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一個古樸的房子內，張天封行走了進來，微笑的看着小靈和上官月說道。
小靈只是低着腦袋，沒有說話，小臉有些尷尬。
“呵呵！滿意，非常滿意。多謝真人，要是沒有真人，龍羽的麻煩可就大了。”上官月尷尬的笑道。
“哈哈哈哈！這個小子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老夫只是順手而已。如果真鬧起來，道場可佔不到任何一點便宜。”張天封哈哈笑道。
“可是你終究還是幫了他，你放心，我以後會報答你的。”小靈擡起了腦袋，抿着小嘴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完之後，小靈轉身就走。
“小靈……”
上官月趕緊去拉住小靈。
“丫頭，你到現在還不願原諒爺爺嗎？”
張天封一張老臉露出痛苦和掙扎之色。
“我沒有怪過你，你不用自責了。你放心，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會還的。”
小靈捂住了嘴巴，眼淚啪啦的落了下來，然後大步朝着外面奔去。
“小靈……”
上官月追在了後面大聲吶喊。
看着兩女離去，張天封那雙眼睛通紅了起來，身軀一踉蹌，險些坐在了地上，內心卻如刀一般在掙扎。
好不容易攙扶着椅子坐下來時，整個人彷彿蒼老了許多。
“爲什麼？爲什麼要變成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張天封？爲什麼？”
張天封笑的很苦，很嘲諷，很可笑。
他一生修爲，老年成爲了一名真人，成爲了無數人景仰的高人。可是，到頭來，兒子、兒媳被殺。留下唯一的孫女不願認自己……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孫女來找自己幫忙後，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但是……但是她還是不願原諒自己。
“十年了，已經十年了……”
張天封苦苦的大笑，笑聲下，眼淚順着眼眶落了下來。
十年前的夜晚，他終於找到了衝擊虛仙的機緣。並且藉助這份機緣，想一舉踏入到虛仙境。
可是，就在那晚。他兒子、兒媳因爲外出尋找一種靈草爲年幼的孫女治病，於是得罪了一個宗派，引起了這個宗派追殺。
如果，那個時候，他得到了傳訊之後，放棄衝關，去營救兒子和兒媳的話，他兒子和兒媳現在還活着。
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繼續衝關。
那晚，他成功了，進入到了虛仙。但是，他卻失去了兒子和兒媳。等他出關時，他發現自己一夜白了頭。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愧疚。
因爲，那天之後，他失去了更重的東西，那就是親情。
他無法忘記，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帶着重病之軀趴在兩具屍體上哭泣，他無法忘記，那個小孩那時那種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無法忘記，那個小孩從那一刻起，心中埋藏了仇恨。
那天，張天封快要瘋了，自己的兒子死了，自己的兒媳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卻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自己到底爲了什麼？就因爲修爲，所以放棄了一切？
他後悔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就算過去了十年，也無法彌補這一切。
那天之後，張天封到處殺戮，那些曾今欺負過他兒子的人，那些曾今對他兒子有非分之想的，或者羞辱等等的人，一個個都死在了他的手裡。
至於，那個宗派……一個不留，統統死在了他的手中。
那一戰之後，整個天下證明了張天封這名虛仙的威嚴。但是，他發現自己報仇後，內心更加空虛。因爲他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這十年裡，他哪個晚上不是用酒麻痹自己，哪個晚上，他不是用自責和愧疚折磨自己。可是有用嗎？那些受傷的，永遠都彌補不了了。
死去的人，再怎麼樣也無法拯救過來。
“丫頭，你沒有錯。錯的是爺爺，爺爺並不怪你。”
張天封拿起了一瓶酒，大口喝了起來。
……
小靈一邊哭泣，一邊飛行，也不知道飛了多遠。最後在一個山頭停了下來，停下來後，蹲在了那裡輕輕哭泣了起來。
雖然事情過去十年了，可是她始終無法忘記那個晚上，無法忘記父親和母親被殺的情形。更加無法忘記爺爺無情的拒絕去救自己父母。
“如果心裡很難受，就大聲哭出來吧！也許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小靈輕輕哭泣時，一個聲音響在了她身後。
小靈一楞，立刻朝着身後看了過去。只見，龍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後。
“龍大哥。”
小靈立刻抿住小嘴，手忙腳亂的擦眼淚。眼珠子水汪汪的看着龍羽。
龍羽蹲了下來，爲小靈擦了擦眼淚，笑了笑道：“能告訴龍大哥，爲什麼哭嗎？“
“我不想說。”
小靈回答的很真誠。
“呵呵！”
龍羽被這個天真的丫頭給弄樂了。
“那這麼說吧！你是不是很難受？”龍羽問。
“恩恩！”
小靈抿着小嘴點頭。
“是不是沒有人安慰過你？沒有人跟你分享過你的痛苦？”
小靈瞪着眼珠子看着龍羽，嘴巴張了張，就是沒說一句話來。
“呵呵！既然，這些都有，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出來？也許，我能替你解決這個問題，也許，說出來後，你的心就會好受一些。你覺得呢？”
龍羽呵呵一笑。
其實，龍羽非常好奇，爲什麼一名真人會出來爲自己說話。後來想了想去，他不得不把目標轉移到小靈和上官月身上，加上剛纔偶爾看到了小靈哭泣的樣子後，他隱隱明白了什麼。
“龍大哥……”
小靈大哭了起來，哭泣的樣子撲進了龍羽的懷抱中。
“覺得委屈的話，就大聲哭出來吧！龍大哥沒有被的本事，懷抱卻是溫暖的。”龍羽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小靈的心裡很難受。
平時看起來很少說話，看起來弱弱的樣子。可實際上她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在她心中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龍大哥，其實……其實我……”
小靈在哭泣之下，把心中的秘密統統都說了出來，十年前那件事延續到了十年後，她一五一十，沒有半點隱瞞的說了出來。
聽完了小靈所說的之後，龍羽自己也皺下了眉來，嘴裡嘆了口氣。小靈的確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張天封確實很過分，但是龍羽能感受到，那個老人已經老了，他已經知道錯了。
可是，已經過去了十年來，小靈終究不願原諒他。
“龍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明……我已經不恨他了，明明我已經把事情當作過去了，爲什麼我每次看到他時，我的心那麼的痛？”小靈哭泣的說道。
龍羽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道：“因爲你還把他當作自己的爺爺，因爲你很在乎他，因爲……你害怕自己這些年對他的冷漠很過分，無法面對他。你知道嗎？你是在逃避，用句簡單的話來說，你想永遠保住自己那份天真。”
“那我是不是很傻？”
小靈擦了擦眼淚看着龍羽。
“呵！不是傻，而是天真，是可愛。慢慢接受吧！慢慢去面對吧！”龍羽捧住了小靈的臉蛋，輕輕爲她擦眼淚。
小靈抿着小嘴點頭，可是那張臉卻紅的可怕了起來。
龍羽一楞，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親密了。
“龍大哥，小靈想跟你說件事兒。”小靈輕輕的說。說完後，又低下了腦袋，小臉更紅了。
“呃！說吧！”
龍羽實在不明白，說話就說話吧！爲什麼要臉紅？
“如果……小靈是說如果，如果有個很笨、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向你表白，想做你女朋友，你會怎麼做？”
小靈說這話時，臉蛋上好像能滴出血來了。
“……”
龍羽一楞，苦笑一聲道：“如果真有，那我會給她一個機會。做一個很好的男朋友。”
“真的？”
小靈眼珠子一亮，樣子格外的激動看着龍羽。
“恩！”
龍羽苦笑點頭。
“菠！”
不等龍羽反應過來，小靈的小嘴親吻在了龍羽的臉蛋上。
“龍大哥，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小靈抿緊小嘴，樣子很認真，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龍羽一時楞住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但是，小靈也沒讓龍羽反應的機會，轉身朝着天空之上飛了去。雖然沒看到臉，但是龍羽卻能感覺到這個丫頭的臉很紅。
龍羽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這丫頭今天是怎麼啦？”
龍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笑。這個小丫頭居然向自己表白？要求自己做她的男朋友？
不過，話說回來，小靈的身世那麼可憐，而且整整十年來，沒有得到溫暖，自己的關懷和那些話，的確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但是，在龍羽看來，小靈只是從自己身上寄託了一絲溫暖。而不是真正的愛，等到哪天她要是真愛了，就會明白了。
“罷了，去心魔山吧！”
龍羽的袍子一揮，向着心魔山的方向飛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