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和幾個老者,仔仔細細的盯着吳銘。
如果沒有人提起這件事,他們不會太留意,可是眼下,他們仔細看了又看,由於當初吳銘還是襁褓嬰兒的時候,他們是看過吳銘的,雖然說過了這麼多年,長相會有很大的改變,但是,大致輪廓還是有的。
另外,吳銘是秦傲天之子,長相上與秦傲天有六分相似,與白秋水也有四分相似。
越看越像,越看越像,甚至不需要吳銘卻解釋什麼,白秋月和幾位老者已經自己找到了答案。
“沒錯,沒錯,是殤兒,就是殤兒沒錯,你們仔細看他的眉毛,跟,跟秦傲天簡直是一模一樣。”
“是啊,還有那張嘴,跟宗主也一樣,他肯定就是當初的秦殤。”
秦念殤急忙在一旁對白秋月說:“姑姑,沒錯,相信我,他就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哥哥,秦殤。姑姑,他真的還活着,其實早在當初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難言的感覺,但是當時,我也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每當我走近他,就是會感覺有種安全感和親切感,當初我還很好奇。”
“這也是當初我爲什麼寧願套出裁決聖地,也要去見他的原因,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是血脈相連的感覺,他是我哥哥,是我的親哥哥。”
白秋月原本是半信半疑,現在,仔細觀察了吳銘的相貌,她已經七分信三分疑了,至於秦念殤的話,倒是起不到什麼作用,她絕不會憑藉秦念殤的三言兩語去做出判斷。
說到底,白秋月還是對吳銘的身份有些懷疑。
吳銘看得出來,但他完全可以理解白秋月的疑心。
這是什麼時候,裁決的生死存亡之際,而自己又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白秋月怎能不防?
而且,幾十年轉眼過去了,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震驚了,甚至有點太殘忍了,雖然是一個好消息,可是,真的太殘忍了。
吳銘甚至想過,就讓這個秘密,石沉大海算了。
因爲,娘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基於一種恨,因爲她認爲,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自己卻活着回來了,那麼她過去所做的一切。
老天,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所謂命運弄人,也無非如此了。
只可惜,誰能真正忍得住母子相認,讓這個真相石沉大海?
血濃於水,母子連心,吳銘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並非是神,即便是神,難道神便無情?
如果神,就等於無情,如果神,就要斷了七情六慾。
吳銘寧願做人。
做人,纔有味道一些,正因爲有了情感,一切纔有意義,否則,就算永生不滅,就算手掌乾坤又能如何,還不是空心寂寞,寥寥無趣。
吳銘面向白秋月。
“姑姑,是我,我回來了。”
這一聲姑姑,白秋月聽在耳中,渾身上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一種難以抗拒的親切感襲上心頭,這是一種根本無法抗拒的感覺,憑藉着一點,白秋月更加相信吳銘就是秦殤了,十三少保,每天都叫她姑姑,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她產生這種發至內心的親切感。
但是,白秋月作爲目前裁決實際上的領袖,她必須要格外謹慎,所以她心中還是保持着一分懷疑。
“你,你真的是,殤兒?”
“沒錯,我就是秦殤,姑姑,我是殤兒。”
白秋月強忍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可是,你突然出現在這裡,你又怎麼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呢,這些年過去了,你,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白秋月的話沒有說完,她發現一股魂力正在接引自己的魂力,她知道,這是吳銘想要讓她去看看吳銘的識海世界。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秋月同意了,吳銘將自己所瞭解的一切,已經整理妥當,當白秋月的魂力進入他的識海,一切,就好像電影一樣的放映起來,有一些畫面,白秋月當初是親身經歷的,親眼所見的,所以,吳銘的身份得到了最終的認定。
就算吳銘冒充作假,很多畫面,他如果不是當初在場,是不可能知道的。
雖然當初的吳銘只是一個襁褓嬰兒,但是,那些畫面,吳銘都親眼所見,只是這些,都深埋在腦海深處,隨着吳銘魂力的增強,纔可以找到這些塵封在嬰兒時期的畫面,哪怕只是印象十分微弱的一個畫面,都會讓他刻骨銘心。
沒多久,白秋月終於有了答案。
就算是她,五六十歲的人了,依舊無法壓抑心中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白秋月一生未嫁,跟在姐姐白秋水身邊,所以,秦殤雖然是白秋水的兒子,實際上,白秋月也無比的疼愛,完全不比白秋水差。
“殤兒,真的是你,殤兒,嗚嗚嗚……,這麼多年,你跑到哪裡去了,你可是讓姑姑好生思念。”
白秋月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一把將吳銘保住,邊哭邊說。
她身邊的幾位老者,也都爲之動容。
要知道,裁決殺手,向來以冷血著稱,白秋月毫無疑問,是這羣冷血殺手的頭,那就是冷血中的冷血,可是在這一刻,冷血巨頭,竟然留下了熱淚。
試問,誰人有淚不輕彈?
只因未到傷心處罷了。
幾個老者,也暗暗的抹了抹眼角,而秦風秦童和秦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臉的苦悶。
方纔,他們都在期盼,這不是真的。
他們盼着白秋月可以識破吳銘的詭計,那樣的話,他們依舊是白秋水的乾兒子,依舊是裁決的十三少保。
可是現在,他們在吳銘的面前,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他們甚至很清楚的明白,他們存在的意義,實際上是得了秦殤的恩賜,如果沒有秦殤的消失,怎會有他們?
眼下,人家本主回來了,他們甚至感覺自己的存在有些尷尬。
三個人無奈的搖頭嘆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沒多久,白秋月回過神來。
“快,殤兒,回來就好,快,我帶你去見姐姐,你娘他……,相信這個時候,只有你,纔可以喚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