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東北方一百多公里的某座屍山。
莫約二十多個面黃肌瘦的倖存者埋頭往山頂走去。他們面色惶恐不安。每一個人都默不作聲,拖着沉重的雙腿沿着剛剛清理出來的一條小道向前走去。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對三十歲左右的男女。兩人顯然是以那個女人爲首。她握着一把有了幾個缺口的開山刀,奮力劈開雜草以及荊棘,清理出一條勉強能走的小路。
這些人顯然已經疲於奔命多時。莫約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終於堅持不住,在人羣中倒了下去,沿着陡峭的小路向下滾去。
人羣中頓時一陣騷動。很快便有兩個面黃肌瘦的小夥子及時攔住了她,這才避免了一場傷亡事故。
這時,那個一直跟着那個爲首女人身後的男人聽到後面傳來的動靜,回頭一看,急忙低聲叫道:“燕子,他們撐不住了。”
“可是……”
樑玉燕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後面已經停下來的隊伍,目光十分複雜。半晌,她一咬牙,簡短的吩咐道。
“休息半小時。半小時後繼續趕路。”
其餘倖存者聽到她的吩咐,紛紛爭先恐後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樑玉燕看着他們疲憊不堪的模樣,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這幾天一直都在疲於奔命,又沒有多少時間尋找更多的食物。飢餓與疲憊,這雙重影響下,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
想到這裡,她恨恨的一刀劈斷身旁的一根小指粗細的藤條,然後將開山刀往地上一拄,悻悻暗罵道。
“那些畜生……”
不料剛罵出幾個字,一道細長的藍色光柱倏地從山下****而來,不偏不倚,恰好命中一個正在低頭繫鞋帶的倖存者。他登時一頭栽倒在地,骨碌碌像塊石頭一樣滾下山去。好在只滾出了莫約一米,他被一塊凸出地面的岩石擋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衆人。所有人呆呆望着那具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屍體,半天沒能回過神來。屍體額頭上那個透顱而出,小指粗細的對穿小洞,讓衆人頭腦變得一片空白。
樑玉燕第一個回過神來。她面色頓時大變,急忙大聲催促道:“快逃,他們追上來了。”
話音剛起,倖存者們頓時驚慌失措的往山上逃去。一行人慌亂不已,手腳並用,竭力爬上陡峭的小道。
“快走,快走。”
樑玉燕站在小道旁,一邊協助其他人逃上山,一邊焦急不已的連聲催促:“快,快……”
這時,唐金面色惶恐不安,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不由分說的硬扯着她往山上逃去。不想剛走出幾步,她奮力掙脫唐金的手,不甘心的叫道。
“別攔着我。剛纔那一槍只是他們在試探。這裡的岩石含鐵較多,可以干擾他們的探測儀。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逃進山洞。”
“這時候別再一根筋了好不好?”
唐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苦苦求道:“以前我們能逃走確定靠的是大家齊心協力。但是現在不一樣啊。他們就在山下,隨時都有可能發現咱們。我倆現在不逃,都得一塊完蛋。不爲我,就算是爲了你咱倆的孩子,求你就聽我一次吧。”
樑玉燕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臉上多出了幾分猶豫。片刻之後,她默不作聲,快步向山上走去。唐金看在眼裡,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隨即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兩人都是強化者,體力比其他倖存者好了許多。兩人陸續越過一個個面帶絕望的倖存者,埋頭走到了前面。不多時,兩人已經遠遠甩掉了那些倖存者,來到了一片茂盛的灌木叢前。
這時,兩人停下了腳步。唐金擡眼環顧四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隨即高興的拉着妻子的右手,擡腳走進了灌木叢中。
不料剛走出幾步,樑玉燕忽然掙脫了他的手。他心裡一急,趕忙回頭望着妻子:“快走,前面不遠就是那個山洞。趁他們還沒追上來咱們……”
話還沒有說完,樑玉燕堅定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法狠下心來。記得那時那個人讓我倆成爲進化者,曾經告訴過我們什麼嗎?”
唐金暗道一聲不好,急忙開口想要勸阻。不想樑玉燕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神情堅定的苦笑道:“他說要我們選擇一個內心最渴望的心願。我的心願就是幫助更多的人活下去。就像你以前那樣喜歡幫助別人。”
“趁他們還沒追來,你趕緊走吧。”
說罷,她眼圈泛紅,拋下一句話便轉身原路返回。不料剛走出幾步,她聽到身後傳來簌簌聲,不由得滯了一滯。這點工夫,唐金從她身旁經過,默不作聲的走在了前頭。
樑玉燕心情一黯,默默的跟了上去。兩人原路返回,不多時便看到了之前被拋下的那些倖存者。
此時那些倖存者已經不再繼續逃走。他們被五六個帶着古怪頭盔的黑衣人用一把奇型步槍逼到了一起。他們戰戰兢兢抱成一團,都不敢出聲。
兩人一見,趕緊躲進一旁樹林裡。兩人躲在一叢茂盛的灌木後面,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望去。觀察了一會,樑玉燕稍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
“他們只有六個人。我們可以應付。”
唐金目不轉睛盯着那六個黑衣人,低聲叮囑道:“我設法吸引他們的注意。你繞到後面偷襲他們。”
樑玉燕點點頭,貓着腰小心翼翼穿過茂密的灌木藤條,從旁邊向那邊繞去。這時,唐金走出了灌木叢,努力控制加速跳動的心臟,一步步朝那邊走去。他一出現,立即引起了那六個黑衣人的注意。
頃刻間,四個黑衣人離開了那些倖存者,快步朝唐金逼近。唐金一見,急忙大聲叫道:“別開槍,我投降。”
那四個黑衣人飛快相互對視一眼,依舊謹慎的端着激光武器一步步逼近。片刻之後,樑玉燕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留守的那兩個黑衣人其中的一個身後。她甫一出現,手上的開山刀閃電般落下,徑直劈向這個黑衣人的後頸。
刀光一閃。樑玉燕面色驟時大變。黑衣人明明還在眼前,她卻感覺不到一刀砍入身體的那種實質感。心念電轉間,她腦中飛快閃現一個念頭。
“中計了。”
念頭剛剛閃現,一把鋒利的匕首悄然橫在了她的脖子上。緊接着,一個令她難以忘記的聲音突然在她耳旁響了起來。
“不要動,我不想殺你。”
“錢宏,是你。”
樑玉燕面色大變,隨即咬牙切齒的叫罵道:“你竟然沒死。”
錢宏桀桀怪笑,將頭埋進樑玉燕的頸間深深吸了口氣,隨即怪笑道:“你們都像蟑螂一樣死不了。我怎麼會比你們還先死呢?”
樑玉燕忍着內心的羞憤,不顧一切的高聲提醒道:“阿金,快逃。這是圈套!”
但是她的提醒已經遲了。唐金見到錢宏猥褻自己妻子,立時勃然大怒。他一弓身,抓住一塊凸出地面的岩石,奮力一扯,生生將這塊深埋地下一米多的岩石拔了出來。他用力一輪,瞪着通紅的雙眼咆哮道。
“放開她!”
咆哮聲中,半人大小的岩石如同炮彈一般朝那四個黑衣人****而去。四個黑衣人不躲不避,擡手扣下了扳機。
四道藍色激光束一閃,生生將這塊岩石炸成了粉末。漫天飛舞的石粉中,四道藍色激光束再現。準確命中唐金的雙腿。
“啊!”
唐金慘叫一聲,撲通跪倒在地,隨即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只見他的雙膝各自多出了兩個對穿的小洞。傷口沒有流血,但是膝蓋卻徹底毀了。
這時,兩個黑衣人收好激光武器,快步走上前去。他們一邊一個,拖着唐金走了下來。唐金奮力掙扎,嘴裡罵罵咧咧。無奈他雙腿被廢,力氣再大,也敵不過兩個同樣身爲力量型的強化者。
“帶走。”
錢宏吐出舌頭,在樑玉燕的脖子上****了一下,一臉陰笑的吩咐道:“誰走不動,就地處決。沒必要帶走一個累贅。”
說罷,他押着樑玉燕率先朝山下走去。沒走出多遠,後面突然傳來唐金的怒罵,以及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樑玉燕渾身一滯,停下了腳步。她不用猜,也知道已經有幾個犧牲者出現,死在了黑衣人的手裡。
“快走。”
錢宏把手伸進了樑玉燕的衣服裡,一邊揉捏,一邊陰笑道:“如果不是上面嚴令不得殺死任何一個強化者。老子現在就先爽一爽,然後殺了你。”
樑玉燕羞憤交加,閉上眼睛向前一衝。不想錢宏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撤回匕首,同時反手將她砸暈。她還沒有倒下,錢宏一矮身,得意洋洋的扛着她快步朝山下走去。
莫約一個多小時之後,錢宏扛着樑玉燕回到了公路。公路旁停着一輛卡車。車上擠滿了莫約上百面黃肌瘦的倖存者。他們見到錢宏走來,再看到他肩上扛着的樑玉燕,隨即別過視線,不忍再看。
他們都知道這個女人即將的遭遇。這些天他們之中的年輕女性倖存者都沒逃過錢宏的****。顯然這個女人也不會是個例外。
“看好點。最近不太平。”
錢宏吩咐幾個負責警戒的黑衣人一聲,隨即猴急的走到車頭。他打開車門,扛着樑玉燕鑽了進去。他將樑玉燕扔在座椅上,迫不及待的撕開了她的衣服。
正當他準備挺槍直入之際,一塊拇指大小的鋼珠倏地擊穿車窗玻璃,準確命中了他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