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在一家不出名但正宗的中餐廳。
其實高毅的承受能力很強，就是任何地方的美食他都能接受，而且說實話，利比亞也有不少東西確實挺好吃的。
但是像利比亞這種地方的食物有個致命缺點就是過於單調了，再加上是坐牢期間吃的東西，那就更加的單調了。
高毅不會整天抱怨什麼東西難吃，他有個很出色也很寶貴的能力，就是愛吃的東西他能吃很多，不愛吃的東西，他就不覺得餓了。
怎麼形容高毅出獄之後第一頓正經飯呢。
有句話叫開飯館的不怕大肚漢，但是這一次，高毅把飯店老闆和服務員都吃怕了。
一家常見的川菜館子，別的不論，回鍋肉高毅吃了四份，白米飯他吃了八碗，至於其他的菜，一共二十八道。
沒辦法，練武的都是大肚漢，真放開了吃的話，一般人比不過。
露西吃的也不少，但是到了最後，就是露西和喬爾森兩個人看着高毅吃了，再到後面，老闆都得時不時來一趟，他怕把高毅撐死給自己攤上事兒了。
終於，飯吃飽了，賬單出來了，然後喬爾森非常不美式的選擇主動結賬。
等着喬爾森結賬回來了，高毅用牙籤剔着牙道：“這頓飯花了多少錢。”
喬爾森有些肉疼的道：“一千六百美元。”
一個月掙一萬也好，掙十萬也好，對絕大多數美國人來說，一頓飯花一千六百美元，那絕對是天價了。
“這麼貴？看來開飯店也挺賺的嘛。”
高毅就是隨口說了一聲，但是喬爾森在短暫卻絕對是深思了一番後，微笑道：“確實是貴，只要你吃的開心那再貴也值了，而對我來說，我能有這個機會請你吃頓飯，那就更值了。”
“嗯！是這個意思，你開始上道了。”
高毅大爲讚歎，他對着喬爾森道：“沒說不貴，因爲貴就是貴，直奔主題，精準提供情緒價值，你前途開始變好了。”
喬爾森含笑倒茶。
高毅感嘆萬分，能把拍馬屁說成精準提供情緒價值的絕對是人才，這麼會說話的人就該多說一點，這樣才方便別人去抄，不是，才方便某人借鑑，方便造福大衆的嘛。
“飯吃飽了，態度也有了，咱們現在說說正事，克勞福德和帕內塔都決定讓你當這個操盤手了沒錯吧。”
喬爾森放下茶壺，低聲道：“是的，但只是臨時的，沒有正式任命，我現在的任務是巡視各個地區辦公室財務狀況的特派員，根本就不在CIA的正式職務名錄裡面。”
“那不就是查賬的嗎？”
“是的，但其實就是爲了方便和你接觸臨時安排的這樣一個職務，不是長期的，也不是正式職務。”
“沒關係，查賬就是實權。”
喬爾森苦笑道：“沒意義，我要是真敢查賬，被查的人就真敢幹掉我，所以真的沒意義。”
還以爲喬爾森手握財務大權，結果是一點實權都沒有啊。
高毅想了想，道：“現在就是帕內塔急着幹掉自由風，那麼情報呢，總得知道自由風去哪兒了，自由風是在繼續追查我的下落嗎？”
“自由風一定還在繼續找你，但問題是現在不知道自由風去了什麼地方，自由風的蹤跡對內保密，情報處也不可能通知管理處，所以……我們現在懷疑自由風到了沙特，或者法國，他們還是在你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你。”
私事說完了，現在纔開始辦帕內塔最重視的事情，喬爾森拿出了一個U盤，低聲道：“這裡面有自由風的全部資料，其實不是很詳細，但確實是他們知道的全部了。”
高毅點頭，收起了U盤。
然後喬爾森繼續低聲道：“鐵拳喬治出現了。”
高毅微愕。
法國人爲了鐵拳喬治把高毅拉去了英國，然後高毅在軍情六處臉上反覆扇了幾個耳光，替法國人狠狠地出了口惡氣。
但鐵拳喬治終究是沒能找到的。
現在，怎麼CIA突然提起了鐵拳喬治呢。
喬爾森繼續低聲道：“帕內塔知道你在英國做了什麼，也知道你是因爲鐵拳喬治，而自由風肯定更加的清楚，現在，鐵拳喬治突然出現在了德國，而且這個消息是情報處的人放的風，然後被暗網知道，再然後由暗網上的情報商把這個消息通知了法國對外安全局。”
高毅都不知道這些事的，而且也沒人跟他提起。
喬爾森看了看高毅，道：“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是自由風主導了這件事，目的是利用鐵拳喬治把你引出來，這件事做的非常巧妙，外界必然會以爲是鐵拳喬治不小心暴露了痕跡，但CIA才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高毅摸了摸下巴。
鐵拳喬治，聽起來好像確實是高毅必須對付的人，但問題是高毅現在不在法國，而且他也沒義務，更沒有必要繼續對付鐵拳喬治的。
鐵拳喬治是法國人的問題，又不是高毅的問題。
“哦，自由風想用鐵拳喬治釣我啊。”
忍不住笑了笑，高毅擺手道：“讓他們釣吧，我不咬鉤。”
喬爾森認真道：“法國人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問題是以法國人的散漫，他們真有可能忽略了這個消息的，所以，你要不要讓法國人出手，這樣方便把水攪渾。”
“不要，我不要跟着對手的節奏來，法國人知道最好，不知道也無所謂，跟我無關。”
堅決不摻和，堅決不按對手喜歡的節奏來，別管鐵拳喬治是不是魚餌，只要圍繞他做文章就是落了下風。
喬爾森猶豫了一下，道：“那其他的就沒什麼急着要辦的事情了，帕內塔對幹掉自由風最感興趣，賺錢之類的事情，他似乎不是很在意。”
“那是他沒在你面前表現的很在意，原因可能是克勞福德根本就沒說賺錢的事情，呵，克勞福德這是自絕後路啊，他怎麼混到現在的？”
不接觸不知道，克勞福德是這麼無能的一個人，連撈錢的門路都不給靠山講，要他何用。
搞不好連半年都用不了，喬爾森就能取代克勞福德了。
打通中間環節，拒絕中間商賺差價不知道能不能行。
高毅思索了片刻，道：“你能接觸上帕內塔嗎？”
“不能，我都沒見過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通過克勞福德傳達的。”
“想辦法，找機會，親自接觸帕內塔，唔，克勞福德這個人肯擔責任嗎？”
喬爾森猶豫了片刻，苦惱的道：“我現在說不好了，以前我覺得他還是很有責任感的，也願意替我分擔責任，願意保護我，支持我，可是現在感覺，感覺不太對……”
“那就好辦了，你捅個大漏子，讓克勞福德不敢擔下來，你就能直接聯繫帕內塔了，當然，這是一個花招，不是真讓你把事情辦砸了，回頭我們設個局就行，但是現在不急，現在你一點貢獻都沒有，要是克勞福德倒了，你就跟着完了。”
喬爾森點頭，高毅開始有節奏的敲桌子，道：“還是處理眼前的事情，但是到現在爲止，帕內塔希望我們做的事情我們不想做，那我們就完全沒有務實的事情可以幹了，這樣不行，這樣帕內塔在見到好處之前就該失去耐心了。”
喬爾森思索片刻，道：“那我們現在幹什麼好呢？”
“先把賺錢的事情搞起來，我們先賺他一筆大的，利潤高，風險小，時間短，一次就能把帕內塔拉下水，一次就讓他知道你的價值。”
高毅起身，在飯店雅間裡來回走了幾步。
本錢一共只剩下了一千萬，真搞一次軍火生意也不是不行，但問題是，讓哈立德武裝充當分銷商的話，不對，是讓利比亞救國軍負責分銷，這效率還是太低，賺的錢還是太少。
關鍵是沒見過帕內塔，不知道多少錢才能打動他的心啊。
還有哪裡呢。
高毅想了半天，突然道：“胡塞武裝，你們有渠道嗎？”
“胡塞武裝？”
喬爾森想了想，道：“也門目前是中東的熱點區域，我們肯定有人手，但不是帕內塔能管的。”
“讓我想想，沙特支持也門正府軍，胡塞武裝是伊朗支持的，但問題是沙特已經直接參戰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那就……”
高毅看向了喬爾森，道：“我們跟也門做筆大生意，金額至少得過億。”
喬爾森愕然道：“這種生意說做就能做嗎？”
當然是說做就做，這事兒還不簡單嗎，也門正府軍是沙特現在出錢出人出力撐着的，沙特把要直接拉過去的軍火，換成從高毅他們這裡採購，然後讓高毅他們給送到也門正府軍手上不就行了嗎。
這筆買賣還能把格拉斯也拉上，所有人都得利，多好。
高毅需要付出的也不過就是個人情，而且還不是大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高毅指了指喬爾森，道：“我去運作這件事，你等着給克勞福德彙報，我們研究一下怎麼說，運作好了，一次就讓你架空克勞福德，代替克勞福德。”
喬爾森猶豫了片刻，然後他低聲道：“你好像不喜歡克勞福德？”
高毅毫不遲疑的道：“沒錯，因爲他看我女朋友的眼神讓我很討厭，這種沒眼色的人趁早搞掉拿開，留着早晚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