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光下的胖子,滿頭灰土,已看不清原來的膚色,頭髮雜亂,坐在地上。兩隻眼睛轉來轉去的盯着我,一臉埋怨像。
我見胖子的模樣,大笑起來,說:“胖子,金子沒撈着,也不至於去討饑荒吧。”
胖子把嘴裡的塵土吐了吐,“張墓,你還我金子,他孃的,還有剛纔那一腳,把老子腸子都要踹出來,又幾把來個泰山壓頂。”
我指了指上面塌下來的神殿,還有流沙從縫隙中留下,胖子嘆了口氣:“感情還是睥睨獸救了咱?這回罪孽大了呦。”
睥睨獸的爆炸,噴濺在衣服上的濃液加上一身的灰土,不說我也知道,此時我和胖子狼狽極了,找了個寬敞地,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清理清理樣貌。
溫良從底下走上來,看我們這般模樣,問:“小東家,你沒事吧?遼爺也沒事吧?”
我擺擺手,胖子回道:“破了點皮,小問題。”
我想,多虧是胖子被我提前踢下來,我在落地時纔有胖子給我墊了下,要不然,我估計會讓着氣流給我頂斷幾根骨頭不可,不會話又說話來,鐵棺的正下方怎麼還有個地道?這裡通往哪裡?女屍的去向會不會和這裡有關係?總而言之,我們已無路可退,只能繼續下去。
二叔在下面不遠處等着我,見我們過來,對胖子說:“我還以爲你他媽,真的要和那金子共度良宵了。”
胖子嘿嘿一笑:“二爺,你太小看遼爺我了,那點金子怎麼能值得我陪它共度良宵,起碼得是個更大個的。”說着,胖子用手做了個很大的手勢。
二叔白了胖子一眼,扭過頭和我說:“墓子,這下面有什麼東西,二叔我說白了,也不清楚,我們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似乎覺得二叔真的是在告訴我,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心裡想,二叔這老狐狸,你越是說你不知道,我就覺的他越是知道,我看着二叔,不說話,心說着,我就默默的看你裝逼。
紅花會的那人似乎已經斷氣了,我看見他躺在地上,臉上被什麼東西蓋着,大明蹲在那人身邊搖頭,表情有些沮喪。
如今,我們的人數已經只剩八人,殘酷的人數縮減,對於我們的壓力很大,怎麼說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看着他們的離去,清楚知道自己的處境,通道下邊還不知有什麼,憑空消失的女屍一定隱藏在某處。
衆人在原地稍作休息,我看向這幽長的通道,有兩人寬,臺階修的不是很齊,應該是爲了趕工才成的這樣,還有許多地方沒有立出臺階的樣子就到了下一階,做工非常粗糙。牆面上厚厚的土層結構,這個通道是被人臨時挖下去的,後來才修建的臺階,而且看痕跡,並不是常用的一條通道,從上面落的灰土就能看出,得有他媽的幾千年沒人進來過了。
我們開始緩慢向下走着,並不是不想走快,地面的灰土太過深厚,大半個鞋深的灰土,行動快了,飛的空氣裡到處都是,還有令人噁心的黴味。
大明在前邊開路,我的人都跟在後面,二叔堅持自己要斷後,不知道又是耍的什麼陰謀。紅花會死去的那人被安置在了通道里,我們不能一直攜帶一具屍體前進,可以說他被我們拋棄在了通道中,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實有時的確挺令人無奈。
我們一個挨一個,在通道里行走了有二十分左右,一直在往下走,可能已經下去五六百米了,這只是我估算,實際下去了多少米,我並不清楚。蜘蛛網結滿了頂部,許多蟲子在這裡,都是外面大小的數倍,底部的溫度降了不少,身體能感覺出這裡的陰冷潮溼,大明艱難的開着路,不僅要注意腳下,還得看着這些飛蟲,不能讓咬了,萬一有什麼毒可就玩完了,底下這環境裡,出了任何意外,都無異於宣佈死亡。
我發現,腳下的臺階基本都垮了,成了一堆碎土,路也已經非常難走,每一步都得十分小心才行,我還注意到牆的土質,很潮,我感覺可能就快要到底了。
大明的腳步停下,擡起手做了個停的手勢,我心跳加快,是前面出現什麼東西了嗎,在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的瞬間,我聽到了聲音,大明是讓我們聽這個聲音,非常細小,我形容不來。
胖子忽然說到:“我靠,不會是那女屍吧,真是見鬼。”
我讓胖子別說話,仔細聽着,一次次判斷聲音的來歷,但是非常細小,是淡淡的“稀略”聲,肯定不是女屍發出的,我對其他人說:“女屍死了千年,都幹了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都提高警惕。”
在不安中,我們又繼續前進,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聲音越來越明顯,我腦中閃過無數個東西,判斷着聲音,我驚呼:“是流水聲。”
這底部有水流,怪不得我感覺越來越變得潮溼,我靠,我這是驚人發現啊,毛烏素沙漠下有水流流過。
衆人被我的話都是一驚,大明說,“的確是水流,就在前面。”
大明帶領加快腳步,向聲音處走去,跳下兩段毀壞的臺階,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河流,一條奔騰流淌的河流。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爲何會出現一條河流,吳力打亮信號彈,頂部只有兩米高度,前方的河流湍急在面前流過。
溫良是搞地理的,他發出感嘆:“真的是太神奇了,地下還有這樣的存在。”
胖子瞪着眼睛,過去摸了摸河水,“我靠,是他娘熱的還是。”胖子邊說邊伸手下去洗,“張墓,來洗溫泉。”說着就跳了下去。
我回頭去找二叔,發現只有七人,沒有二叔?我慌了,急忙問二叔的夥計人去了哪裡,他和二叔是一起走在後面的,夥計也不知,感覺剛纔還在。
我操他奶奶,我跑回通道里,去尋找二叔,手電所照的範圍有五十米,通道里什麼都沒有,我心裡暗罵,二叔要走後面就肯定有貓膩,他又會去了哪裡,我還是讓二叔給耍了,我還記得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都是他媽騙人的,原來身邊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在通道里,聽見外面胖子的聲音大喊“救命”,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二叔纔剛失蹤,現在胖子又出了問題,我立刻從通道里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