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小鎮寧靜而安詳。在冰雪的背景下,一些窗戶亮着燈光,寒冷的夜風中,它們讓人感到了少許溫暖。
秀澤悠悠地醒轉了過來,她發現她躺在田澤的懷裡,他騎在一輛雪地摩托上,似曾熟悉的小鎮就在前面。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醒了。”田澤輕輕地說道。他將雪地摩托停了下來,熄火。雪地摩托沒有辦法在柏油鋪就的道路上行駛,他和秀澤需要步行走進小鎮。
“發生了什麼?”秀澤問。
“我們遇到了襲擊,海豹突擊隊的人,我幹掉了他們。”田澤說。
“我……”秀澤還是想不起半點細節。
“你突然昏厥了,可能是你的頭部創傷發作了,不過沒事了,你會好起來的。”田澤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臀部,然後將她放在了地上,“你還能行走嗎?我們去找你說的那個小旅館。”
秀澤站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筋骨和肌肉,然後向小鎮走去,走了兩步她回頭說道:“這個地方讓我感到有些熟悉,那座小旅館應該很好找,來吧。”
田澤跟着秀澤向小鎮走去。一路默默,他需要給秀澤一些回憶的時間,讓她想起什麼來。
小鎮確實很小,僅有幾十戶人家。在華國,這樣的小鎮連一個村都算不上,更別說是鎮了。
小鎮坐落在一座大山的腳下,建築物都不高,最高的也才三層。大多都是用岩石砌成,透露着自然而堅固的氣息。屋頂大多被漆成了紅色和橙色,色彩非常鮮豔。一條柏油道路穿過了小鎮,道路的兩邊栽種着寒帶植物。
極目遠眺,田澤看見了小鎮背面的滑雪場,在那片山坡上還有一片建築。這個小鎮依靠滑雪場生存,那麼有專門爲旅行者開設的小旅館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不然,以小鎮的規模,沒有旅行者到來的話,開旅館的一年到頭也遇不上一個客人。
果然,走進小鎮,田澤發現了好幾家出租滑雪設備,登上設備的商店,還有咖啡館和餐館。顧客雖然不多,但總算是有生意。
很快,秀澤就找到了位於小鎮盡頭的名叫“凱爾特人的家”小旅館。
“要房間嗎?”一個胖胖的大媽面帶笑容地詢問着走進來的田澤和秀澤。
田澤點了點頭,“我們要一個房間。”
“等等……啊,這不是阿曼達嗎?我的孩子,你這段時間去什麼地方了?你的房間我一直給你留着呢。”胖大媽認出了秀澤。
阿曼達,一定是秀澤入住這裡的時候所用的假名字。她這種身份的人,肯定不會用“秀澤”這個名字入住某個旅館的。
聽到“阿曼達”這個名字,秀澤微微地愣了一下,跟着又點了點頭,“阿姨,近來還好嗎?”
“好啦,我很好,只是我的貓不聽話。昨天它撕破了我的裙子,該死的,那是我當年結婚時所穿的裙子。我懲罰了它,我把它關進籠子裡了。”旅館大媽絮絮叨叨地說道。
“這是我丈夫。”秀澤介紹道。
“你好,阿姨。”田澤很有禮貌地伸出了手。
“握手,那可是你們東方人的禮節,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旅館大媽張開雙臂,結結實實地將田澤抱住,然後她親吻了田澤的臉頰。
她是故意吃豆腐,田澤心裡想。
聊了幾分鐘,秀澤拿到了房間的鑰匙。那是三樓的一個房間。
“你對她有印象嗎?”進了房間,田澤問道。他打量着這個房間,它很簡陋,但卻別有一番異國情調。
“有一點,但很模糊。”秀澤說。
“如果你將東西寄放在她那裡,她就會交給你,但我們和她的談話中,她沒有提到類似的情況,所以這種可能被排除了。”頓了一下,田澤又說道:“你想想,你將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秀澤呢喃地道,她捧着頭,痛苦地回憶着什麼。
田澤沒有再打攪她,他在屋子裡轉悠,尋找有可能藏着什麼東西的地方。
屋子裡有一張牀,衣櫥和放置在窗戶邊上的書桌。站在窗戶前可以看見遠處的滑雪場,山上的燈光在夜空下閃爍。
他拉開了書桌的抽屜,裡面放着一些小物品,書和鋼筆什麼的。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品,曲別針、信箋紙什麼的,他甚至還發現了一包女人在大姨媽時期使用的衛生棉,冰島品牌的,他從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都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隨後,他又在衣櫥和牀下尋找,也沒有結果。
整個過程,秀澤都在回憶什麼,捧着她的腦袋,精神恍惚。
或許這裡根本就沒什麼重要的東西,田澤感到有些失望。他倒在了牀上,想着下一步的行動。就在這時,天花板上一個奇怪的圖案映入了他的眼簾。
天花板是松木材質的,很古老,他正對的上方有一個三角形的圖案,它卻並不古老,看上去還很新鮮的樣子。估計,它出現在天花板上的時間不會超出半年。
這座小旅館是三層建築,這個房間正好在第三層,天花板上還有空間。
會不會就在天花板上呢?田澤心中一動,跟着就從牀上爬了起來。他舉起了手,可惜夠不着。
“老公,你幹什麼呢?”秀澤看見了田澤的奇怪舉動。她的老公像只猴子一樣在牀上折騰,她已經無法像剛纔那樣安靜地思考問題了。
“把凳子遞給我。”田澤說。
秀澤將書桌前的凳子搬來,遞給了田澤。
田澤將凳子放在了牀上,然後站到了凳子上,他的手才觸摸到天花板。他本來可以更簡單地掀開天花板的,但他並不想那樣。在秀澤的面前,他要“低調”地完成這件事。
他伸手拍了拍頭頂的天花板,他很快就發現那塊有着三角形刻痕的天花板是鬆動的,而在它的周邊,別的天花板都是固定的,結構穩定。
他向上一託,那塊有着三角形刻痕的天花板就被頂了上去,露出了一個昏暗的空間來。他伸手在周圍摸索了一下,很快就觸碰到了一隻箱子。他將箱子提了下來。
“找到了,是這隻箱子嗎?”田澤雖然已經可以地控制着他的情緒,但還是顯得很激動。他從華國不遠萬里飛到冰島,遭遇了追殺,還遭遇了雪崩,歷經了艱辛,現在總算是有了收穫。
“我、我……我覺得熟悉……我想想……”秀澤其實也非常激動。
箱子是金屬材質,非常堅固。箱子上有一隻電子密碼鎖,要打開它就需要密碼。
一隻密碼箱顯然不會成爲田澤打開箱子的障礙,以他的力量,他可以輕鬆地將箱子撕成碎片。但爲了安全起見,他不敢貿然地那麼去做。蠻力毀掉箱子,有可能會毀掉裡面裝的重要的東西。
“你還記得密碼嗎?”田澤問道。
“不記得了,我只是覺得這隻箱子很熟悉。”秀澤說。
田澤不問她了,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要記住這個密碼,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他只有用他自己的辦法了。他仔細地觀察着密碼鎖,觀察着輸入鍵盤上的痕跡。
秀澤當初開啓箱子的時候肯定會輸入密碼,只要她輸入,就會留下痕跡。在普通人言裡,這樣的痕跡是發現不了的,但在田澤的眼裡卻是能辨認出來的。
果然,他很快就發現了密碼鍵盤上的細微的痕跡。經常觸摸的按鍵色澤會淺一些,表面也會更光滑一些。這樣的痕跡在普通人的眼裡根本就發現不了,但對於他來說卻是非常清晰的。
他嘗試着輸入密碼,根據那些色澤淺且表面光滑的按鍵的順序。第一次輸入是錯誤的,第二次也是錯誤的。第三次他調整了輸入的持續,這一次密碼鎖發出了咔的一個輕響聲,被打開了。
秀澤沖田澤豎起了大拇指,“你真厲害!”
田澤卻沒有心思去觀察她是不是盯着他的雙腿之間說的這句話的,他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面放着一份文件,封頁上有着一個藍色地球標誌。標誌的下面是一句英語短語,寫的是“創世紀公司”。
田澤打開了那份文件,裡面有一些照片,一份地圖,和一份計劃書。他隨手拿起了一張照片,背景是皚皚的白雪,在一座雪丘上有一隻北極熊正憨憨地看着鏡頭的方向。剩下的照片也都是冰雪背景,還有一艘潛艇的照片。沒有文字說明,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照片的背景地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北極。
他拿起了那張地圖,那是一份北極的地圖,在地圖上有一個紅色簽字筆畫出的圓圈,有詳細的經緯度座標。
最後,他拿起了那份計劃書,打開,裡面赫然是——暗殺他的計劃!
計劃書裡面有他的照片,他的能力介紹,他的弱點等等,鉅細無遺。在這樣一份計劃書,面前就算是田澤他媽也要汗顏,因爲他媽都沒有敵人這麼瞭解他。
執行計劃的人是秀澤,或者說,她是這份計劃的執行人之一。
忽然間,田澤明白了很多事情。他苦苦尋找的真正的創世紀公司不在美國境內,也不再東瀛境內,而是在荒無人煙的北極!
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收穫,不過,新的麻煩也出來了。
短暫地錯愕和驚詫,秀澤忽然抓住了田澤腰間的手槍,扯出,並將槍口對準了田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