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老地方是一個咖啡館,離着森林很近。
森林是克格勃總部的俗稱。
在總部附近的咖啡館見面,那就說明這個咖啡館是公開辦私事的地方。
基本上任何一個情報機構的附近都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咖啡館也好,飯店也罷,反正就方便裡面的人出來跟人見面談事兒,屬於一個半官方的會面地點。
高毅再一次見到了說不上算是帥還是不帥的克雷格,哦不,是亞歷山大。
看到高毅和謝爾金進到咖啡館,獨自一人坐在咖啡桌後的亞歷山大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的和謝爾金握了手,又和高毅握手,隨後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己先坐了下去。
擡手,叫服務員,然後亞歷山大伸了三根手指道:“三杯拉夫咖啡。”
拉夫咖啡是俄國人喜歡的咖啡種類,這個沒有任何可說的,但是亞歷山大沒有詢問高毅和謝爾金的意思,也沒有讓他們自己點,而是自己做主要了三杯咖啡,這個細節來看,亞歷山大是個喜歡替別人做主的人。
又或者是乾脆就非常瞧不上高毅和謝爾金,但是有過一次成功的交易,而且賺大錢的交易,所以亞歷山大瞧不起兩人的可能性不大。
作爲一個特工,亞歷山大總不能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那如果不是無意犯錯,就是他有意這麼幹了。
亞歷山大的意思是趕緊把話說完,趕緊把事情做完,然後就滾蛋,我很忙,而且我沒興趣和你們扯東扯西。
就是自作主張替兩人叫了咖啡,基本上也就這個意思了。
通過一件小事傳遞自己的意思和態度是基本操作。
亞歷山大沒有介紹自己,沒有寒暄,也沒有說或者做任何跟生意相關的事情,他就是平靜的坐着,一句話也不說。
謝爾金也不開口。
這兩個人什麼話都不說,讓本就不熟悉這種操作的高毅更加的疑惑,所以他也就乾巴巴的等着,等着看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足足五分鐘,三個人都是一句話都不說,高毅都好奇,莫非這兩個人是在進行什麼奇怪的儀式嗎。
終於,咖啡終於送上來了。
“請,這裡的咖啡……”
亞歷山大可能想說這裡的咖啡還不錯,但是他話只說了半截卻是又停下了,他和謝爾金肯定常喝這家咖啡館的咖啡,只有高毅是第一次喝,所以,亞歷山大至少該說一句這咖啡還不錯的。
話說半截應該就是他懶得說了。
果然,亞歷山大端起咖啡就抿了一口,等他放下杯子就道:“錢帶來了嗎,怎麼支付。”
“轉賬。”
高毅沒有回答,是謝爾金說的。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然後他低聲道:“好的。”
說完,亞歷山大從兜裡掏出了一個U盤,往桌子上一放,往謝爾金面前一推,道:“沒有原件,只有這個,閱後即焚模式,看之前做好錄屏的準備,如果同意交易的話就轉賬吧。”
謝爾金伸手拿住了U盤,他看向了高毅,高毅點頭。
不是非要原件的,只要能證實裡面的資料爲真就行,所以這錢能轉。
高毅點頭了,謝爾金馬上拿出了電話,他就發了個信息,隨後就道:“錢已經轉到你的賬戶了,查收一下。”
上次謝爾金跟亞歷山大討價還價好半天,這次兩人倒是一句話沒說,顯然他們提前說好了價格。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然後他拿出了手機,先看了一眼,隨後把手機放到了一旁,也不說話就繼續喝咖啡。
說是喝咖啡,其實一共也就抿了那麼幾下。
實話實說這家的咖啡確實還不錯。
稍過片刻,亞歷山大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他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後,卻是一臉意外的對着謝爾金道:“謝謝。”
不知道亞歷山大謝什麼的高毅正在好奇,卻聽謝爾金低聲道:“這次在談好的基礎上額外多付了百分之二十,因爲我知道你要卸任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合作很愉快,這點錢就當我送你的退休賀禮了。”
亞歷山大沉默了片刻,然後他再次點頭,端起咖啡,對着兩人示意之後,低聲道:“你們慢慢喝,我先走了。”
謝爾金直接付款,然後高毅給他付款,最後把U盤給黃海生,拿到四百萬。
這是流程,而高毅提前預付的錢是他應該承擔的風險,作爲中間人的風險。
一次交易這就完成了,亞歷山大拖了好幾天,可真正要交易的話,也就這麼幾分鐘。
很顯然他早就拿到了資料,只是一直不肯給罷了。
亞歷山大要走了,這時候謝爾金突然道:“別急着走,有個生意,大生意。”
亞歷山大面無表情的道:“跟別人談吧,我的任命很快下發,也就這兩天我就走了。”
謝爾金看似不滿的道:“那你就該把接任者介紹給我,我的事情很急,沒辦法一直等。”
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他似乎不再想和謝爾金多廢話,再次做出了要起身的姿態。
謝爾金被迫道:“你這樣的態度容易出事,老弟,我奉勸你一句,只要你一天還在自己的崗位上,就最好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耽誤了我們的事情當然沒關係,可是耽誤了老闆賺錢,老闆會很生氣的。”
亞歷山大應該不是很吃這一套,可是謝爾金已經把話挑明瞭,如果他堅持要走,那就不是不給謝爾金面子了,而是不給他背後的老大面子。
一步步的,把亞歷山大推到懸崖邊上,他只能往高毅的船上跳,不往船上跳,那就只能跳水裡了。
“什麼大生意。”
既然決定了要燒冷竈,那肯定要有所準備的,謝爾金的配合必不可少,現在謝爾金已經把話題點到了,接下來該高毅上場。
高毅一臉冷淡的道:“我要殺幾個人,克格勃有資源,不需要你們動手,但是需要你們提供情報和配合,一個目標一千萬。”
說完,高毅擺了下手,道:“能做嗎?”
壓力山大略顯好奇的看着高毅,皺起了眉頭,道:“殺什麼人?”
高毅搖了搖頭,道:“先說能不能做。”
亞歷山大有些猶豫,而謝爾金這時低聲道:“這位是花園的園丁。”
亞歷山大用非常驚奇的眼神看向了高毅。
高毅攤手,道:“殺手是我的主業,其他都是副業。”
亞歷山大顯然是聽過高毅的名字,他吸了口氣,道:“沒想到,竟然是你,那麼你是在替沙曼做事?”
“我不替任何人做事,我收錢做事,你要給夠錢,我也能幫你做事。”
高毅微笑着道:“既然都是業內人士,那我也不必隱藏什麼,沙曼王子要對君士坦布爾發起報復,而我是執行者,所以你能明白這裡面的商機有多大。”
亞歷山大又恢復了平靜,他淡淡的道:“爲什麼需要克格勃的幫助?”
“這還用問嗎?”
不太好回答的問題就不要回答了,直接反問,讓提問者懷疑自己的智商,然後讓他自己腦補找答案。
果然,亞歷山大呼了口氣,道:“克格勃確實對君士坦布爾的情報系統有長時間的針對性佈置,你找克格勃是對的。”
高毅毫不遲疑的道:“就是這件事,能不能做。”
亞歷山大顯然做不了主,他當然不能給高毅答覆。
思索片刻,亞歷山大呼了口氣,道:“我稍晚一些給你答覆,如果,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替你幹掉目標,一個多少錢?”
高毅的本意是一點點來,不着急,就算要燒冷竈,也不能上來就大火猛燎。
可是沒想到亞歷山大竟然提出了一個讓高毅難以預料的問題,而只是在腦子裡一轉,高毅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含金量。
“兩千萬到三千萬不等,但是我不需要你們幫忙!”
高毅笑了笑,道:“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團隊,最強的殺手,坦白說,克格勃……就算了,最簡單的一步我不需要別人幫忙。”
亞歷山大沒問克格勃怎麼了。
高毅知道亞歷山大這會兒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他敢保證。
在要麼調離,要麼被清洗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至少幾千萬多則上億的大生意,只要運作的好,亞歷山大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脫身的。
跟人鬥心眼不是高毅擅長的,但是吧,對付俄國人就不一樣了,高毅的心眼絕對夠用了。
亞歷山大呼了口氣,道:“一千五百萬一個,我們全包了,怎麼樣?”
高毅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相信你們對君士坦布爾的情報是足夠詳細的,但是行動這一塊,抱歉,你們的風格太粗糙了,我不在意一個目標多花五百萬,但我不願意把事情搞砸,另外,我很好奇的問一下,你就不擔心這件事把克格勃牽扯進去,從而導致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說完,高毅把手一攤,道:“當然,我不介意克格勃是否被牽扯進去,我只是好奇,所以你可以不用回答。”
亞歷山大冷冷的道:“我們當然有把握做的很隱秘,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現在我只問一個目標一千五百萬,打包價,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