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放下電話纔想起來剛纔沒問陶菲白小藝要買幾張票,既盼望着父親左政的電話又想他的電話最好晚一些來,等一會兒陶菲和白小藝到了問一下她要買幾張車票,父親也好找人給她買,畢竟白小藝幫助松江鐵路分局上了新聞聯播左政欠了人家一個很大的人情,再困難這票也必須搞到。
求鐵路內部的人買票當然都是要買臥鋪票,每到春節前後臥鋪票都是特別的緊張,列車始發站票額多還好一些,如果是中途比較大的車站一趟車的臥鋪票額就那麼幾張,在窗口買想都別想,一般都是通過鐵路的內部關係買走的,而且,一般的鐵路工作人員也是買不到的,票都在管票的人員和主要領導手裡,別人根本碰不到。
左江前世在做桐江車站站長的時候,由於桐江站始發的長途旅客列車很少,大部分都是路過這裡的,所以桐江車站的票額就很少,最少的一趟到上海的列車纔給桐江車站6張臥鋪票和30個硬座號,上海又是出行的熱門車站,根本就是供不應求,有時一天找左江買票的熟人就10多個,那幾張票根本就不夠分,再說,那幾張也不能都他這個站長,還有黨委書記、副書記、工會主席和副站長等班子成員呢,誰沒有個三親兩故的,而最終管票的客運主任不過是一個二傳手,主管票務的他想留下一張票都困難。
這時左江聽到樓下的汽車鳴笛聲,知道這是陶菲在叫他下樓呢,左江來到窗戶前想叫她們先上來,可窗戶的玻璃上滿是霜花看到外面的情況,左江只好穿上鞋飛快地跑下樓衝着車裡的陶菲和白小藝招了一下手又跑上樓,一打開房門。他就聽到電話在不停地響着。
左江跑過去急忙接起了電話,電話正是左政打來的,他一到乘務員公寓值班就告訴他兒子打電話說家裡有急事找他,讓他給回個電話,左政一聽以爲家裡出了什麼事情,趕快拔通了家裡地電話。
左政一聽接電話的是左江就問:“小江,家出了什麼事情?
左江說:“爸。家裡沒出什麼事情,是我有急事找你。”
“什麼事?”左政很意外,左江從來沒有打電話找過他,而這次又說是有急事。
左江說:“爸,是這樣的。你記得上次爲咱們聯繫上新聞聯播事情的省電視臺的白小藝吧,她有幾個在上海工作同學想回家過年。可是在上海怎麼也買不到回家的車票,於是就找到了我,爸,你幫着給聯繫一下上海方面給買幾張車票吧!”
左政一聽心想這件事必須得給辦好,買幾張車票和上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相比是天地之差,上次白小藝幫忙辦完事人家一點酬謝都沒要,左政感覺很虧欠她。何況這個白小藝還是左政比較欣賞地節目主持人呢。不然他理都不會理,讓一堂堂的鐵路局長給搞票,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左政說:“小江,白小姐是要上海到松江的車票吧,一共要幾張?”
陶菲和白小藝見左江招手知道是讓她們上去,便下了車把車鎖好上了樓,左江進屋時給她們留着門,兩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左江見陶菲和白小藝正好進來,捂上話筒問白小藝:“小藝姐。你同學一共要買幾張車票?”
白小藝見左江捂着電話知道是在爲她聯繫車票的事情,就急忙說:“小弟弟,我一共要5張。”見左江要放開電話說話又急忙追了一句:“是要臥鋪票啊!”
左江點頭示意明白,放開手對左政說:“爸,是上海到松江的。小藝姐一共要買5張票!”
左政說:“好地。我明白了,明天一上班我就聯繫上海方面。小江,明天上午你在家等電話,聯繫好了我告訴你怎麼買票。”聽左江答應後左政就放下了電話。
見左江是給他爸左政打電話,白小藝不由伸了一下舌頭,可聽到左江只說買5票並沒有提及要臥鋪票的事情,白小藝就有些急了,左江一放下電話她就說:“小弟弟,我是要臥鋪票啊,你怎麼沒跟你爸說呢?”
左江呵呵一笑說:“小藝姐,你見過有誰求鐵路局長買硬座車票的嗎?”然後站起身來又說:“小藝姐,你就放心吧,找鐵路人買票的都是要買臥鋪票,買硬座窗口去排隊就行了,誰欠那人情啊!”
白小藝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小弟弟,你爸能在上海買到票嗎?”
左江說:“小藝姐,既然我老爸已經答應我想就沒什麼問題,怎麼說他也是一局之長啊,外國的車票也許買不到,但國內的車票還是難不倒他的,給上海鐵路局說一句話怎麼也得給點面子吧!”
白小藝嗯了一聲說:“小弟弟,那到時我讓上海地同學到哪裡去買?”
左江說:“小藝姐,你別急,我爸明天給聯繫完了就會告訴我地,到時讓你的同學去找我爸讓找的人就行。”
陶菲這時終於插上話了:“小弟,票的事落實下來我就放心了,不然你小藝姐都能把我折磨瘋掉,這一天把我磨得沒法,這回總算解放了!”
左江微笑着說:“姐姐、小藝姐,你們別都站着說話啊,快請坐,我給你們去泡茶!”
陶菲說:“小弟,我們就不坐了,你也別忙乎了,走吧,我們兩大美女一起來接你夠有面子了吧,你就別矜持了,趕快走吧。”
左江關燈鎖門隨陶菲她們一起下了樓,上了車一起向東湖賓館而去,晚上大街上很空曠,行人和車輛都很少,陶菲把車開得飛快,時間不長就到了東湖賓館。
進了陶菲的房間後,陶菲把電視打開,三人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聊起天來,因爲今天是白小藝買票的事情,聊天的話題就轉到了春運買車票上來。白小藝說:“以前我還真沒買過車票,出門時都是別人安排好了的,今天一看才知道,原來買個火車票是這麼的難!”
陶菲說:“是啊,我們賓館就爲顧客代辦火車票,可這事都歸副經理小羅管,我從來沒操過心,今天我把要在上海買票地事跟他一說,他說現在要買從松江站出發的火車都很難,想從上海買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並給我解釋了一番,我一聽是這麼回事,沒想到買張火車票都這麼難!”
左江呵呵笑着說:“是啊,兩位姐姐,你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麼事都有人爲你們代勞,怎麼會知道一上普通的老百姓想買一張車票有多難呢,跟你們這麼說吧,在候車室等了10多天沒買到車票走上的人也很多地。”
陶菲聞言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是麼,小弟,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白小藝也是驚疑地問:“是啊,太不可思意了吧,小弟弟,你可別瞎說啊!”
左江說:“你看,我騙你們幹啥,這當然是真地,我同學他媽就是列車員,去年春運的時候走徐州地臨時客車,一列臨時客車掛了16節車廂,除了一節行李車和一節餐車外,還有6節臥鋪車和8節硬座車,滿員的情況下能坐1364人,但是徐州火車站一次就放上來1800多名旅客,車站工作人員見車上還能坐一些旅客,就又放上來400多人,這時硬座車廂裡邊過道和通過臺上都擠滿了人,但車站見還有潛力可挖,就又放上來400多人,這下子擠是連車門都是在車站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勉強才關上。我同學她媽就好奇地問車站工作人員,問他們怎麼有這麼多人,工作人員卻說,現在候車室裡還有去這個方向旅客2000多人,每趟車他們都是能讓旅客多走一個就走一個,有的都在他們車站等了多少天車了。”
左江說到這裡看了一下陶菲和白小藝,見她們聽得都很入迷,就接着說:“我同學他媽也真是好奇,開車之後也被旅客擠在車門,離她的乘務室也就四、五米的距離就是擠不回去,她便問身邊的旅客在候車室等了多少天了,那名旅客說,他們12個人臘月28就到徐州轉車,本以爲能回家過年呢,可是一直等到今天才上來車,這年早過完了。我同學她媽一想今天都是初六了,這些旅客在候車室已經等了8天車了!”
陶菲聽後說:“想不到,真想不到,如果讓我在候車室等8天車我早瘋了!對了,小弟,你那位同學的媽媽進不去乘務室就一直在車門那站着?”
左江說:“可不是怎麼的,由於列車嚴重超員,沿途站旅客只下不上,2個多小時到了一個停車站,站在車門處的兩個鐵路通勤職工下了車纔算有一點空隙,在幾個旅客的幫助下她才擠回了乘務室,她這趟乘務回來後,腳都站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