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必感謝朕的關心,這都是朕該做的。丞相身體如何?如果丞相身體還不舒服,朕就讓丞相休息一段時間。只有丞相的身體養好了,才能爲朕分憂啊!”
“老臣身體……”
“丞相的身體真的還不舒服嗎?唉!丞相身體不舒服還堅持上朝,真乃我朝臣子的楷模,衆位愛卿可要向丞相好好學習,學習丞相這種輕傷不下火線的大無畏精神啊!”
“臣等遵命!”見皇上提到了大家,忠心溫瑜的幾位御史立刻高呼,他們的高呼帶動了所有朝臣的呼應,再次打斷了秦丞相的開口說話。
“皇上,老臣有本啓奏!”秦丞相突然大聲地喊出聲來。
這一下他的話終於有結果了,因爲溫瑜微笑着說道:“秦愛卿有何事啓奏?”
“啓奏皇上。今年我朝用兵數量大增,西南因爲張龍和張虎的叛亂,朝廷已經囤積了五十萬大軍。而北方邊塞的異動,又有大批軍隊調往邊疆鎮守。如今,京城附近防衛力量削弱,老臣恐有不測,所以奏請皇上調派幾支軍隊進京,以此防衛京城,保護皇上。”
“秦愛卿所奏甚合朕意。但是京城外還有三鎮一萬多名官兵駐守,城內有禁衛軍一萬人,大內侍衛三千多人,這麼多兵馬再加上京城的城高河深,何懼一點點匪患啊?衆位愛卿認爲呢?”
“皇上。微臣同意丞相的意見。以往京師守衛力量有十鎮兵馬,加上週邊地區的軍隊,大概有十萬人。如今只剩下三鎮一萬多兵馬,是該急需增加防守力量,以備不時之需!”彭炎午不在,兵部左侍郎謝元成了秦老頭的鐵桿支持者。
“臣等附議!”謝元一說完,包括兵部、刑 部、禮部、大理寺、都察院、戶部等一干官員紛紛出班同意謝元的意見。
“是啊。是該調集點兵馬以備不時之需了。”溫瑜心裡冷笑連連,嘴裡卻重複了一句謝元的話。“不過,需要調集哪幾鎮兵馬,還需仔細斟酌。稍一不慎,朕可就陷入了某些人的圈套之中了啊!那這樣吧,丞相你散朝後遞個摺子上來,朕在思考思考。好了,此事不必討論了。其他愛卿還有事要奏嗎?”
“啓稟皇上。臣有事啓奏。”御史臺周泰出班說道。
“嗯。周愛卿有何事要奏?快快說來,朕還趕着回去睡個回籠覺呢!”溫瑜的話讓底下的大臣們眉頭微皺。這皇上,怎麼能在朝堂上說出這樣不成體統的話呢!
“啓奏皇上。微臣要參本朝昭勇將軍郭臺銘通敵賣國,意圖謀反。”周泰一言激起千層浪,底下的大臣立刻唧唧喳喳起來。溫瑜也是大吃一驚。今天怎麼把郭臺銘扯出來了,難道他們知道了呂國丈前往邊鎮尋找郭臺銘的事情了。不過,想想也能清楚,呂國丈一定是秦丞相重點關注的人,行蹤當然也會在監視之中。
看來,自己的這一步走的還是太大意了。不知道秦老頭有沒有派人去刺殺呂國丈,萬一自己這老丈人出了啥意外,那可是後悔莫急啊。
“周愛卿,你可有證據?要知道無故誣陷一個守邊大將,可是大罪?”溫瑜很是不爽地問道。
“啓奏皇上。微臣也有本參奏,參昭勇將軍通敵賣國,意圖謀反。”御史臺一個叫做許敏的傢伙也站了出來加火。
“難道許大人掌握了什麼證據?”溫瑜斜着眼睛,冒火地看着站出來幫腔的許敏。
“微臣雖然沒有掌握確定的人證物證。但是據微臣查探,郭臺銘將軍在鎮守期間,私自開通邊境互市,而且私下裡與蚩訶一族有來往,這都是邊鎮那裡衆人皆知的事情。”許敏耿着脖子,一副忠臣的模樣。
不過,許敏這幅忠誠的模樣看的溫瑜是心中火大。你他嗎的一個秦丞相的狗腿子,亂臣賊子竟然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忠臣,你他嗎的不是找抽嘛。溫瑜不動生色,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玉石鎮紙在手裡摩挲着。“那這麼說,許大人跟周大人一樣,只是捕風捉影,道聽途說嘍?”
“微臣……”許敏剛張開嘴想說什麼無風不起浪,卻看見一個黑色東西凌空飛了過來,他剛想躲閃,黑色東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額頭上。許敏悶哼一聲,便被溫瑜夾雜着憤怒和內力而擲出的鎮紙給砸昏了過去。
砸倒許敏以後,溫瑜便拍了桌子站了起來,對着底下的大臣怒吼道:“你們都是大靖朝的精英人士,可以說掌握着一個國家興盛衰亡的關鍵人物,身上更是肩負着造福朝廷和天下百姓的重任。可你們呢,竟然憑藉着道聽途說來詆譭一個鎮守邊疆,爲朝廷做出巨大貢獻的將軍,你們的良心呢?
你們覺得打倒一個大將軍,是一件很成功的事情嗎?是不是覺得那麼厲害的一個大將軍都被我三言兩語的拿下了,心裡真爽啊!是不是?啊?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利慾薰心,成天就知道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你們讀書時的那種匡濟天下的胸懷都哪裡去了?都被狗吃了嗎?”
溫瑜停頓的片刻,底下的文武大臣齊齊跪倒。“皇上息怒。”
“息怒?朕的怒氣從何而來啊?或許朕作爲一國之君,有很多不懂或是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作爲臣子,你們應該盡心盡力地協助朕來處理朝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國家大事上。每天睡覺時,應該多想想,我該如何做才能使國家強大,我該如何做才能使國家吏治清明,我該如何做才能使國家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我該如何做才能爲皇上分憂,我該如何做才能讓大靖朝繁榮昌盛?
這些,你們有人問過自己嗎?朕不否認有些人會問過其中一兩個方面,但是朕卻知道你們中間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問過自己這些問題!你們問的都是:我如何做才能升官,我如何做才能發財,我如何做才能娶漂亮女人,我如何做才能掌握更大的權力,我如何做才能置人於死地,我如何做才能讓自己也成爲一國之君?我說的對嗎?衆位愛卿?”
“皇上息怒,臣等萬死!”聽到溫瑜的最後一句話,很多心裡有鬼的大臣不由得冷汗直流。但是作爲心裡最有鬼的秦丞相則面色不變,連眼神都沒變化一樣,真他爺爺的鎮靜啊。
“都起來吧!朕也是一時氣憤而已。把許大人擡下去,讓太醫好好看看。回頭朕親自給許大人道歉去。”等到所有的大臣跪下請罪後,溫瑜突然變換了臉面,臉上生氣的樣子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皇上息怒,氣大傷身,保重龍體要緊。”同樣是御史臺的一個叫做靖廣文的老御史很是溫和地上前勸了溫瑜一句。
“靖愛卿有心。這事揭過不提,衆愛卿還有何事啓奏?”溫瑜裝模作樣地發問。
聽到溫瑜的話,可把秦丞相氣的差點要暴跳起來。“這個小昏君胡攪蠻纏竟然把郭臺銘這一茬給攪過去了,氣死老夫也!不過,沒事。後面還有呢,老夫就不信你這個小昏君還能把今天所有的事都給攪合黃了?”秦丞相眯着眼睛打量着溫瑜,眼睛裡此時放射的是無比的嘲弄。
“皇上。臣有本啓奏。”程宏希出班朗聲奏請。
“程愛卿所奏何事,快快說來。”看見程宏希,溫瑜馬上想到了他那個會錯情郎的女兒。雖然這老小子跟秦丞相走的很近,但看在你女兒把朕當成情郎的份上,朕就對你客氣點。
“啓奏皇上。前幾日,皇上繞開禮部和宗人府,下旨尊先皇的蓮月皇后爲皇太后。如今事既已成了,還請皇上再下一道聖旨,微臣好與宗人府的大人進行備案。”
“程愛卿所奏就爲這事?”溫瑜大吃一驚。這算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找個時間隨便說說就算了,何必拿到朝會上來說呢。難道這裡面隱藏着什麼陰謀?溫瑜舉棋不定,快速地思考一番,他也沒想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微臣所奏就是此事。”
“好。這事朕知道了。朝會過後,朕便下旨。”既然想不明白,溫瑜便把時間往後拖拖。
接下來,秦丞相一派的人相繼奏請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京城底下通水道年久失修、京城府尹家的公子強搶民女、教坊司人員太少需要擴充等等。溫瑜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秦老頭今天上朝來就是爲了給他一個下馬威的,不可能如此輕易罷手的。但是,這個秦老頭把機關設置在了哪裡,溫瑜一時有點糊塗。
“啓奏皇上,微臣有事啓奏。”大理寺卿樑俊光突然站了出來,令溫瑜很是驚訝。聽說這個傢伙是個古代版的宅男啊,他是哪裡都不願意去,哪裡都不願意呆,只願意呆在家裡的一個極品大官啊。要不是朝廷規定他這個大理寺卿要上朝,估計他都不願意來皇宮。
“哦,愛卿所奏何事啊?”溫瑜帶着點探究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樑俊光,直把樑俊光看的是渾身汗毛直豎,雞皮疙瘩層層立起。
“啓奏皇上。近日泰來山附近總是有奇怪的事件發生,附近的村民經常無故的失蹤。當地衙門查不出原因便報到微臣這裡。微臣派人去查探了一番,這一查不要緊,微臣查出了大喜事啊。”
“哦?什麼大喜事?”溫瑜也很好奇。
“泰來山頂有真龍現身吶!”樑俊光大聲地說了出來,其實是吼出來的。底下大臣乍一聽到這個猛料,一下子炸鍋了。特別是秦丞相一派的邊緣人物,內心更是慌張。“真龍現身,難道當今聖上真的是真命天子,而秦丞相是不可能成功的?”大臣們交頭接耳,紛紛談論着真龍現身所代表的種種祥瑞。嚴肅而莊重的朝會一下子變成了菜市場。
“真龍?真的?”溫瑜努力裝出驚喜的樣子向樑俊光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