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福一臉尷尬的樣子.自然被秦揚盡收眼底.秦揚遞了一根菸過去.微笑着問道:“你們認識.”
李慶福接過煙來.叼進了嘴裡.心中不免也全是怨恨.這個姜友維.枉費同學一場.虧了自己方纔還想着要打電話通知他.讓他注意一點了.沒有想到.現在居然趨吉避凶到了這樣的程度.就連一點敷衍的顧忌都沒有了.不過.李慶福卻並沒有準備在秦揚的面前搬弄是非.輕輕的點了點頭.長嘆了一聲說道:“趨吉避凶.君子之道.”
秦揚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這個時候.巖城縣公安局的警察們這才姍姍來遲.一輛有些破舊的警車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兩個警察就坐着車內.看了兩眼.雖然看到了那幾個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屬.不過.此時此刻.這幾個家屬早已經是慌了注意.並沒有什麼動彈.估計.(騷)亂已經結束.事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也不下車.便就準備啓動離開了.
秦揚見狀.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巖城縣公安局的警察們出警的速度如此之慢已經是令人着惱了.這處理事情的馬虎與對待問題的不負責任的態度就尤爲的令秦揚覺得忍受不住.這樣的警察.如何能夠警惡揚善.如何保護一方百姓的安寧..
雖然秦揚還沒有發話.不過.這怒意與不滿已經充分的展露在了臉上.李慶福雖然正因爲姜友維的無情.飽嘗這人世間的無情與醜陋.但是.還是很快的調節了自己的情緒.主動的上前.呵斥住那兩個自始自終就沒有下車.到了事發現場.簡單的在車上看了一下.就準備驅車離去的警察:“我是政府辦的副主任李慶福.秦縣長就在那裡.你們這是什麼樣的工作態度..”
李慶福在說話的時候.特意強調出了自己的身份.並不是爲了顯擺什麼.而是.出於他對巖城縣的瞭解.不以這樣的身份來呵斥這些警察.只怕.這些傢伙不但不會聽從.反而會下車來毆打自己一頓.況且.李慶福也實在不太願意.第一次陪同秦縣長在縣裡隨便的考察考察.就接觸到太多的負面東西.畢竟.這公安局可不是在秦揚的分管之下啊.秦揚便是對這巖城縣警察的懶散與混亂有所瞭解.又有什麼用了.說到底.秦揚也只是一個分管.科教文衛與招商引資的副縣長啊.在縣裡目前資歷最淺.又是個外來戶.還不是縣委常委.這些負面的東西.知曉得越多越是不好.所以.李慶福徑直一上來.就將自己的身份與秦揚的身份擡了出來.讓這兩個警察說話小心一些.
那兩個警察聞言.連忙下車來.笑着向李慶福打招呼.對於新來的秦縣長.他們是不瞭解也不認識.對於李慶福.他們也很不熟悉.不過.政府辦可是通天的機關在.在這樣的機關中做副主任可是他們開罪不起的啊.更何況據說還有個秦縣長了啊.
“李主任.李主任.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本來.我們在城西的.接到出警電話.就直接往這趕.趕來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什麼騷亂的跡象也沒有人鬧事.還以爲是有人假報警.正好我們又接到報警.正準備往城東趕.所以……”那個年老一些的警察.顯然是個老油條.知道怎麼來對自己的行爲進行掩飾.
李慶福哪裡不知道.這個警察的意思.開口說道:“這些你不要跟我解釋.秦縣長在那裡.你們要向秦縣長知道.”
兩個警察聞言趕忙往李慶福方纔所在的位置行去.那裡只有一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這樣年輕的年齡.實在令他們不敢相信秦揚就是那新來的副縣長.不過秦揚所展現出來的濃濃的官威.卻使得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秦揚.秦縣長.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這個新來的縣長肯定上面有人啊.不然這樣的年紀就能夠成爲副縣長了.實在是沒有道理啊.兩個警察.一邊腹誹着.一邊往秦揚那走去.笑呵呵的向秦揚施以了警禮之後.年老一點的那個警察又將剛纔跟李慶福所說的話語又向秦揚講述了一遍.那年輕一些的警察在年老的警察說完後.又幫腔的說了兩句:“秦縣長.咱們公安局出警的車少啊.實在有些困難呀.”
秦揚看着這兩個老油子.哪裡不曉得剛纔那些個聽起來很合理的理由實際上只是一些推托之詞而已.不過.暫時倒也不好求全責備.畢竟自己初來咋到.對縣裡的局勢還了解不透.巖城縣警界的大風氣大氛圍.肯定好不到哪裡去.這要發生本質性的轉變可也不是通過自己的一些呵斥就可以解決的.此時此刻.先要處理好目前的這起醫療糾紛.雖然.目前看來.這些死者的家屬看上去個個老實巴交.也沒有見過市面.可是.做過鄉鎮幹部的秦揚.哪裡不曉得.這農村裡的一些事情.這些家屬此時此刻的慌了神.失去了主張.等到回到鄉里.收到親朋好友與那些鄉里的一挑唆、一教導.立馬還是會爆發出來的.要不然.剛纔那潘寇薄也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了.
所以.有問題就一定要儘快的解決.更何況.自己分管科教文衛.這與老百姓貼身利益息息相關.有着很重要作用的縣第一人民醫院是如此一番模樣.自己就是要好好的整治一番了.毫無疑問.一切必須從老百姓的實際利益爲出發.
且不論這起醫療糾紛中.縣人民醫院到底有沒有責任.就從目前所看到的醫院的反應與表現.秦揚就覺得足夠調換一下人民醫院的管理層了.剛纔(騷)亂時.沒有一個管理人員出來.疏散人羣.與病患家屬直接面對面的交流就不算了.畢竟.誰都害怕遇到生命的威脅.那現在那些圍攻的人羣已經被自己疏散了.只剩下了這麼幾個死者的家屬了.理應有人出來解決這些事情了吧.好嘛.到現在都沒有人出來.只是那個院黨委書記兼院長的姜友維出來了一下.還沒有走出大門口.便就半道折回去了.這都是一個什麼態度.說是官僚主義作風太爲的嚴重.都是輕的.
作爲人民的醫院.你不爲人民負責.不爲人民着想.你這算什麼人民醫院..
見秦揚並沒有對這兩個警察大發雷霆.李慶福心裡也安定了一些.對秦揚的評價不免也加了幾分.看來.這個秦縣長有着與其年紀不相稱的沉穩啊.對於官場中人.這沉穩是第一要素.於是.李慶福上前.安排那兩個警察對那些死者的家屬進行了詢問.秦揚也走上了進去.從死者家屬的角度瞭解了一些問題.
這幾個死者的家屬的文化層次都不高.並且.對事情並沒有一個具體的瞭解.只知道.那個叫鄧曉的死者是因爲感冒來醫院掛水的.掛到了第二瓶的時候.就昏迷不醒了.經過了醫院的搶救.卻沒有救過來.那個叫做鄧長軍的漢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泣.原來這鄧曉是他們家三代單傳的孩子.這孩子就這麼的去了.對於這個家庭來說.不啻爲一個天大的打擊.
“秦.秦縣長.您這可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就是害怕衛生所的醫生們水平低.才來人醫的啊.怎麼知道.怎麼知道.嗚嗚.”那七尺高的漢子哭泣起來.實在令秦揚感到有些不忍.
“你們放心吧.如果真的是醫院的責任.我一定是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節哀吧.”秦揚向死者的家屬慰問了幾句之後.看向那主建築上巖城縣第一人民醫院幾個大字.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說道:“這醫院的領導們就準備當這件事情不存在麼..”
李慶福連忙撥打了姜友維的電話.姜友維卻非常果斷的一把給掐掉了.坐在院長辦公室那舒服的辦公椅上.姜友維兩腿岔得很開.一臉的得色.因爲.此時此刻.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小護士正跪在姜友維兩腿的中間.辛勤的作着一個本不該是護士做的事情.
李慶福.老同學.你都已經是註定要下臺的人了.就不要拖着我下水了.我可不想被身上打上孫系的標籤.這也不能夠怪我啊.誰讓孫雪進不爭氣了.姜友維看着手中的手機.不無得意的搖了搖頭.又譏諷的笑了笑.這個李慶福也真是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方纔都已經看到自己避而不見他了.還居然不知道進退的打自己的電話.這人啊.是不是被排擠冷落久了.腦子也不夠用了..
姜友維長嘆了一聲.按緊了小護士的腦袋.臉上一陣抽搐.他媽的.真是老了.兩分鐘不到就交貨了.姜友維稍微的坐直了一點.拍了拍那小護士的後背.小護士立馬停止了進一步的動作.跪在地上.楚楚可人的看着姜友維.
姜友維看着這白皙的面龐.伸出手去感受那滑膩的感覺.輕輕的拍了拍.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那小護士乖乖的退了出去.姜友維.走到辦公室的窗戶旁邊.一把拉開窗簾.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領地.在這醫院.自己就是那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