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糾打,一時難分上下,利刃的碰撞不時發出尖銳的聲調,彷彿在提醒着旁人,這是一場強強的較量。
兩人的交手實在精彩,這次刀鋒幾乎貼着王一勳的脖頸擦過,雖然劃破了皮肉,卻都沒有傷及動脈,最後竟然被他精妙的躲過,並快速的做出反擊,竟然還趁機劃破了邢少澤的腹部的衣料。
果然實力不容小覷啊。周圍的人驚得倒抽着氣,這場對決真是太驚心動魄了。
兩人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上下進攻的動作,快的都讓人不敢眨眼,生怕眨眼的瞬間會錯失毫無拖沓的攻守兼具的招式,這種實戰中的技巧和動作,在平時的訓練中可是很見到的。
在多番的交手和這次的對決中邢少澤發現王一勳的動作雖快,躲閃的也算及時,但是上身的反映遠遠沒有他腿上的動作快,尤其是在這種用刀的時候,上身的動作會明顯增多,時間一長他就顯露了弊端,要不然剛纔貼着他脖頸的那一下,他也不會倉促到沒有完全閃開。
但是想制服他,光靠攻擊他的上路,怕是難以一擊制勝,而長時間糾纏下去,也未必有萬分的把握,拖的越久,怕是逼紅了眼的人越是難以對付。
邢少澤覺得自己現在應對他還算有餘,還能分析他攻擊的招式和路線,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必須找出能快速制服他的方法。
邢少澤的招式開始變的更凌厲起來,招招朝着致命的位置攻去,而這麼一來卻讓王一勳趁機發現了自己的弱點,接連向着自己的中盤攻擊,果然不能輕敵啊。差點又讓他在自己的作戰服上又補了一刀。
幾番對峙,兩個人都找到了對方的軟肋,可是如此僵持下去,怕是也難分出勝負,邢少澤看着王一勳不斷朝着自己攻擊的動作和利刃閃過的冷光,突然想到了對策。
邢少澤突然側過身,王一勳的刀口就貼着他的腰腹的側面劃了過去,頓時一陣利刃入肉的痛感。
王一勳雖然傷到了邢少澤,但是卻被他突然的閃身騙了動作,想收回動作去阻止已經逼近自己身後的邢少澤時,已經不可能了,因爲刀口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刃口處就是大動脈。
“你輸了。放下刀,投降吧。”
“邢少澤,我輸的心服口服。”王一勳冷笑了一聲,他真是沒有想到,邢少澤居然會故意露出破綻,寧願自己受傷來誘敵深入。
“既然如此就別做抵抗了,跟我回去認罪。”邢少澤不敢有任何的鬆懈,畢竟王一勳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而且以前也有過把他逼到絕路的時候,他都能很巧妙的脫身,他不想這一次再重蹈覆轍。
“你放心,這次我也打算做個了斷。”王一勳輕嗤了一聲:“這麼多年,我也累了,不想再跟你們玩貓鼠之間的遊戲了。”
聽着他的話,邢少澤多少有些詫異,此刻他並不懷疑王一勳的話,因爲自己能夠感受到王一勳已經沒有了那陰狠的殺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種坦然面對的豪情。
“邢少澤,我殺
了你的哥哥,然後你殺了我的弟弟,我們之間的關係,註定只能是敵人,可你是個令人敬佩的對手。”
王一勳丟了刀,就在邢少澤以爲他準備認罪伏法的時候,卻被王一勳擡手握住了持刀的手,緊握着邢少澤的手把刀刺入了心脈的位置:“邢少澤,說到底我還是欠了你們邢家一條命,這條命就當是我賠給那個孩子,能死在你的手裡,我也甘心了。”
邢少澤原本見王一勳扔了刀就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動作,看着在自己面前滑落的身體,他竟然覺得不敢相信,他沒有想到行事狠辣的王一勳竟然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那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是理解他的,王一勳或許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寧願以這樣訣別的方式了結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被生擒回去接受審判吧。
邢少澤緩緩的蹲下身,摸了摸王一勳的胸口,感覺到他的心臟漸漸衰竭,直到停止了跳動,從他黯淡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承受什麼痛苦,反倒有一種心甘情願的淡然……
此刻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是解脫?
是宿怨的徹底了結?
好像並不是這樣的,這麼多年,多少次的交手,他卻沒有料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他擡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兵:“還傻站的幹嘛,去把警局的王隊喊上來。”
“是。”
不一會兒,王隊就帶隊上了樓,剛到門口就被裡面的情況嚇住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現場的情況會是這樣的,王隊收了槍,纔有些爲難的張了口:“邢中將,您看是不是能請您給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讓我們瞭解一下現場?”
“可以。”邢少澤對着自己的兵交代了一番:“你們跟警局的兄弟交接一下工作,就先收隊回部隊跟首長和陳參謀長彙報一下情況,我跟王隊去警局做下筆錄。”
邢少澤說完就下了樓,中途見警局的人擡着擔架上了樓,應該是處理王一勳的屍體的。他也沒有多問,總歸這王一勳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剛出別墅,就聽到了白曉曉的聲音:“少澤,這是怎麼了?”
她剛纔聽到響起的警鳴聲,趴在窗前看了幾眼,看到部隊的車跟在後面,邢少澤帶隊進了柳家的別墅。這才趕忙從自家趕過來。
可是她趕到的時候卻看着陸振宇受着傷被擔架擡着上了警車,陸宇軒急迫的跟着離開,而另一邊的車廂裡還有一個被白布遮蓋的身體,布上血跡斑斑,可是她知道那是一具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
她想了解一下情況卻被攔在了警戒線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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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將,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沒有參與這次行動的職權,我們不能讓您進去。”部隊的幾個兵並沒有因爲她的職務就給她開後門,所以她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好不容易纔等到邢少澤出來,便趕忙喊他。還好她引起了邢少澤的注意,見他對着一旁的士兵擡了一下手,示意放行,白曉曉這才趕忙跑了
過去。
可是剛一走近就發現了邢少澤腰腹上的傷口:“你受傷了,也不處理一下。還流着血呢!”
聽着她滿是責備的語氣,邢少澤擠出一抹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發:“不是什麼重傷,沒事的。一會兒我會處理的,別擔心。倒是你,這都什麼時候了 還跑出來。”
“我擔心你啊。”
白曉曉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邢少澤的心暖暖的:“傻瓜,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在這時,王一勳的屍體被擡了下來,警察那邊的法警正在檢查。
白曉曉吃驚的捂着嘴:“王一勳他死了。那邊車上還有一具屍體,是……”
“是柳如雲。”邢少澤看着王隊走了過來,便在白曉曉的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我還要去警局做一下筆錄,乖,快回去。”說完就跟着上了警車。
既然邢少澤已經離開,這裡仍然還有許多事要處理,白曉曉便識趣的轉身回了別墅,回到家裡,她關上門,倚在門上想着邢少澤剛纔說的話,王一勳和柳如雲就這麼死了……雖然她對這兩個人有很多的埋怨甚至可以說是恨,但是突然就這麼離了世,她不禁感慨生命的脆弱。
這一夜她失眠了,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正巧這時候電話響起,劃破了一室的寂靜,起身一看是自己父親的號碼:“爸,怎麼了?”
“曉曉,我剛聽那邊彙報的情況,說是你陸叔叔受了重傷,被送到了xx醫院,你離那邊近,能不能先幫我過去看一下,我隨後就到。”
自己父親的聲音中是難掩的關心。白曉曉想那些多年的感情,是很難一筆就帶過的吧:“好。我這就過去。”
白曉曉換了身相對素色的衣服就去了醫院,在樓下見到送陸振宇父子來的兵,詢問了一下,她就直接上了樓,剛過走廊,就看到候在手術室外的陸宇軒,雙手撐着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陸叔叔怎麼樣了?”白曉曉走到陸宇軒的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聽到白曉曉的聲音,陸宇軒這才擡起了頭,一雙眼眸泛紅,滿是苦楚,聲音沙啞的應了一句:“醫生說中槍的位置靠近心脈,失血過多,情況很不樂觀。現在只能等。”
陸宇軒的手腕處有很明顯的針孔,很明顯在她來之前應該抽過血,雖然她跟陸宇軒現在的關係已經淡了許多,但是她想在這種時候自己怎麼也該給予他最起碼的鼓勵的安慰吧,於是白曉曉靜靜的坐到陸宇軒的身邊,雙手緩緩的握在陸宇軒此時微微顫抖卻冰冷的手:“陸叔叔,一定會好起來的,宇軒,我在這兒陪你一起等……”
邢少澤這邊錄好筆錄,想着陸宇軒的父親受了傷,自己現在回別墅又怕擾了白曉曉休息,便想着怎麼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也該去醫院看一看,詢問了一下醫院地址就打車去了醫院。
部隊的人也是實在,你問一句,他答一句,基本沒有多餘,所以士兵在看到邢少澤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白曉曉也來了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