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臨,深秋的溫度是寒冷的。幾乎沒有人可以抵禦,只能緊緊的摟住身邊的另外一人。
代夜嵐走了很久以後,楚雛一個人坐了很久。
將文件夾暗層夾着的紙張拿出,望着上面青澀的照片和照片下寫着的資料。代夜嵐,其父母此前爲薛氏集團旗下的科技人員,在薛氏倒閉後,其父自殺而亡,母親隨後消失不見。
楚雛想起代夜嵐先前的反應加上,大略能猜到其父是爲什麼自殺。她故意將這張紙放在文件夾後面,就是想讓她看到,最好是和她鬧一場,這樣她都能好受些。可是沒想到代夜嵐只翻了一頁就看不下去了……
如果想把薛子源從這些陰影中救出來,只能這樣子逼她,逼她去和薛子源講清楚。
楚雛略帶愧疚的閉上雙眼,將此塞回去包裡。
文件夾放在桌角邊緣被來人撞到在地,散開了一地。楚雛慌忙的去揀起來,對面那個氣質如蘭的夫人連忙道歉,蹲下來幫忙撿着這些文件,手忽而停留在有薛氏父母照片的那張紙上不動。
“夫人?”
那位夫人才晃而驚覺,把紙遞給了楚雛。這時,從咖啡廳拐角處走出一個身材高壯,一臉意氣風發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人。“發生什麼事了?咦,這不是初元家的孫女?”中年男人驚奇的說。
楚雛看清來人後,打了聲招呼:“齊先生好。”
齊勝天,成時娛樂公司的總裁,似乎和爺爺經常有生意上的來往,那身後的應該是他的兒子齊桓安。注意到楚雛的打量,年輕人向她和善一笑。
可旁邊的女人是誰?看那女人和他親暱的的動作,應該跟了他很久纔對,可資料上顯示他的原配夫人已經去世多年。
楚雛越發仔細的打量了幾番,越發覺得那個夫人從頭到腳都散發着讓她熟悉的氣息。
“楚小姐家的藝人可是爭氣,一舉拿下了梅爾的電影和廣告,將來可要提攜一下。”
楚雛一驚,隨後立馬就冷靜下來。娛樂圈可是個漏水的簍子,就算梅爾想保密,想他們這種老油條想拿到內部消息不過是時間問題。
“過獎了,怎敢當。小齊先生最近一舉拿下最佳導演,還將貴公司擴張到現在這樣,纔是虎父無犬子。”楚雛客套的說了一番讚美的話,不知什麼時候起,她能面不改色的應對所有的人了。
“哈哈,真是能說會道,和初元倒是很像。”齊勝天爽朗的大笑。
楚雛雖面無表情,此刻卻也沒有讓別人覺得不宜靠近,“齊老闆不介紹一下旁邊的佳人嗎?”
齊勝天倒也很爽快的介紹了,“這個啊,是我的夫人昭黎,平時深居簡出,所以外界很少知道,不過既然讓你遇到了,兩個人認識也好。”
兩個人示意性握手,楚雛問,“不知道夫人認不認識一個叫做代夜嵐的孩子?”
夫人溫和的回答,“不認識哦。”
楚雛挑眉,“是嗎,那估計是我認錯了,抱歉。”
“沒事。”她笑道。這時,齊勝天邀請她一起去成時公司的週年慶。
前段日子倒是有
受到過他們公司的邀請帖,不過這種大型的慶典應該是由公司的元老級人物出動才行,不然就是不給面子。加上楚雛事物纏身,就沒理會。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週年慶有許多大公司的領導人在,出席只會是有益無害,於是便應承了。慶典出現許多人,有國際大牌影星,歌星,名模。大部分不是楚雛父母以前的舊識,就是現下和TG有生意來往的公司領導人。
他們似乎都很好奇楚雛這個從澳大利亞回來大半年卻很少露面的少女掌權人,一個個上前與她交談,楚雛因此喝了不少酒。
偷偷溜去陽臺處,發現齊桓安也在外面,他的身上傳來淡淡的菸草味。楚雛微微皺眉,剛想走就被叫停了。
“楚小姐出來透透氣嗎?”齊桓安聲線裡似乎帶一點着笑意。
大廳內一羣又一羣人在寒暄,楚雛回去也只有一直被灌酒的份,最後還是選擇留在了陽臺。
齊桓安失聲笑出,順手拿出口袋裡的菸草遞過去,隨後說:“這邊不會有人來,你要是想吸就拿着,這可是你以前最喜歡的牌子。”
楚雛望着眼前的煙很久沒有接,最後望向旁邊一臉無害的人,沉默許久。
齊桓安到也不介意,將打火機和煙放在臺柱上,“忘了告訴你,我是澳洲華裔,以前在森蒂斯唸書。”
楚雛瞳孔猛地發大。森蒂斯,是她以前唸書的高中。
齊桓安笑容淺淺,不像是有惡意。楚雛到也很快就鎮定下來,瞥了幾眼臺柱上的煙,熟練的拿起點燃了香菸。
一圈又一圈的煙霧從紅脣吐出,楚雛那稚嫩的面龐在大廳的暗暗燈光下散發着頹廢的美麗,致命的吸引着齊桓安的目光。
一直到楚雛吸完煙離開那個地方,兩個人都沒有再正面對話過。
宴會很快的接近尾聲,董事很快的就離開了會場。楚雛是齊家親自邀請來的客人,自然是齊家人送回。在齊勝天滿是不明笑意的臉下,楚雛終於走出了齊家。
齊桓安一直送楚雛出到了市區,車內他時不時透過前視鏡望她,眼裡帶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你到底想要什麼?”楚雛皺眉問。一晚上了,齊桓安得視線明顯到她根本無法忽略。
“沒有啊。”英俊的臉龐溫和無害。
“停住,我要下車。”楚雛命令道。
在楚雛的強烈要求下,齊桓安停下了車,最後眼睜睜的讓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楚雛總算逃離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轉身走進一家超市買了一瓶酒。走到一條巷子內,撥打手機的號碼。
“我是薛子源。”
“是我,我現在XX路口。馬上來……過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楚雛看着手中的酒瓶,一口氣灌了下去。
十分鐘後。
誰能告訴薛子源,身邊這麼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子源哥,我的母親不見了,你的父母也死了,我們兩家再也誰也不欠誰。”這句話,是代夜嵐在電話裡說的最後一句。
說實話,當聽到這句時,
薛子源的心情很複雜。但是在複雜中最明顯的就是喜悅和重負卸下的感覺。還沒讓他將感情理清,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對面的聲音還迷之朦朧。
搞得他一個激靈立馬拿起車鑰匙衝出了家門。結果,接到了一個滿是酒味的女人。她恰好扶着電線杆,連路都走不穩了。
“喂,你怎麼樣,醒醒啊……”薛子源叫喚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
一把將楚雛放到背上,背到車裡。
“回家……送我回家……”楚雛嘟囔。
“好好好,送你回家。”薛子源輕輕將她放到車上,心想這小妮子一點也不讓人放心,大半夜的還喝那麼醉,但總不能扔下她……
半小時,薛子源終於將她送回家了。
仔細的將被角捏好,輕輕喚幾聲,“楚雛,楚雛……”
“嗯……”她呢喃應一句,翻身過去,沒有一絲要醒的意思。
薛子源緩緩站起,望見對面櫥窗裡整齊排列的獎盃獎牌證書,還有一張全家福。照片裡幼時青澀的楚雛笑得很開心,沒有一絲如今的深沉。
人的變化真大……薛子源感嘆道。
輕輕走過,旁邊是一排書架,琳琅滿目的書參雜了奇聞異事。楚雛看書的範圍很廣,難怪薛子源平日見她什麼都會,玲瓏八面的和什麼類型的公司懂事都能談上話。
薛子源深深地望了牀上睡得香甜的楚雛,慕然間神情複雜。隨後走出了房門,沒有再回來。
最後,在大廳正門被關上的響聲響起時,牀上楚雛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摟緊了被子,縮成一團。
楚雛,不難過,沒事的,沒事的……
自那天晚上之後薛子源再也沒有出現過,楚雛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着自己的生活,身邊的保鏢也是一批又一批的換掉。因爲,齊家的公子似乎纏上她了。
“楚雛,要不要出來喝東西。”“楚雛,這是國外最新的香水。”“楚雛,楚雛……”
“夠了,現在,我要和我的朋友出去,你不要跟過來。走,小嵐。”楚雛一臉兇惡對着齊桓按喊了一句。
“好啊,那我們下次再約。”齊桓安笑眯眯的目送了兩人。
楚雛已經拒絕了無數次了,真不知道誰給的他勇氣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碰壁。她都快頭痛死了,結果旁邊的小女人竟然在一旁幸災樂禍。“笑笑笑,一會我讓勒時過來。”
代夜嵐馬上停住了笑容,有些驚愕。
“你們最近頻繁接觸成這樣,我還是有眼睛的。”楚雛淡淡說。
兩人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這纔算真正安靜下來。
薛子源消失之後,給代夜嵐發過一條信息,說是回老家一趟。之後楚雛也沒有再提過他,她甚至一次性將半年的工資打進了薛子源的賬號。明明兩個人之前看起來還那麼有戲,看樣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代夜嵐望着楚雛心不在焉,不經心的問,“子源哥走了兩個星期了,他沒聯繫你?”
“沒有。”楚雛攪動着咖啡,忽而想起什麼,“說起來,你這些年有沒有見過你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