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插秧!
天下大勢,盡在道癡。這個灰袍人就是被譽爲華夏七癡之一的宋插秧?
一僧一道從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灰袍人的面前。
和尚看着灰袍人手裡奄奄一息的方炎,說道:“大人之間的矛盾,何苦要去爲難一個孩子?和他相比,你都多大歲數了?插秧,得饒人處且饒人,把方炎給我吧。”
灰袍人眼神冷峻地盯着面前的一僧一道,冷聲說道:“禿驢,每次都是你來壞我好事----其它的事情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但是這小子我不能給你。我說過,他必須死。”
“宋插秧,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我道門何曾有過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儈子手?”天機子滿臉憤恨地說道。他對方炎很有好感,一直視方炎爲太極一脈的未來希望。甚至屢次提議將《太極圖》交由方炎保管。
現在看到道癡宋插秧這麼大的歲數這麼大的輩份竟然向一個年輕的武道新星下毒手,自然是憤怒之極,忍不住大加訓斥。
“天機子,你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就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師父站在我面前,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大師兄---”宋插秧滿臉不屑地看着天機子,說道:“再說,現在你們承認我是道門中人了?當年你們將我驅逐出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有求於我?”
“宋插秧,你還有臉提起當年之事?你這種陰狠毒辣的心性,自然不會容於道觀---再說,就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觀主念在手足之情,以及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早就將你鎖在猴山一生坐壁了。怎麼能容你在外面招搖過市欺騙那些愚人,做了如此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天機子看來和道癡宋插秧極爲熟悉,而且兩人頗有淵源。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爲非常不滿意。
宋插秧眼神陰厲,盯着天機子說道:“看來你今天是興師問罪來了?”
“如果不是因爲方友,我也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今天你必須把方炎交給我們帶走----”
“如若我不把方炎交出去呢?你能奈我何?”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天機子手挽拂塵,冷聲說道。
“前塵往事且先放到一邊----”長眉和尚看着道癡手裡的方炎,說道:“插秧,把孩子交給我們吧。今天的事情就此了結。如何?”
“你這禿頭也要爲這小子出頭?”
“實不相瞞,他是我和老道看中的人選----”長眉和尚如實說道。
“守護龍圖?”宋插秧冷笑,說道:“這人選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幸好當年沒有選中你----”天機子嘲諷地說道:“如果選中了你,那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天機子-----”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天機子冷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人的本性如此,和多活了多少年一點關係也沒有----”
“阿彌陀佛!”長眉和尚雙手合什,說道:“救人要緊,兩位就先不要逞口舌之利了---插秧,你是智者,今日局面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勝誰負不再重要。把這孩子給我,此事暫時做個了斷。如何?”
宋插秧沉吟不決!
“倘若我和老道二人聯手搶人,想必插秧也不好辦吧?”白眉看着宋插秧說道。
“今天真是大天眼界,就連和尚都知道出言威脅-----”
“阿彌陀佛!”長眉低頭口育佛號。“罪過罪過!”
“禿驢,你的罪過可大了。”宋插秧說道。“你要方炎,那就拿去----”
說話的時候,宋插秧提起手裡的方炎就朝着長眉和尚扔了過去。
長眉和尚伸手一接,便把方炎給抄在了懷裡。
摸其胸口,不見心跳。
探其氣息,竟然已經沒有了任何呼吸----
“方炎-”長眉和尚喊叫着方炎的名字。
沒有人應答。
“方炎,你醒醒-”天機子把自己的手掌貼在方炎的胸口,將自己的氣機渡入方炎的身體裡面。
可是,方炎仍然不見有任何反應。
方炎就像是死了一般,對外界不再有任何感知。
“方炎----方炎怎麼樣了?”鳳凰難以起身,但是聽到長眉和尚和天機子的喊聲後,立即就預感到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她的聲音嘶啞無力,拼命地想要從那塊大石頭上面爬起來。但是剛剛探頭,身體就摔倒在地上。
再一次爬起來,卻一不小心摔落在石頭下面-
“宋插秧----”長眉和尚大怒,說道:“你怎地如此歹毒?”
顯然,宋插秧不想答應長眉和尚的要求,又知道自己沒辦法在長眉和尚和天機子聯手之下帶走方炎,就在交換給他們的時候提前把他給掐死----
天機子更是怒火朝天,手裡的拂塵一掃,一股子磅礴大氣就無中生有,就像是一堵氣牆似的朝着宋插秧砸了過去。
天機子拂塵再掃,那堵氣牆便被分成了無數道細線。
每一道細線都變成了一把利箭,鋪天蓋地的朝着道癡宋插秧飛了過去。
宋插秧怒吼一聲,雙手在空中揮舞起來。
在他雙手劃過的地方,有兩道凝固的氣體圓弧豎立在半空中。
如果認真觀察的話,會發現這是兩條魚。太極雙魚的那兩條魚。
道癡宋插秧原本就出生於道家,武功路線自然離不開這陰陽太極之說。
宋插秧一拳轟出,那兩條魚便瘋狂地旋轉起來。主動朝着那漫天的氣箭衝撞而去。
霹靂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空氣中隱現金鐵交接的聲音。
長眉和尚單手託着方炎,口中誦唸佛家真言,一記大如來金光掌朝着武癡宋插秧的後背拍了過去。
在長眉和尚和天機子因爲方炎的死而和道癡宋插秧大打出手的時候,原本已經‘死’過去的方炎卻睜開了眼睛。
在爲父親方意行守陵的三年時間,方炎大部份時候都是大腦昏昏沉沉,心如死灰。
他食不知味,夜難安眠。
於是,在那個時候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把自己的全身浸泡在浴缸裡面,造成一種假死狀態。
剛剛開始的時候,方炎只能夠堅持數分鐘。後來練習的時間越來越長,方炎幾乎能夠堅持一個小時。
他不需要呼吸,肺部也不需要持續供應新鮮的氧氣。他利用太極之心進行身體整體循環,用太極之力來維持身體器官的運轉,讓自己的身體和這缸溫水融合爲一體。
那偶爾冒出來的氣泡就是太極之心排解出來的身體廢氣,而他只需要進入浴缸前最原始的那一股子氣就一直能夠堅持下去。
宋插秧陰險狡猾,在他和長眉和尚和天機子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暗中在手上加重力氣。
他確實心存把方炎掐死的想法,然後把方炎的屍體丟給長眉和尚和天機子。
那一僧一道既便再不滿意,也不可能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自己拼命。就算拼命的話,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當方炎的意識逐漸迷糊的時候,他就開始了自己的‘假死’狀態。
方炎在假死的時候,其實是可以被外界喚醒的。
在長眉和尚喚他的名字時,他就已經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在天機子將自己的太極之氣渡入自己的身體時,他更是能夠感覺到那強大的曖流遊遍全身的舒暢感。
但是,方炎強忍着沒有應答。
果然不出方炎所料,因爲誤會方炎死去,天機子率先向道癡宋插秧出手。長眉和尚也緊隨其後,一巴掌拍了出去。
在長眉和尚一心對敵的時候,方炎的身體一個翻轉,輕輕一躍,便從長眉和尚的懷裡脫離出來。
然後,他飛一般的朝着白修所躺倒的位置奔了過去。
看到驚雷劍就在腳底,他的腳尖一挑,驚雷劍便跳到了半空中。
他一把抄起白修的驚雷劍,身體在空中飛翔,長劍狠狠地刺向白修的胸口。
白修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切,看着飛躍在空中的方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爲什麼又活了過來?
“爸,你在天上好好看着----”方炎厲聲吼道。
他一次次地被拍飛,一次次地又爬起來。
他不畏強者,不懼死亡。只是爲了給自己慘死的父親討還一個公道。
所有的付出都是爲了這個目的。
如果能夠做到,他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
人生在世,誰不做幾件傻逼的事情?
方炎的身體頭下腳上倒飛而來,手裡的長劍發出嗡嗡的顫抖聲音。那是方炎用力過猛造成的。
他怕他刺不死白修,所以把自己身體裡面的力氣全都用上了。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再見----”白修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像是對方炎的嘲諷,又像是對方炎這種行爲的肯定----他在對方炎說再見。
嚓!
長劍刺破皮肉,刺進白修的身體裡面。
死而無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