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的小木屋內,一盆靠窗的白色蘭花靜靜地綻放着,清風拂過,讓整個木屋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段雲坐在藤椅上,深吸一口氣,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老人將柺杖擱置在旁邊,整個人斜躺在藤椅上,慈祥地笑了笑:“這裡沒有什麼好招待的,不好意思!”
那俗套的語言在老者的口中發出,卻是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看着那爬滿歲月痕跡的面孔,段雲彷彿看到了他的師父。
那老人家也喜歡在某個寧靜的午後,喚上三兩知己,似有似無地敘述寫往日的趣事,或者斟上一壺香茗,自得自樂。
若不是封印界之人,看到他那樣子,絕對會認爲那是一個兒孫滿堂、無憂無慮的退休老幹部。
偶爾和段雲相聚一堂,老人家總會笑呵呵地說自己找了一個這世界上最笨的徒弟。
師父總是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不是用武力就能夠得到的,以前段雲也是懵懵懂懂,但是現在看着老人臉上的笑意,他彷彿感悟到了什麼。
彷彿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但是當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的時候,它都跑遠了。
段雲的一舉一動皆逃不過老人的眼睛,但是此時他只是靜靜地看着,那蒼老的面孔有着一種包容萬物的魅力。
實力不是憑着一次兩次的幸運就能夠得到的。老者比誰都清楚,一個如此年輕卻又能夠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少年,在他過往的歲月裡,機緣、天賦、磨難缺一不可。
過了許久,段雲終於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看了看老人歉意地笑了笑。
“小兄弟喜歡鮮花嗎?”老人目光落在牀邊的蘭花身上,笑着問道。
段雲點了點頭,卻是不懂老者的意思。
“呵呵,生命中的光華總是容易讓人記住!”老人手掌輕輕一揮,那蘭花的葉子突然間全部掉落,只剩下獨立的一支:“小兄弟現在就像這支鮮花一樣,綻放着生命的光華;若是它能夠一直留在這裡的話,也許明天我們再過來看,它同樣嬌豔。但若是將他放在外面,也許明天他就在某個孩童的手裡了!”
段雲默默地聽着,若有所思。
老者再次一揮手,花盆裡嫩芽再次成長起來,很快一盆一模一樣的蘭花出現在段雲的面前。
“小兄弟乃是驚才絕豔之人,就像這花一般。如果它懂得隱藏在綠葉之中的話,就算是在野外也必定會更加安全!”老人轉過頭來,看着段雲道:“小兄弟知道我的意思嗎?”
段雲想了想,靜靜地點了點頭。“多謝老先生指點!”
看到段雲點頭,老人顯得很高興。沉默了一陣之後,繼續道:“我這裡有一個故事,不知道小兄弟願不願意浪費點時間把它聽完?”
“小子洗耳恭聽!”段雲誠懇道。
老人看了看天外茫茫的雲海,一雙眼睛裡帶着些許回憶的色彩,慢慢地開口道:“在遙遠的北方冰雪世界裡,有一個通天的巨塔,人們稱之爲‘朝聖之塔’。傳說,那是通往神界的通道;後來有一天不知道是爲什麼,巨塔的最高層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整個巨塔的頂端在那一次的大爆炸中變成了一片廢墟。從那以後,羅天大陸和神界完全被分隔成兩個不同的世界。而隨着那次爆炸,神界也完全失去了羅天大陸的聯繫,完全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
“當時,有一羣被人們稱之爲‘神’的強大封印師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要修補那朝聖之塔,但是後來他們發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隨着幾位封印師的隕落,羅天大陸上也只剩下最後兩位‘神’。而他們在朝聖之塔的頂端發現了一塊奇怪的玉石,後來經過一番研究,兩位‘神’終於解開了那玉石的秘密,也給神界的重現帶來了一絲希望。”
“玉石上記載了一個預言;說是在未來的某一天裡,將有一位‘神’會帶着那塊紫玉從新打開神界的大門,爲羅天大陸帶來新的光輝!從那開始,羅天大陸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之中!”
“爲了讓因爲神界的消失而陷入混亂的人們能夠建立新的秩序,兩位‘神’建立了一個羅天大陸上最強大的組織。一開始的時候,那個組織引導着人們回到原來和平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長……”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個強大的組織分離成兩個不同的派系,兩位‘神’也因此分離開來,而且同時產生了一些摩擦;最後摩擦變成了戰爭……”
“戰爭的最後,兩位‘神’在北原爆發了一場驚天的大戰,至於結果,有人說兩人同時消失,也有人說其中的一個活了下來;不過在那場漫長的戰爭中,有一個組織最後完全消失在羅天大陸上;從那以後,羅天大陸也就完全由一個組織來掌管!”
“而爲了能夠儘快地實現預言,那個組織便開始四處收羅羅天大陸上達到聖級的封印師,將他們聚集起來,希望能夠培養出一位新的‘神’,從而實現紫玉上面的預言,完成所有修煉者的夢想!”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羅天大陸上只要一有聖級的封印師出現,那麼就一定會被帶到另一個地方去!”老者頓了一頓,目光落在段雲身上:“八十多年前,有一個懷着強大的夢想走出家園四處遊歷的少年,在他六十五歲的那一年,他以自己卓絕的天資達到了聖級;也自然而然地受到那那個組織的指引!不過當他懷着邁向更高峰的夢想走入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卻發現一切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謊言。”
老人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生活在那個世界裡,你的一舉一動將完全掌握在別人的手裡,他們用盡一切的手段讓封印師重新選擇信仰!若是遵從的話便可以成爲那個組織的成員,而如果反抗……”
老人手掌一伸,大力地將領口往下一拉,露出胸口一個巨大的疤痕:“這將是唯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