼道:“莫非那是曹操派來的謀士,專門前來對軍師你的!”
“對付個屁!”張恆徹底無語了,這傢伙明明知道居然這樣說話。“那長髯瘦高之人,是曹操的心腹之人,姓陳名昱,字仲德,原本的名字叫程立,因爲年少時曾夢上泰山,雙手捧日,投奔曹操後,曹操聽聞此夢,在程立的立字上加日,將立改爲昱。因此曹操也將程昱是爲心腹之人!”
“這也不怎麼樣嗎!”魏延小聲嘀咕着:“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溜鬚拍馬之輩,總有一天會拍在馬蹄上的!”
“你!”張恆徹底被魏延打敗了,自己還沒有說完呢,就在那裡嘰嘰咕咕的。瞪了魏延一眼,說道:“這程昱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在曹操攻打徐州的時候,曹操無糧採用人脯就是程昱的計謀。主公失去徐州,投奔曹操的時候,程昱就曾建議曹操將主公殺掉,以解除大患,你說說這樣的人會沒有防備嗎?”
“哦!”魏延心裡吃驚了,就那個瘦高的老小子,居然這麼惡毒,連人脯都幹吃,簡直是滅絕人性啊!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天下最毒者,這程昱老小子是跑不了了。魏延肚子裡面編排着程昱,嘴裡卻恭敬地問道:“軍師,那就不用偷襲夏侯淵的大營了?”張恆絕對是魏延討好的對象,先不說武力和智慧,眼前自己能不能上戰場還得張恆把關呢。
“偷襲,當然要了!”張恆劍眉一挺,冷聲說道:“既然程昱想把我們困在城裡面,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去夏侯淵的大營轉轉!至於你嘛”張恆沉聲不說話,眼睛盯着魏延,不知道想些什麼!
“軍師,我可是要去的啊!”魏延急忙道:“這次守城都是我的長刀營,攻擊都是三將軍的騎兵營,長刀營死傷這麼大,三將軍的騎兵營沒有什麼損失。你要補償一下我的長刀營才行!”魏延一幅小孩模樣,眼神幽怨的望着張恆。
“好,讓你去!”張恆本就有意讓魏延重新練兵,順水推舟答應了魏延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