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靜這麼說，劉萬程臉色就嚴肅了。
他說:“你不能有這個想法。當初和你商量再要個孩子，的確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你的年齡。孩子，咱們不要了。沒孩子就沒孩子，我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人了。”
張靜笑笑說:“有時候吧，有些傷害是迫不得已。我能理解，相信高秀菊也可以理解。你這樣狠心拒絕了傑奎琳，對她難道不是一種傷害嗎？”
劉萬程搖搖頭說:“這只是一種暫時的傷害。從長期來看，這個傷害是值得的。”
張靜不同意說:“不見得。我知道我，還在二分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愛上你了，從此不能自拔。我知道那時候的我，實在是根本沒有任何條件讓你愛我。所以，出去打拼，到了幾乎拼命的程度，有一半也是爲了你。
後來，到大城當高管，追我的不少。可我總拿着人家和你比，這一比，就再沒有興趣談下去了。
那時候，我依舊是沒有勇氣回來找你，我知道你有徐潔。我以爲，我會孤獨一生了。
可是，當我下班，到地下車庫看到你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情嗎？我的整個人都是顫抖的，情不自禁就撲到你懷裡去了。
我比傑奎琳大好多吧？離開你那麼些年，照樣不能忘了你，何況是傑奎琳呢？”
劉萬程聽的就有些癡了，坐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心裡是這麼想的，我一直拿你當姐姐看。只是後來咱們在一起了，我纔不再把你當姐姐。如果早知道你這樣想，或者你早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就不會給戴曉嵩出那些損主意了。”
張靜笑一下說:“這種事啊，姐比你聰明。我如果早就把想法告訴你，你就會像防傑奎琳一樣防範我了。只有順着你，慢慢的讓你失去防範心理的時候，你纔會就範！而且，我還得保持一個健美的身材，有足夠的資本吸引你。”
劉萬程就把張靜摟進懷裡了，吻她許久，放開了說:“我想，我會一輩子愛你，對你好的。”
張靜享受着他的愛撫，很久才從他懷裡起來，繼續她的話題說:“你設想一下，如果當初我不能成功把自己推銷給你，今天的我會是什麼樣子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孤老一生，是不是會更痛苦？那種傷害，雖然不是你直接給我的，但是，比起現在我的幸福來，你做怎樣的選擇，更合適一些？”
劉萬程就有些猶豫了。
張靜又說:“是，你接受了傑奎琳，會傷害到我和高秀菊，甚至是遠在澳洲的徐潔。可是，我覺得，這個傷害我是可以接受的。”
劉萬程考慮好長時間，還是搖搖頭說:“不行。再說傑奎琳還小，她未來應該會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的。”
張靜說:“我也沒說現在就讓你答應她啊。你可以多少的給她一個承諾，比如，她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裡畢業，或者憑藉自己的能力成爲公司高管，你就和她在一起。這個總要四五年之後吧？
四五年之後，如果傑奎琳如你說的那樣，在大學裡接觸了更多的同齡人，併成功愛上了別人，你這個承諾也就作廢了。如果四五年之後，她依舊對你癡心不改，就衝這份癡心，你也不應該辜負她。”
劉萬程皺着眉頭思考半天，有些擔心地問:“如果，四五年之後，她仍然跟現在這樣，怎麼辦？”
“怎麼辦？”張靜就笑了說，“聽天由命！那時候我都要五十了，高秀菊也要四十了，你再不抓緊讓傑奎琳給你生個大胖兒子，這輩子可就絕後了！”
劉萬程審視張靜半天，忽然就問她:“傑奎琳突然變的這麼積極上進，是你跟她說什麼了吧？”
張靜說:“小孩子嘛，你總得拿點糖頭釣着她，她才肯聽話。”
劉萬程問:“你跟她怎麼說的，是不是連我有幾個老婆都告訴她了？”
張靜一笑說:“這個我哪兒敢說啊，那不起反作用了？啊，你可以娶仨老婆，爲什麼就偏偏多我這一個不行？我只是把我當初怎麼刻苦努力的經過告訴她，讓她明白，她現在的能力，是不配給你當情人的。”
劉萬程就以手點指這張靜說:“你是唯恐天下不亂，老早你就是這麼個東西！”
張靜還振振有辭:“我這叫循循善誘。這麼大的孩子，正處於心理叛逆期，你得順着她來，給她鼓勁，她才肯上進，你懂不懂啊？”
劉萬程說:“給她鼓勁就得把我搭進去是不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張靜就輕輕嘆息一聲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一點，如果惹毛了傑奎琳，她當真跑回底特律，或者幹出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來，那時候你還能有心思工作？整天圍着這活祖宗轉悠吧！”接着就說，“我唯一想到能穩住傑奎琳的，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你如果有更高明的辦法，我不反對。但是，你必須保證，你得穩住她，讓她安心去上學。要不然，你走了之後她有什麼意外，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張靜上樓休息去了，劉萬程就來到傑奎琳的臥室門口，傑奎琳卻把門反鎖了。
“傑奎琳，把門打開，我和你說幾句話！”劉萬程只好在門口喊。
傑奎琳就在裡面說:“有什麼話明天說吧，我睡了！”
劉萬程喊:“你睡了還能答應？給我把門打開！”
傑奎琳說:“我沒穿衣服，你不能進來！”
劉萬程說:“你沒有手啊，不會把衣服穿上？”
傑奎琳說:“不會！”
劉萬程說:“你開不開門？待會兒我把門撞開，進去把你屁股打腫你信不信？”
門就開了，傑奎琳穿着襯衣和牛仔褲，根本就沒睡。
劉萬程進屋，把門關了，坐在傑奎琳的梳妝檯旁邊，冷眼看着她。
傑奎琳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低頭站在他身邊，也不說話。
劉萬程就問:“你知道你剛纔在客廳說的話，多麼傷你張靜媽媽的心嗎？她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那樣說？”
傑奎琳說:“我回底特律的時候，會給她道歉的。”
劉萬程說:“那張靜媽媽爲了能讓你上學，花的那幾十萬怎麼辦，白白扔了？”
傑奎琳說:“就是把我賣了，也賣不出那麼多錢來，我能怎麼辦？你又不缺那幾個錢。”
劉萬程說:“傑奎琳，你都二十多了，咱別這麼小孩子氣好不好？”
傑奎琳分辯說:“我沒有小孩子氣。我就是想跟着你去趟中國，你一個人在那邊，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
劉萬程就冷了臉說:“不行。我有我的事做，你也有你的事做。”
傑奎琳說:“那我就回底特律。你都不要我了，我幹嗎要呆在這裡？”
劉萬程問:“你回底特律幹什麼？你忘了你在那裡差點凍死了？”
傑奎琳說:“我凍死是我的事，反正你又不要我，幹嗎要管我？”
劉萬程這個氣，這孩子開始不講理，拿自己的命威脅他，他還真就沒有辦法。
他就問:“那你說，除了跟我回中國，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留在這裡好好上學？”
傑奎琳低頭站着，不說話。
劉萬程就耐心解釋:“我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忘了你，你永遠是我最疼的女兒。我只要結束了那邊的工作，就會回來看你，好不好？”
傑奎琳說:“不好。我一天見不到你都沒法忍受，你要我一年見不到你，我受不了。”
劉萬程還真沒了辦法，只好說:“傑奎琳，咱們這樣好不好？你先把這四年大學上下來，至少要拿到學士學位，如果你辦到了，那時候還非要給我做情人，我就接受你。”
傑奎琳瞪眼看着劉萬程的臉，許久說:“你騙我。你答應了我，伊莉莎媽媽知道嗎，她會同意嗎？”
劉萬程說:“你張靜媽媽年紀大了，不想要孩子了。她覺得只給我生了一個孩子，有些對不起我。所以，她倒是有接納你的意思。不過，到那時候我會單獨給你買個房子，咱們儘量不讓她知道，免得她心裡不高興。”
傑奎琳再問:“真的？”
劉萬程說:“真的。不過，你必須首先完成學業。”
傑奎琳說:“伊莉莎媽媽好像也這麼鼓勵過我。她說，她就是因爲努力改變自己，能夠幫你做許多事情，你纔會喜歡她的。”
劉萬程儘量忍住笑說:“是的。你張靜媽媽很讓我尊重，我愛她。”
傑奎琳接着就問:“你愛我嗎？不許說愛我是愛女兒。”
劉萬程看着她說:“你覺得呢？”
傑奎琳說:“我覺得你是愛我的。我就是擔心你不和我在一起了，時間久了就不愛我了。”
劉萬程說:“只要你不斷上進，像你張靜媽媽那樣，我就會永遠愛你。有時候我與你張靜媽媽一年都無法見面，我不是也一樣愛她嗎？”
傑奎琳琢磨半天，去拿了紙筆來，對劉萬程說:“你必須把你這個承諾寫下來，要不然我不會相信。”
劉萬程沒了辦法，只好給她寫下來。
傑奎琳臉上就有了笑容，看着劉萬程說:“我會完成學業。但是，你走之後，必須記得天天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打電話，你不許不接。我放假的時候，允許我去中國看你。”
劉萬程就點點頭，允諾了。接着就說:“但是現在，你還是我女兒，還得叫爸爸。”
傑奎琳就不耐煩說:“知道啦，爸爸！”
劉萬程說:“你張靜媽媽對你那麼好，你今晚傷她心了，必須給她道歉。”
傑奎琳說:“好的，我明天一早就道歉。”
劉萬程說:“不行，現在就去道歉，立刻，馬上！”
傑奎琳就轉身出屋，到樓上給張靜道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