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既細緻又細心,她們一旦認定一件事情,絕對會不遣餘力、集中精力、認真仔細的去做到完美。
當她們愛上一個人,會傾盡所有的勇敢去愛,當付出得到回報,從而組成幸福的家庭,她們會細心的去經營,生兒育女,燒菜做飯,洗衣拖地,樣樣都會做到無微不至。
皇甫楚慧在打破心理障礙,決心幫葉飛處理後背上的傷情時,每一步的操作都做得很用心、小心、仔細、認真。
她低着頭仔細的看着,手中匕首小心翼翼的操作着……
她那纖纖玉指上的長長美甲好似鑷子,隨着刀尖的撥弄,只要是粘貼在表皮的石屑等碎小之物,一一被她沉着冷靜的夾出。
一個小時後,她已經美目疲憊,她已經額頭沁出香汗,她已經將無數碎小之物盡數清除。
至此,葉飛血肉模糊的後背上,只剩兩截深入皮肉裡的大鐵屑。
她放下匕首,緩緩直起纖腰,伸直高挑的身體,踢腿揚臂舒展四肢,緩解有些痠麻的嬌體。
然後,她微微彎腰,兩隻纖纖玉手往前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捏住兩截大鐵屑的殘餘部分,繼而有些不忍的緩緩合上雙眼……
她深呼一口氣,隨着修長睫毛的微微抖動,手上猛地用力往外一拔,大鐵屑毫無意外的被拔出,而且,還帶出兩抹殷虹的鮮血。
“啊……”皇甫楚慧發出一聲驚懼的低呼。
驚懼,驚的是手指觸到了溫熱的鮮血,懼的是葉飛突然之間做出的一個動作。
葉飛的屁股忽然往上一翹,雙手順勢把褲子褪至臀下。
皇甫楚慧羞得臉上一陣緋紅,深深的埋下頭,嬌嗔的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麼?流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葉飛確實是早就從暈迷中醒了過來,當時他發現皇甫楚慧做得很不錯,爲了不影響到她的操作,也擔心她會突然變卦,這才忍着痛堅持至今。
眼看人家姑娘的工作就要收工,可是他的屁股上還有炸傷,不得已之下,只好急着脫了褲子。
葉飛尷尬的說道:“嘿嘿,您好人做到底,繼續繼續……”
皇甫楚慧聞言偷眼去看,這才注意到葉飛的屁股上還真有一大塊炸傷,但她卻沒有如剛纔一樣出手,而是有些賭氣的站着沒動。
葉飛忍不住出言催促:“姑奶奶,您就再幫幫忙吧,完事好抹藥,摸完藥您老也就可以休息休息了。”
不知,皇甫楚慧是覺得這話說的有道理,還是在可憐葉飛,這位大歌星抄起匕首,對着葉飛的打屁股,輕車熟路的埋頭苦幹,一會兒的功夫便已搞定!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葉飛引導着皇甫楚慧開始塗藥,隨着澹臺老爺子以蛇皮蛇膽自制的藥沫塗在患處,原本的火辣疼痛漸漸消失,接踵而來的是澈體清涼。
由於有上次墜谷時感受這種藥效的體驗,葉飛很清楚隨後有難忍的奇癢傳遍全身,他馬上從牀上坐起來,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拎起一條毛毯,逃也似的下了地。
“你不趴着休息,這是要幹什麼?”皇甫楚慧不解的問道。
“由於你無微不至,不辭辛苦的努力,我的傷已經好了一多半,當然是要繼續我的貼身保鏢任務。”葉飛單手將毛毯平鋪在門口位置,在大歌星的觀禮下,提着褲子緩緩趴上去,回頭說道:“我在這裡守夜,那張舒適的小牀歸你了,快休息吧!”
皇甫楚慧經由葉飛這麼一說,還真感覺渾身非常疲憊,欲言又止的看了葉飛兩眼,最終還是轉身去整理牀鋪,隨即脫掉鞋子躺了上去。
夜已深,人上牀,可並不是立即就能入睡。
皇甫楚慧閉着眼睛,回想起葉飛從出現在自己面前,直至如今逃來沙漠的種種情形,最後得出一個自己不怎麼願意承認的結論:雖然他嗜殺成性,雖然他殘酷無情,雖然他很討厭很討厭,但是,他從始至終確實都是在爲自己的安全而行。
在這一刻,她那張微閉雙眸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令她自己都不會想到的感激之色,然後,驚嚇,疲憊,睏意,使她很快沉沉睡去……
葉飛聽到牀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立即靜下心來,傾耳聆聽黑夜中可撲捉到的任何小動靜。
十分鐘後,他緊繃着的神經鬆弛了下來,屋外一片寂靜,沒有發現到殺手在隱匿時發出的微弱呼吸聲,這無疑是個值得慶幸的好消息。
如果,對方真能夠閉氣十分鐘,別說自己現在有傷,就是完好無損的擁有最佳戰鬥狀態,自己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了。
既然這樣,那麼現在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些事情了。
那羣黑幫混混到底是誰找來的?那個打黑槍的狙擊手又是誰?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當時在愷撒皇宮大酒店外,葉飛曾自認那羣小混混與約翰沒有關係,可在槍響之時,以小混混們火速撤退的情況來看,他們之間又有關聯,這是怎麼回事?
殺手向來喜歡也習慣獨來獨行,什麼時候改爲與黑幫兩兩結合了?
如果說,約翰是借混亂之機打黑槍,這個倒是能說得過去。可是,黑幫混混聽到槍響居然像聽到撤退信號,瞬間跑得沒影,這一點實在不可理解。
不對,這裡面有問題。
爲什麼自己會認爲打黑槍的就一定是約翰呢?
爲什麼就不會是約翰之外的人呢?
爲什麼就不會出現一個另類的殺手,習慣與人結合行動呢?
有問題,有大問題,看來自己的思維從一開始就陷入誤區。
約翰?我是也不是!
這是葉飛問那個被炸死之人時,那個約翰的回答,什麼叫:我是也不是?
葉飛感覺腦子有點混亂,他開始耐心的從頭往後捋,一層層的將其慢慢捋順。
這時,新的問題出現了,事關天斬特戰隊,事關教官!
一個殺手榜第三的殺手,有郭小曉等其他成員足可以輕鬆應對,何須非要自己來應對?
自己在暗殺皇甫家在世俗界的大總管之時,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接到保護皇甫楚慧的任務,這是巧合?還是教官在故意爲之?
這些問題越想越複雜,頓覺此次拉斯維加斯之行越來越不簡單。
來了!
那種傷口癒合的奇癢感覺漸漸襲上心頭,徹底打亂了葉飛本來就混亂不堪的思緒。
葉飛緊咬着牙齒,雙手緊緊攥着毛毯,臉部扭曲的感受着肉芽新生的煎熬……
沙漠裡的黑夜是幽靜的,微風輕拂而過,遍地黃沙疲倦了,萬籟俱寂,天地之間空曠而廣闊,唯有孤獨的月亮遠遠的凝望着這安靜的小土屋。
煎熬持續了很長時間,直至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東方吐出若隱若現的紅暈。
葉飛從毛毯上爬起來,盤膝而坐準備打坐,牀上卻傳來一陣突兀混亂的囈語。
“哥快救我……哥,我害怕……葉飛別殺人了,我好怕……不要,我不要,我害怕看到血……”皇甫楚慧縮綣着的身體微微顫抖,口中呢喃的說着夢語。
葉飛苦笑着搖了搖頭,起身走過去,輕輕的爲皇甫楚慧蓋了蓋毛毯,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眼這位接連遭受驚嚇的美女大歌星,轉身欲要走回去。
不對,她的臉很紅!
葉飛感到不對勁,悄悄的伸手過去一摸對方的額頭,果然,皇甫楚慧正在發燒。
不知爲何,葉飛在這一刻想起了遠在燕江的欣姐,那個因他被毀容的女人。
曾幾何時,在燕江河畔,他與她曾經遇到過這一幕,如今想來,依然那麼清晰……
葉飛用力遙遙頭,驅走這抹回憶,轉身在房間裡找起飲用水來。
“冷……我好冷,葉飛……”皇甫楚慧呢喃的聲音再度響起。
葉飛凝重的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一眼銷住的房門,轉身向裡面的套間走去。
套間裡沒有窗戶,一片漆黑,可這絲毫影響不到葉飛的視力。
於是,他在進屋的那一刻頓時呆立當場這個空空蕩蕩的房間裡,有一個木質的轆轤,還有一口井。
葉飛詫異的走過去,低頭往井下一看,眼中的不可思議更濃,這口深井約有二十多米的深,井下有水!
沙漠里居然有一口井,而且井裡還有水,實在是難以想象。
“咦?那是什麼……”
在葉飛的目光打算從井中收回時,意外的發現在半腰居然有個極其不易察覺的洞口。
自從在燕山之巔墜谷後,可謂是奇遇連連,不僅沒有摔死,還從澹臺老爺子那裡學來一身好本領,更有得到可以快速治癒傷口的自制藥,受此影響,他早已對洞穴一類異常敏感,此時,一股強烈的**不由萌生,像魔力一般促使他下去一探究竟。
難道又有奇遇不成?
葉飛思忖片刻,決定下去看看。
目測洞穴距離地面約有十米,作爲特戰隊大隊長,對抓繩攀爬的技能可謂是手到擒來,他將繩索下放十五米,尾部在轆轤上繫牢,慢慢坐到井沿上,雙手抓緊繩索,縱身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