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在一邊等得不耐煩了,急道:“江西文,你們兩人說的什麼。”
“放心,我還不會賣國。這個小日本不過是想問路,一會我帶他去就是。”江西文說完,又搖頭嘆道:“唉,沒有知識害死人啊。”
這話隨口而說,只是想逗逗這個四肢發達的李宣,但是在一旁子晴聽來,卻讓她心中很是慚愧,臉色再紅,她擡頭看着江西文,認真地說道:“小同學,你的日語說的真好,我……”
話沒說完,就聽江西文道:“李宣,我走了,照顧好你的女友,別再亂來了。”跟着和日本青年打了個招呼,返身朝巷外走去。
“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子晴聽了江西文的話,趕忙解釋,但江西文早已大步離開,和日本青年出了巷子。
李宣撓了撓頭,說道:“子晴,一個小屁孩,我老領導外孫女的同學,沒必要和他說那麼多,反正咱們自己知道就成。”
“幸好雨玲不在,要不她非誤會我不行。”
“哪能呢,她是你同學又是你好朋友。”李宣笑道:“走了,我正好要去陽江師大找她,這就送你回學校,省得再遇到流氓。”
“剛纔那不是流氓,多虧了這位小同學。”子晴認真地說道。
李宣再次撓了撓頭,道:“知道了,子晴同學,這麼愛較真,走吧。”
李宣他們暫且不說,那邊江西文帶着日本青年上了出租車,一路直開,很快就到了陽江唯一的五星級涉外賓館。
車上,江西文了解到日本青年名叫稻葉輕男,是日本青年漫畫家。不過江西文從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更讓江西文睜破眼睛的是,這個眼鏡瘦男竟然說自己跟車田正美,鳥山明,北條司都學過畫,但是每一個人的畫風都不是他想要的。直到有一天接觸到中國文化,他才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風格,出了兩三本漫畫,可惜在日本市場不受歡迎。
看來是個懷才不遇的秀才,江西文暗暗想,管他是不是在吹,和他聊天還算快樂,連猜帶蒙,也能學不少日文。
江西文對中國古典文化、日本動漫都很瞭解,這也讓稻葉輕男越說越有興致,談到他來中國的目的,是因爲臺灣的一個出版社編輯,邀請他畫一些中國武俠故事風格的漫畫,他一直沒有答應,因爲他雖然喜愛中國文化,但始終缺少一種共鳴,怕自己再次失敗。
這次隻身來到中國,就是爲了切身感受中國文化,而經過兩個多月的旅行,他已經找到了感覺,在畫風上基本創出了帶有新意識的中國風格。
很快車子就到了陽江賓館,稻葉輕男十分熱情,硬拉着江西文到了他的房間,在江西文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個玻璃的時候,稻葉輕男把自己的一些畫卷拿了出來,請江西文評價。
頭一副畫就把江西文給吸引住了,浪子燕青,線條唯美,俠風加上銳利的整體,把古典和幻想元素融合的十分完美。
接下來的幾副,有山水,有美女。江西文心念一動,或許可以在網絡時代來臨之前,讓自己的作品出版了。
“稻葉,你的漫畫缺不缺故事?”
稻葉輕男一聽,連連點頭,跟着又鞠了一躬道:“西文君,你能幫我找到會寫中國故事的人嗎,我的文字表述能力很差勁。”
江西文覺得這個瘦男很是可愛,當下笑道:“行,會寫故事的人就在你眼前。”
“你嗎,那太好了。”稻葉輕男絲毫也不懷疑,他歡快的象個孩子,“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就談談具體的故事吧。”
江西文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道:“我還是個學生,我要回家,否則我的父母說擔心。明天吧,明天我來這裡找你。”
稻葉輕男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不過隨即又高興起來:“行,西文君,明天上午我等你。”
第二天大早,江西文準時去了王五家,又是學拳的日子,可今天王五沒精打采,問了半天,這個憨直的漢子才說,他今天看到老連長了,可是連長就似不認識他一般,理都不理他。
江西文安慰了半天,王五都不能釋懷,如果換做其他人,江西文或許會編個瞎話騙他,說連長故意逗他玩,但對王五,江西文絕不會撒謊,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想說。
和這個亦師亦友的大塊頭在一起,讓江西文看見了自己內心最純潔最乾淨的一面,沒有壓力沒有束縛,純粹的男人,純粹的拳頭。
眼看就要到了和日本瘦男約定的時間了,江西文只好告辭。打個車到了陽江賓館,稻葉輕男的門是開着的,這個傢伙正在埋頭苦畫。
江西文更喜歡喊輕男爲瘦男,稻葉輕男的發音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彆扭。稻葉聽到江西文喊他,只嗯了一聲,便繼續創作。
果然有藝術家的風範,玩起藝術來,什麼都顧不上了。幾分鐘之後,門外又走進來一位年約三十的男子,他對江西文客氣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紹說是賓館的日語翻譯,是稻葉臨時請來的。
也好,否則一會談的多了,怕無法溝通。江西文覺得這個稻葉做事也算細緻。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稻葉的一副畫完成了,洪七公對歐陽鋒,連續七個動作的打鬥,精彩絢麗,又不失俠文化的味道。
江西文欣賞畫的時候,稻葉爲了道歉自己剛纔作畫時的不禮貌,不停的給他和翻譯鞠躬,充分體現了日本人謙遜的一面。
江西文也就讓他鞠了,當年在SSUN爲日資企業開發程序的時候,沒少接受過這樣的禮儀,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時間久了,乾脆當作他們爲當年的侵華罪行對華夏大地的歉意,也就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