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主的提議在得到帝都方面的認可後,四大家族爲了爭奪龍頭之位,便在私下開始了接近自傷殘殺的爭鋒。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四大家主之位新老接替、傳棒接力陸續完成後,持續已久的暗鬥終於升級成了明鬥。”澹臺老爺子說到這裡苦澀的搖了搖頭。
葉飛在今日所聞之事可謂是驚世駭俗,又牽扯到自己的身世和家族辛秘,他不敢有絲毫分神,全神貫注的仔細聆聽着。
“我和你爺爺作爲澹臺家和葉家的新一代家主,當時正值風華正茂,我們滿腔熱情的在私下經過一番商議,打算以執行會長輪值制度來終止當下愈演愈烈的四家矛盾,在我和你爺爺的組織下,新一代的四位家主與帝都方面的代表終於在燕江碰了面,誰知,老子卻永遠的留在了燕江,在這個深谷裡一待就是四十多年。”澹臺老爺子緊握着雙拳,情緒激動地說道:“在我們聚在一起的第二天晚上,納蘭如意那個臭婊子和皇甫餘人那個王八蛋,居然把老子騙來這燕山之巔,卑鄙無恥的合力把老子給打了下來……”
臭婊子?騙來?葉飛敏銳地注意到這兩個字眼,很想問一句:您老是不是中了美人計?
可是,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我爺爺呢?你們不是四家和帝都這五方面的聚會嗎?我爺爺和帝都的代表去哪兒了?”
澹臺老爺子苦笑着說道:“這事說來也巧,帝都方面來的代表是個姑娘家,她或許是看上你家爺爺了吧!時不時的就拉着葉頂天大哥去逛街,哈哈哈,如今想來這都是天意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有頂天大哥在我身邊,皇甫如意和納蘭餘人的陰謀也就不會得逞了,我也就淪落不到這般田地了。”
葉飛有些哭笑不得,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居然有如此魅力。
“對了,臭小子,你今年多大了?”澹臺老爺子突然問道。
“我今年二十二歲。”葉飛實事求是的說道。
澹臺老爺子皺了皺眉頭,低着頭自我分析道:“老子墜谷已有四十一年,你今年是二十二歲,四十一減去二十二是十九,也就是說,你們葉家是在我墜谷後的第十九個年頭纔出的事,嘶……按理說頂天大哥據對會在這十九年裡關照我們澹臺家,可是,你在外面居然沒有聽說過這四大家,姥姥……看來皇甫和納蘭這兩家在我出事後,對我澹臺家下了狠手了啊!”
葉飛沒想到老人家會這麼想,急忙說道:“老爺子,您可千萬別這麼想啊!我雖然不知道這四大家的存在,可也不能說明咱們兩家就不復存在了啊!或許是我孤弱寡聞也不稀奇啊!”
“呵呵,但願真的如此吧!”澹臺老爺子苦澀的說完,起身向右側的黑暗中走去:“走,跟我進屋去吃飯。”
“啊……進屋?這谷底還有房間?”葉飛驚奇的站起來,順着澹臺老爺子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人活一世,穿衣住行是必不可少的,老子雖然被困在這裡,該有的是一樣也不會少的。你個臭小子一定要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絕對不能虧待自己……”
在澹臺老爺子滔滔不絕的訓誡中,葉飛緊隨其後的來到了一個不是很大的洞穴裡。
“啪……”
只聽一道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隨即亮起一簇火把,頃刻間將山洞照耀的通明。
葉飛沒有急着去看洞穴中的環境,而是第一時間將目光盯在了澹臺老爺子身上,隨着眼神在老人身上不住的流動,一股辛酸苦澀的水霧模糊了他的雙眼。
老爺子近一米九的身高,此刻站在那裡卻猶如一根麻桿。
這是一個全身皮包骨頭、兩頰顴骨突出眼窩凹陷的的乾癟老頭,這是一個被惡人殘害的苦命老頭,這是一個獨自生活在暗無天日的谷底四十多年的可憐老頭!
“嘿嘿,你是被老子的鬼樣子嚇到了是嗎?”澹臺老爺子咧着嘴笑着說道。
“呵呵,沒有,怎麼會呢,不會的……”葉飛強忍着眼眶裡的淚水,一邊語無倫次是嘀咕着,一邊逃避似地在洞穴裡來回渡着步子走來走去。
“姥姥,瞧你那難受的樣子,整的像個守活寡的娘們似地,來來來,老子帶你參觀參觀這個家……”
澹臺老爺子的話音還未落,腳下一動便來到了葉飛的旁邊,繼而,拽起毫無反抗之力的葉飛轉着圈參觀起來。
“這條貫穿洞穴的小溪時長有魚遊過,這是老子四十多年來的水庫,也算是莊稼地吧!”
葉飛被枯木一樣的大手硬拽到這條近一米寬的溪水旁,這才明白澹臺老爺子這些年是靠什麼活下來的。
“這是老子的肉類家禽養殖場……”
葉飛在來到緊貼石壁的一個大坑邊上時,眼睜睜看着坑裡纏繞在一起的各種各樣的蛇類,只感覺全身一陣涼颼颼,他長這麼大啥也不怕,單單就怕蛇,因爲這個,他以前在天斬特戰隊特訓時可沒少鬧笑話。
澹臺老爺子伸手指着蛇坑,問道:“怎麼樣,都很肥吧?你吃的那塊烤肉香不香?”
葉飛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撫着胸口緩了緩神,好奇的問道:“老爺子,這……這些蛇是哪來的?”
“老子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四十年前就有這個坑和裡面的很多蛇,後來間隔不了多久就會從那個小窟窿裡掉下來幾條。”澹臺老爺子伸手指了指蛇坑上方一個拳頭大的小洞,繼續說道:“我捉摸着是這個谷底適應蛇類生存的環境很少,而這個陰寒的洞穴或許恰恰適合它們生存,它們纔會聚集在這裡,久而久之這個蛇坑就形成了吧!嗨,管他呢,只要以後咱爺倆有肉吃就成了。”
葉飛苦笑着搖了搖頭,跟着澹臺老爺子又轉了幾個地方,爺倆在一處鋪滿雜草的地鋪上坐了下來。
“那些蛇肉的味道很鮮,蛇皮和蛇膽也能治病,你身上那些傷就是塗抹的……”澹臺老爺子說着話的功夫,不知在哪摸索出一瓶五糧液,狠狠的往嘴裡灌了一口。
“等……等會!”葉飛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老爺子,當初你被打下來的時候,身上揹着酒呢?這酒得有四五十年……”
澹臺老爺子白了葉飛一眼,收回目光看着酒瓶,感慨的說道:“這瓶酒是在掉下來的那兩輛車子裡找到的,唉,該着老子有口福,車子摔得七零八落,這瓶酒卻是一點事也沒有……咦?對了,我給你敷藥的時候,發現你的體質很好,想來身手也應該也不錯,你小子快給我說說是被誰打下來的。”
葉飛聞言,臉上現出一副不甘,待心情稍微平復後,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
“哈哈哈……”
澹臺老爺子聽完葉飛的敘述,仰天狂笑起來,繼而,張大嘴巴咕咚咕咚的狠狠灌了幾口酒,暢快淋漓的舒上一口氣,伸手一抹嘴巴,大笑道:“不錯不錯,好男兒就得這樣,吃要吃個飽,喝要喝個痛快,要戰就要戰個淋漓盡致,來來來,趕緊陪老子玩會……”
葉飛知道老爺子是要指點自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澹臺老爺子飛身而起,在身上不經意的一摸,便將葉飛之前扔下山谷的那把匕首“回”拋了過來,老人家打了個酒嗝,傲然而道:“你就用那個傢伙的招數來攻我,快讓老子看看你輸得冤不冤!”
葉飛沒想到澹臺老爺子已經將小九的這把匕首早早的撿了回來,等匕首入手後,蹭的一下跳起來,低喝一聲就衝了過去。
“速度再快點……”澹臺老爺子微微一側身,避開直刺過來的匕首。
“好咧!”葉飛儘量模仿出小九的出手動作,快似閃電般的揮動匕首攻向對方。
澹臺老爺子的動作卻是很慢,可是,他每次都能恰好躲過葉飛的攻擊,閒庭信步之間就像在散步。
葉飛的鼻尖和額頭漸漸冒出了虛汗,心裡也很來越鬱悶,自己的連番攻擊不僅沾不到老爺子一根汗毛,原本很平穩的情緒反而不受控制的越來越焦躁,這是爲何?
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葉飛打算停下來,便在收手之前把小九劃傷自己身體時所用的那幾個刁鑽詭異的招式模仿了出來。
誰知,澹臺老爺子見此居然瞬間暴走了起來。
“找死……”
澹臺老爺子忽然爆喝一聲,雙掌猛地向前一揮,一股狂燥的勁風激射而出,只把措手不及的葉飛狠狠拍飛了出去。
“砰……啊……”
葉飛似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的飛向石壁,直接與冰涼、堅硬的石壁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納蘭家的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進來,那你就去死吧……”
澹臺老爺子的雙眼通紅,面部猙獰,隨着身體的快速移動,齊肩的長髮飄蕩飛舞,猛地揮動雙掌直向倒地未起的葉飛頭頂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