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在辦公大樓的東側,他們能封鎖大樓的三個面。
樂高傭兵團在大樓的西邊,他們也能封鎖大樓的三個面。
這個辦公大樓,即是雙方都需要保護的目標,也是雙方都要防範的目標,然後,這個辦公大樓還是雙方的防火牆。
明明是個陷阱,最後卻變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爛仗,說句實話,能把仗打成現在這幅樣子也是需要技術的。
英國人現在不敢向兩側延伸包抄大樓,躲在廠房裡的樂高傭兵團也不敢離開廠房前來支援,反正就是兩邊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戰友在中間的辦公大樓裡廝殺。
所以,高毅選擇了從最西側的房間跳樓。
側身從二樓窗戶跳出,輕輕的落下,在落地之前的一剎那,將手裡的地雷甩進了一樓的窗戶裡。
在落地的瞬間沒有翻跟頭,也沒有在地上滾一圈,而是往前彎腰猛竄了幾步,極大的考驗了自己的膝蓋後,高毅跑出了幾步往旁邊一個詭異的閃身,在儘量遠離了地雷爆炸的殺傷範圍後,猛然往地上一撲,嘴裡低聲道:“炸!”
轟隆一聲巨響,地雷在房間內爆炸。
威力太大了,要不是這棟大樓建造於戰爭時期,非常的堅固,這一炸非得把大樓的一頭給炸塌了不可。
爆炸的氣浪帶着破碎的牆體從窗戶噴涌而出,鋼筋混凝土的框架沒倒,但是用磚塊填充的牆體卻瞬間炸裂,極爲濃密的灰塵瞬間將高毅整個吞沒。
高毅還是低估了這次爆炸的威力,他跑的夠遠了,趴的也夠快了,卻依然感覺要死在這場爆炸裡面似的。
太嚇人了。
還好躲的夠遠,還好躲到了辦公樓南邊這一側,而不是丟地雷的北側。
炸的西頭北側,躲在了西頭南側,然後西頭北側房間的整面牆體都消失了,但是南側的牆體卻保持了完整。
高毅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甩了甩頭,擦了擦夜視儀的鏡頭,隨即帶起了身後一溜的煙塵,衝向了剛剛炸出的大洞。
不能風一般的衝進去了,因爲房間裡被炸的一塌糊塗,相鄰的幾個房間都被徹底摧毀,遍地的碎塊讓高毅根本沒辦法下腳。
屋裡有人也得炸碎了,這時候根本不必擔心會遇到敵人。
高毅艱難的在遍地的水泥塊和碎磚中前進,室外的煙塵正在消散,但是室內的煙塵一時半會兒散不去。
極爲濃密的灰塵阻擋了夜視儀的提供的視野。
微光家熱成像結合攝像頭提供的全色彩視野裡此刻只有灰濛濛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熱成像都無法穿透灰塵,只能給高毅提供最多三米的視野成像,還極爲模糊。
顆粒較大的懸浮物是阻擋夜視儀的主要障礙,但是顆粒大的懸浮物下降速度也快。
高毅在一片狼藉的廢渣中穿行,他大約走過了一個房間的距離,透過夜視儀看到前邊出現了一堵完整的牆時,也聽到了前面傳出的腳步聲。
腳步很急,看不到人,但是很快,因爲高毅現在的位置不在走廊的位置上,他在被摧毀的房間內,所以他看不到沿着完好的走廊衝過來的敵人。
腳下是碎塊,極度不利於高毅發揮他的優勢,比如迅捷而多變的腳步,快速鬼魅的身法。
所以高毅停了下來,他舉起了拿在手裡的手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紅色的人影穿過了濃密的灰塵,極爲突兀的出現在了高毅的視野內,由熱成像提供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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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不超過五米,從模糊的身影到變得清晰幾乎就是一瞬間,微光鏡頭完全無法穿透灰塵,所以高毅只能看到紅色的熱源身形,無法看清敵人具體的裝扮,也就無法分辨敵人是否裝備了防彈面具這類的防具。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打臉。
高毅扣動了扳機,手槍發出了非常詭異的輕響,甚至都不是擊針撞擊的聲音,而是擊針都無法到位,都不知道是哪裡卡住發出的聲音。
這槍不適合戰場,因爲這槍的可靠性極差,一切都是用賽級零件,手工打磨,所以這槍掉進沙子裡,或者沙子進入擊錘和滑套空隙的話,百分百會卡殼。
精度極高,射擊間隙極短,重新瞄準時間極短,但是進了沙子百分百卡殼的手槍。
槍倒是沒有掉進沙子裡,但是極爲濃厚的灰塵照樣會卡殼。
在未能擊發的那一瞬間,高毅終於信了。
很微弱的輕響照樣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端着槍的敵人猛然舉槍對準了高毅的方向,然後立刻就是一梭子。
高毅沒有驚慌,他在手槍發出輕響的那一瞬間就開始下蹲,而他的雙腳極爲剋制的一動沒動,這樣就不會因爲踢到碎塊而發出聲音,也不會失去穩定。
讓高毅詫異的是,他發現了敵人,但敵人似乎沒有看到他。
想想也正常,高毅用的是美軍都沒有大規模裝備的頂級貨色,這英軍嘛……不好說。
sbs用的應該是好貨色,但是普通的海軍陸戰隊用的什麼夜視儀就真的不好說了,比高毅用的落後一代都是擡舉了他們,落後兩代才正常,落後三代也不奇怪。
敵人是聽到聲音後盲打了一梭子,而在打了四五發子彈,發現沒有擊中什麼目標後,盲開了一槍的敵人沒有繼續射擊,卻是停了下來後,低聲道:“有異響。”
高毅可不想跟敵人唱一出名爲三岔口的打戲。
高毅蹲下,拿起看中的一個碎塊,是那種水泥磚的碎塊,也就半個拳頭大小,他撿起碎塊,猛然擲出,揮出的手臂在自然落下的同時握住錘頭就把錘子拔了出來。
磚頭擊中了敵人的臉,砰的一聲響,中了一磚頭的敵人一聲痛呼,不受控制的後仰,槍口也隨之上擡。
敵人向後踉蹌着退了兩步,然後他慌亂的把槍口下壓,大概對準了高毅的方向。
高毅將錘子拔了出來的同時向着敵人衝了過去,在速度極快的往前猛衝之時,還順手將錘子脫手甩了起來,在空中一把攥住了錘柄。
就算信手舞了個錘花吧,反正用刀是叫刀花,用錘也只能叫錘花了。
極限揮錘。
腳下確實不穩,但高毅控制的住,最主要的是,高毅手上的功夫從來不軟。
在敵人重新把槍口對準高毅大概的位置時,高毅的錘子已經橫着掄到到了敵人的耳下一寸。
噗的一聲悶響。
敵人哼也沒哼一聲倒下。
這個站立的敵人身後兩側還有兩人,高毅在往前衝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現了。
現在一錘放倒敵人,高毅都做好了第一次依靠防彈衣硬抗子彈的準備,可是他驚愕的發現,敵人的槍好像卡殼了。
三個人基本是品字形站位,一前兩後,因爲角度的原因,高毅沒看到後面兩人,但是這兩個人也沒看到高毅,而等高毅突然竄出來一錘撂倒最前面的敵人後,這左後方的敵人反應夠快,立刻把槍對準了高毅,但是右後方的敵人卻是一副驚慌無措的樣子。
奇怪的是,高毅用的槍是比賽手槍不適合戰場環境而卡殼了,卻不知道敵人用着制式步槍爲什麼也會卡殼。
奇怪,真真的奇怪。
高毅往右閃,前突,一錘子砸下,這次錘頭和頭盔相撞,終於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舉着卡殼步槍的敵人瞬間倒下。
右後方的敵人終於在慌亂中出手了,他開槍了,但高毅之所以容忍他開槍,是因爲這個敵人開槍也沒有威脅。
要不是直着往下砸速度最快,高毅還真就橫着掄了,這樣更容易變向連續出手,但是一錘砸死左邊的敵人,再橫着擺過來,先把敵人的槍口盪開,然後再順勢往回一拉,斜着一錘子砸在敵人的脖頸上後,第三個敵人馬上躺下。
高毅忍不住細看了一下敵人的步槍。
原來是L85.
海軍陸戰隊也算是英軍序列裡的精銳部隊了,他們也用L85?
奇怪,真的是好奇怪。
高毅把自己的手槍插進了槍套。
雖然卡殼了,但還是捨不得丟,畢竟這槍又不是一直用在戰場上的。
信手把右手的錘子一拋,空出來的左手抓住錘子,右手從胸前扯下一個手榴彈,用力一甩,手榴彈以又平又直的彈道甩向了聞聲趕來的敵人面前。
這邊都開打了,即使敵人再遲鈍也該知道這邊發生了大變故。
高毅閃身躲到了敵人剛剛隱蔽的位置,在爆炸中尚且完好的一個房間的門口,他看着手榴彈在敵人腳前爆炸,隨即再次扯下了一顆手榴彈。
手榴彈拿在手上沒有丟出去,高毅低聲道:“你們不要急着下來,我把敵人壓住了,等我把威脅都解除了,你們再下來。”
沒指望這個地雷真的能把所有敵人炸死,高毅下來是起個奇兵的作用,是給敵人制造混亂,打亂敵人的防守陣型的。
但問題是個,高毅的特長就適合現在的戰鬥,他不僅下來了還進來了,不僅進來了,還站住了。
不僅站住了腳,還把敵人壓住了。
生怕高毅這個金主送命的驢子此刻有些迷亂。
驢子想下令,依然按照原計劃那樣打下去。
但就在這時,高毅低聲道:“我近戰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