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騎在戰馬上,望見張恆先是用檑木砸人,然後用滾油燙。端的毒辣。
巨木將士兵砸翻在地,一時難以翻身爬起,可是士兵還沒來得及跑,冒着青煙的滾油又從城樓上傾瀉了下來,士兵被燙得齜牙咧嘴,嚎叫、淒厲的哭喊聲響徹城牆內外。
夏侯淵拍馬走到城牆下,大聲的吼道:“第一個衝上城樓者,封都尉,賞十金;斬敵大將者,封百戶侯,賞百金;擒住張恆着,封千戶侯,賞千金!”
參軍的士兵無非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迫參軍的,就是被抓壯丁,抓到軍營裡面的。一種是自願參軍,想通過從軍得到功名,光耀門楣,衣錦還鄉。
這兩種情況的人,只要能夠得到金錢或者功名都不錯了,多餘一般的平頭老百姓,能夠有個官做,那是祖墳上冒青煙,積了八輩子的德。
無疑,官對士兵的刺激最大,攻城的士兵聽夏侯淵的封賞這麼大,只要自己第一個登上城樓,能夠活下來的話那至少都是個官了。所有的士兵在這一刻瘋狂了,不管頭上刀山火海,他們都得闖一闖。
雲梯上佈滿了士兵,所有的士兵爭先恐後的攀爬着,希望早些爬上城牆,同時希冀的看着城樓,希望上面不會倒下滾油或者扔下巨木。
亂軍之中,李典口銜戰刀,手腳並用,飛快的朝着城牆上攀爬。
李典字曼成,山陽郡鉅野縣人,在曹操的軍隊中,李典有很高的威望,從不與人爭功,爲人深明大義,崇尚學習與高貴典雅,尊重博學之士。在曹操的軍隊中被稱爲軍中長者,曹操派李典相助夏侯淵,就是希望李典能夠輔助夏侯淵,奪下汝南城。
李典在曹操的軍隊中位居五子良將之列,武藝自然不俗,城樓上不斷扔下來的檑木都被李典從容躲開了。
片刻功夫,李典左晃右擺,已經接近了城樓上。眼看着李典就要攀爬到城樓上,冰冷的刀鋒裹挾着尖嘯的破空聲驟然而至,一柄鋒利的長刀猶如附骨之疽一般,劈向了正在攀爬而上的李典的脖子。
“哼!”李典冷哼一聲,左手抓住雲梯,壯碩的身軀猛地向外一蕩,堪堪躲過了那冰冷的刀鋒。
趁着城樓上的士兵刀式用老,無法收回之際。李典雙手抓住雲梯,腰間猛地一發力,藉着雲梯的駐地的力量,一個漂亮的騰躍,飛身躍進了城樓裡面。
伸手將口中銜着的長刀取下,李典翻身猛地一削,先前那名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顱已經和身體徹底分了家,隨着鮮血的點點灑落,頭顱飛落在了城樓下。
“好!”夏侯淵一拍大腿,大聲笑道。
眼看李典攀爬上了城門,夏侯淵心情激動,朝推着撞車,進攻城門的士兵大聲吼道:“再撞重一點,再快一點!”
“咚,咚,咚”
“嗷,嗷,嗷”
撞擊城門的聲音,隨着士兵的吼叫聲越來越高,城門已經能夠出現了一絲裂縫,只需要在撞擊幾下就可以將城門撞開。
夏侯淵眼神中顯出一絲喜色,心臟不爭氣的加快了節奏,馬上就可以率領着騎兵進攻城門了,夏侯淵暗暗的數着撞擊城門的次數,期待着撞開城門的那一刻。
“轟!”
一聲巨響,汝南城的城門徹底被撞開了,夏侯淵大吼一聲:“隨我殺敵!”身後四千的騎兵轟然想響應,鐵蹄的踐踏聲響起,整齊的抽刀聲,轟然迴應的喊殺聲,緊隨着夏侯淵的聲音,響徹天地。
此時城樓上,李典戰刀揮舞,剛剛將防守雲梯的士兵站殺掉,兩柄鋒利的戰刀呼嘯而至,急速的砍向李典的腰和胸。
李典猛然的跳起,腳尖在城牆上一點,壯碩的身體凌空而起,倏忽之間,李典手中的戰刀猛然揮出,寒光一閃,擋在李典面前的兩個士兵手中的刀,已經都掉在了地上,身體往後跌翻而去,倆人的咽喉幾乎是同時被刀光劃過,殷紅的鮮血箭一樣噴射而出。
瘋狂的咆哮聲自李典的身後響起,不用回頭,李典知道進攻的士兵已經順着他衝破的地方,衝上了城頭。
李典手提着猶自滴着鮮血的戰刀,眼神無比的猙獰,望着城樓拐角處,那面迎風獵獵作響的墨綠色劉字大旗。
“嘶,嘶”
劃破空氣的聲音自腦後響起,李典霍然回頭,看着一杆標槍急如閃電般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射來,鋒利的槍尖撕裂了空氣,發出嘶嘶的尖嘯聲,聲勢極爲駭人。李典看着急速飛來的標槍,倉促的將手中的長刀猛地橫劈,握住戰刀的手青筋暴起。
“鐺!”
璀璨的火光一閃而逝,李典壯碩的身形,藉着碰撞的力量飛速的後退,而破空的標槍在李典的倉促一擊下,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雖然標槍不再瞄準李典的胸口,卻依舊如附骨之疽一樣朝着李典的左肩射來。
“嘶”
李典倒抽一口涼氣,標槍已經紮在了李典的肩膀上,殷紅的鮮血汩汩溢出。劇烈的疼痛使李典原本沉穩、俊雅的臉龐變得猙獰無比。望着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李典心中大駭,沒想到張恆在處理軍事的情況下,還有如此厲害的身手。
“噗!”
鮮血飛濺,咬着牙,李典伸手將標槍抽出,彎腰猛地將標槍投射而出,藉着標槍開路,李典戰刀左劈右砍,擋在前面的士兵全部被一刀斃命。
欺身上前,看着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李典的嘴角笑意越來越濃,畢竟是書生出身,怎能夠及得上戰場上搏殺的自己。
長刀如閃電般劈向張恆,藉着前衝的力量。李典身形暴起,如大鵬展翅一般撲向張恆,而張恆此刻在李典的眼中,已經化作了那等待着被捕的小雞。
白色的身影猛地一動,張恆手中多出了一柄單刃開鋒,刀長九十釐米,刀身爲流線型,呈直線。刀柄長達二十釐米,可以雙手握住,刀重十五斤,最適合張恆使用的重量。這柄刀是張恆角蒲元專門爲自己打造的,因爲刀呈直線,只要插在刀鞘中,看上去和長劍一般無二,只有使用時才能分辨出,刀名‘流年’,張恆取名似水流年之意。
張恆手中長刀猛地朝着李典的戰刀封去。
“鐺”雙刀相交,擦出透亮的火光。
“嘶,嘶”張恆欺身上前,手中流年刀一反轉,刀背抵着李典的刀刃,順着李典戰刀的刀柄而去,刀背與刀刃之間的摩擦,發出嘶嘶的尖嘯聲,令人耳膜發顫。
看着張恆眼神中的一抹寒意,李典手中猛地一用力,戰刀向前一推,將張恆推出兩步後,猛然後退。由於周圍的士兵非常多,瞬間李典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