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大人,我們馬上就可以達到目的地了。”
一艘豪華非常的船隻在海洋上航行着,巨大的船體乘風破浪,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昆西,雙手負在身後,站在船頭一根細細的杆子上,他的身下,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一個長着長服、個子瘦高的部下站在他的身後,低着頭,向昆西彙報航行的情況。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昆西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紅色的領帶,船體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小幅度的搖晃,只不過這種程度的搖晃在昆西腳下的這根杆子上,被無限的放大。
那名部下戰戰兢兢地站在他的身後,他現在已經站在船體的邊緣,之前的那次搖晃如果不是這名部下的反應還算是敏捷的話,想來這個時候這名部下已經身處海中了。只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能離開,他要將整個航行的情況彙報給昆西之後才能夠離開,很顯然,昆西之前的話,擺明了是在爲難這個原本已經戰戰兢兢的部下。
那名部下的腿開始有些發抖,因爲在船下方的海面上,他看到了隱隱約約的黑色影子,縱然這名部下並沒有太多在海上航行的經驗,但是這個黑色的陰影部分,他心中還是知道究竟意味着什麼的。在這名部下的印象中,只有淺水鯊纔會在距離海面如此近的水面出沒。
他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在這個時候。從這個地方掉下去的話。就不是簡單的落水問題了,不要說一個普通的人了,就算是二十個普通的人類,如果在海中遭遇潛水鯊的話,基本上都是不具備反抗能力的。更別說這是這個部下一個人了。
縱然現在的他十分害怕,腿也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顫。同樣,他更加明白的是,如果自己在沒有將情況完完全全地彙報的話,下場可不比掉到海中差。他在兩天前,親眼看見自己的同伴被吊死在瞭望臺上。屍體今天早上才卸下來,扔到了海中之後,幾十秒的時間就被幾頭淺水鯊分食,而他這個同伴在死去之前。就是負責給昆西彙報情況的。因此縱然再怎麼害怕,這名部下都不能選擇後退,至少在沒有將情況彙報後,昆西點頭之前。他是絕對不能後退的。
往前走不一定會死,但是如果這個時候後退的話,必死無疑,那個時候只需要糾結會被怎樣處決而已。那名部下攥了攥拳頭,朝着昆西的面前踏進了一步。
“昆西大人,我們馬上就可以達到目的地了。”那名瘦高的部下再次重複了之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他拳頭緊緊攥着,等待着昆西點頭。
昆西皺着眉頭笑了笑。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很恨我?”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線。
那名部下原本已經有些微微顫抖的腿,在昆西的話說完之後,鬥得更加厲害。他趕緊搖頭,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沒有,沒有,沒有。”除了這兩個字之外,他的腦海中想不出來其他的詞彙,而浮現更多的,是自己同伴被掛在瞭望臺上的屍體。
人在閉上眼睛的情況下搖頭,是最容易失去平衡的。因爲要讓昆西聽到自己的話,瘦高的部下這個時候已經來到了船體的邊緣,他的腳有一半已經懸空。在自身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處在了一個十分危險的位置。
嘩啦啦……
那是人體落入海水中的聲音,在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這種聲音也別無限的放大。即便自己很害怕,即便在這之前他每一個細節都很小心地去完成。但是那名瘦高的部下,最終還是在船體的再次搖晃下跌入海中。其實即便沒有船體的這次搖晃,他最終的結果也會是如此,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因爲昆西已經沒有讓他繼續活下去的打算。
船上所有的人都在做着到達目的地的準備,他們每個人都裝作沒有看見之前那悲慘的一幕,但是實際上,在那名瘦高的部下跌入海中的時候,所有船員的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只不過他們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一樣,並且還要繼續賣力的工作着,因爲他們不知道,在這名部下死去之後,誰會充當到那個位置去,所有人的心中就像是被一根麻繩嘞住一般,幾乎喘不上氣來。只能認真地幹着自己手中的工作,甚至連頭都不敢擡。
那名瘦高的部下,在跌落到海水中之後,兩秒鐘之後就被三頭淺水鯊分成了三瓣。
瘦高的部下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他的生命並不是在這個時候結束,因爲他們這些人,在不行被選上登船之後,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打算。
那名部下起先是嘶吼,然後開始謾罵,他將昆西罵了個遍,然後就開始大聲的笑,那笑聲就像是對上帝的嘲笑,嘲笑造物主將如此惡毒的人降臨在這個世界。
那些嘶吼、謾罵、嘲笑和大笑,都清晰地傳進那些尚在船上的船員們的耳中。他們聽到的所有的聲音,都是和自己心中的聲音那麼的相像,簡直就是他們想要發出的聲音。只不過,那是他們不敢發出的聲音。
昆西立在船頭那根細細的杆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在水中掙扎着、謾罵着的那名部下。他手指一動,立馬從海水中再次出現三頭淺水鯊,瞬間將那名部下吞食。
周圍除了船隻航行劃開水面的聲音之外,重歸寂靜。那名部下在死去之前發出的最後一聲吶喊,留在了每個船員的心中。
“爽!!!”
這就是那名瘦高的部下在被吞食之前喊出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可以使用自己的喉嚨發出聲音。
或許在極度的壓制之下,就算是死亡,也是一種施放。而船上的這羣船員,現在就處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只不過,他們還在不斷地被壓制中,快要被壓扁了。
啪!!!
或許是那身吶喊所給這些船員帶來的震撼的確是太大了,一名船員稍微走了一下神,只不過等到他清醒自己現在處境的時候,一根粗粗的皮鞭已經打在了他的背上,粗製麻布的衣服瞬間被皮鞭扯開,了露出一塊滲着血的皮膚。一名昆西的爪牙真兇神惡煞地站在他的身後,那名船員想要回頭,而迎來的,卻是第二鞭!
啪!!!
“快點幹活!船要到達目的地了!快!”那名爪牙的眼睛簡直就要噴出來似的,就這樣惡狠狠地看着那名船員。然後又是重重地一鞭下去。
上次的鞭打,都是打在同樣的部位,角度相同,位置相同,唯一不相同的,是每一次的鞭打,都要比上次用力幾分。
三鞭子下來,船員原本就骨瘦如柴的背部,骨頭已經隱約地暴露在了空氣中。他咬着牙,不敢出聲。他心中清楚,如果因爲痛疼發出聲音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即將是更爲毒辣的鞭打。他手中抱着一個木箱,他不知道木箱中裝着的是什麼,當然,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唯一可以從這個箱子中得到的訊息就是,這個裡面裝着的東西,在自己沒有受傷之前,是勉強可以抱得動的,但是在遭受毒打之後,完全就沒有了將這個箱子抱起來的能力。
豆大的汗珠從船員的臉頰滑落,他咬着牙,背後的傷口因爲身體的極度緊繃,傷口在身體本身的作用力下,慢慢擴散,這名船員的背後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具體敏感的直覺,他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那種火燎一樣的感覺。他在這個時候心中也沒有想過要死。
我要活下來,爲了看到惡魔的滅亡而活下來。他心中這樣想着,眼睛泛着血光,鼻孔中付出來的氣彷彿都可以灼傷臂膀,他將木箱抱了起來。只不過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後背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在他身後的船員,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後背上那已經極度撕裂的傷口,如果按照下去的話,他會將自己殺死。
縱然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後背,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開口提醒,他們知道,如果自己說了,那麼自己和這名年輕船員的命運將劃上等號,這是一個代價十分沉重的提醒,因爲成本實在是太大,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但是每個人的心中的都是在嘶吼着的。
“快點搬!你的力氣都被狗吃了嗎!”那名爪牙在一邊叫囂着,一邊將手中皮鞭戳在了那名船員已經面目全非的後背上。
轟隆隆!!
那名爪牙這樣的一個動作,最終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那皮鞭的柄看起來是戳在船員的背上,而實際上,那名爪牙還是使用了很大的力氣的。
鮮血,大量的鮮血從那名年輕船員的後背噴射而出,將整個甲板染紅。
“快,快來人!”那名爪牙在這個時候慌張了起來。他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一下依然立在船頭那根細杆子上的昆西,神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