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真要和徐潔搶劉萬程,還真有資格了,她有劉萬程的孩子。
不過張靜這個人,雖然算不上好人,可也有良心,不過份自私,這種事她做不出來,也就是順口說說罷了。
劉萬程用人,第一要看對方有沒有良心,這一點是很重要的。
一個人良心壞了,就會變得十分自私,慾望成幾何倍數放大。這種人,本事越大,危害也越大,是堅決不能用的。
他能夠走到今天,把江山集團越做越大,完全得益於他兩世以來,對良心的感悟。
前世的時候,他狠着心不去管高強,自身的良心也是得到了問責和考驗的。
這一世,他看到了高強的無私,良心再次被震撼。
痛定思痛,他才真正可以分清什麼人本質骨子裡是好人,就是再壞都壞不到哪裡去。什麼人骨子裡就沒有良心,自私自利,就是再好,也不會好到哪裡,最終會成爲隱患。
以後的日子裡,成了精的劉萬程,就學會了從微枝末節上來分辨一個人是不是有良心了。
劉勇那種人沒有良心,爲了自己的慾望什麼壞事都敢做。
張靜雖然被迫跟着他,卻討厭他。雖然閒的沒事幹,好四處打聽小道消息,傳播點謠言,但真碰到不能亂講的話,她知道住嘴,不去給別人雪上加霜,這就叫良心。
她知道什麼叫正義。自己臭了名聲是劉萬程使的壞卻不恨劉萬程,是因爲她看到了劉萬程纔是二分廠的希望,理解劉萬程犧牲她是爲了分廠職工吃上飯,迫不得已。
就衝這一點,劉萬程就斷定這個女子不簡單,纔會在廠裡的時候,盡心盡力地去教導她,讓她開竅。
吳曉波、張年發,包括高強,還有王浩、肖涵、蘇媛媛,他都是在廠裡的時候,就從微枝末節上,觀察到了這些人的良心,纔會重用他們。
這個良心,是良知的基礎,沒有良心,哪來良知?
實際上,這個社會,有良心的人並不多。更多的人,則是在關鍵時刻,放棄良心,泯滅良知。
劉萬程把那些有良心的人,做爲自己的左膀右臂,放在重要崗位上,替他掌舵。把有專業知識和經驗的人,放在輔助崗位上,發揮他們的專業特長,再通過觀察,去選拔更多有良心的人上來。通過這個方法來驅動江山集團這艘大船前進。
這些,是他兩世爲人的感悟,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鑑。事實證明,到現在爲止,他的這個指導思想,還是正確的。
張靜有良心,她就會希望劉萬程好,希望徐潔和高秀菊都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她也好好的。
結果就是,劉萬程吃完飯要走的時候,她也想到了,劉萬程的車在樓下。那車已經屬於豪車了,太顯眼,高秀菊很可能會發現。
劉萬程在壁櫥裡躲着的時候,就想好對策了。趙傑也住這個小區。高秀菊如果問起來,他就說去趙傑家了,先順便過來看了一下張靜,車就停在她的樓下了。從張靜這裡去趙傑家路不遠,他就沒有開車,步行過去了。
張靜就笑說:“你這撒謊的本事絕對一流,要不徐潔不敢信你呢!”
劉萬程就嘿嘿地笑,他都要變騙老婆專業戶了,不會撒謊早就就徹底完了。他把保姆叫出來,囑咐保姆,臨睡前要給張靜衝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了。對了,還要看着她把牙刷了,才能和她去臥室。
張靜的心裡就充滿甜蜜,不懷這個孩子,換不來劉萬程像照顧老婆一樣照顧她,值了。
粗枝大葉的高秀菊,還真就沒有注意到劉萬程的車也停在張靜樓下。來的時候光顧着想張靜沒男人懷孩子了,一路就稀裡糊塗到張靜家了。
回來,又讓張靜懷孩子這個辦法給迷住了,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辦法要個孩子?可以和劉萬程一起去醫院啊,她太想給他生個孩子了,根本就沒注意周圍的景物。
回到自己住的小區,打開車庫,劉萬程的車還沒在。她就把自己的車在小區樓道里停下,先上樓了。
直到自己坐在客廳裡都要睡着了,劉萬程纔回來。她過去聞聞,劉萬程沒有喝酒,就問:“幹什麼去了,現在纔回來?”
劉萬程心說,不是你在那墨跡着不走,把我堵在壁櫥裡出不來,我能現在纔回來?
嘴上卻說:“去朋友家了。咱們現在服裝商城二期,小商品城一期,集團辦公大樓,三大工程一起動工,牽扯到事情太多,影響也大,難免有人嫉妒啊。不和上層搞好關係,及時打探消息,出了漏子立刻設法填補,行嗎?”
高秀菊就再問:“那今天怎麼沒喝酒呢?”
劉萬程就反問她:“我去找他們就得喝酒啊?我們喝茶聊天行麼?”
高秀菊就撇嘴說:“喝茶都在家裡喝了,還跑出去,哄誰呀?”
劉萬程說:“你都公司高管了,怎麼還一點高雅生活都不懂呢?我們找個會所,喝茶聊天,聽點古典音樂,這總可以了吧?”
高秀菊就想起徐豔帶她去的女子會所了,問他說:“看女孩子表演吧?哎,你見過白俄女人麼?聽他們說世紀華盛那裡有白俄,專門給有錢人跳不穿衣服的舞。”
劉萬程就責怪她說:“你別那麼庸俗好不好?”
兩個人說話到了客廳,高秀菊去找茶葉給他泡茶。跟劉萬程學的,她也喜歡喝茶了。不過,她喜歡普洱一類的黑茶,據說美容養顏,還養胃。
她找了劉萬程能喝上來的那個碎銀子,邊坐在沙發上燒水邊說:“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你,又沒嫌你去那種地方。”
“世紀華盛”是市裡最有名的一家大舞臺的名字,裡面每晚都有小品、歌舞一類表演,據說過了午夜之後還有帶色的。它的頂樓有豪華包間,是專門給有錢人準備的,至於裡面表演的什麼節目,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了。
劉萬程就問高秀菊:“你奇怪這個幹什麼?”
高秀菊趴在他肩上,笑着說:“有一天我從那兒路過,看見好幾個白俄女人在街上買東西,然後就都進了世紀華盛了。聽他們說,那些白俄女人在那裡面跳舞,還不穿衣服。”就問劉萬程,“是不是真的啊?”
劉萬程就回頭看她,刮她鼻子一下說:“好奇心害死人,知不知道?”
高秀菊就撅嘴,從他肩上起來,不搭理他,專心看着茶海上的玻璃茶壺,等着水開。
劉萬程知道媳婦好奇心大的毛病,不忍心不告訴她,讓她納悶。就說:“他們有看過夜場的,結賬的時候費用比普通場高一倍。確實有你說的那個。不過不是每天都有,只有禮拜五有。我從不去大廳劇場看節目,你如果願意看,我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帶你去頂樓,讓她們專門表演給你一個人看。”
高秀菊說:“我纔不看那個。我就是好奇。哎你說,老毛子身上是不是比我們白很多啊?”
劉萬程說:“我又沒看過我怎麼知道?”
高秀菊就又撇嘴說:“你沒看過一回吧?連徐潔都跟我說過,你整天不着家,好多時候都是在那樣的場所裡胡鬧。”
劉萬程就有些生氣。這個徐潔,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都給他往外說?隨即一想就明白了,她這是故意在高秀菊面前敗壞他的形象,讓高秀菊討厭他,離他遠點呢。這個小丫頭片子,大心眼兒沒有,淨這些亂七八糟!
劉萬程只好說:“有時候哪位爺好這一口,我就不得不陪着。不過我對天發誓,我從沒和那些白俄胡來,連碰都沒碰一下,真的。”
高秀菊就問:“那你就是看過她們表演了?”
劉萬程不得不承認:“看過,也沒啥意思,她們又不是專業學舞蹈的,就是爲了糊弄倆錢花。”
高秀菊又問:“那她們身上真的很白?”
劉萬程就只好給她普及知識:“白人品種很亂的。有些確實很白,基本沒有顏色,身上的血管都能看到。有些顏色是有些棕色的,還不如咱們白。不過白種人也就是二十歲以前好看,稍大一點,臉上、身上皮膚都很鬆弛,甚至骨骼都有變化,就不如咱們好看了。能到咱們這種小城來的,你琢磨着能有好看的嗎?都是化妝化的。”
高秀菊就不說話了。靜靜地給他往杯子裡倒茶水。
劉萬程怕她嫌自己出入這些場所不高興,就解釋說:“咱們就是這樣一個世界,做生意就得和別人打交道,就得入鄉隨俗,你別生氣。”
高秀菊說:“我不生氣,又不是小孩子,這些道理你不說我也明白。”
劉萬程就笑,端起茶杯來喝茶,然後說:“我不來的時候,你下了班不要總是回去幫你媽幹活。怎麼上輩子你幹一輩子,這輩子還是改不了呢?”
高秀菊說:“我是她閨女,不幫她幹誰幫她幹啊?我年輕累不着,我多幹點,我媽就能少乾點,多休息一會兒。”
劉萬程就趕緊打住,不和她爭這個理,改了話題說:“你也可以有些自己的生活嘛,比如健身、去茶館喝茶,或者叫上薛雪,去一些高檔會所聽聽音樂啥的,你現在的收入,完全有這個條件了。你現在是總經理,事情會很多,工作一天就很累了,要學會放鬆自己。”
高秀菊說:“你可別提去會所,我跟徐豔去過一次,差點沒嚇死我!我算是明白了,越是有錢人去的地方,越是烏煙瘴氣,下流無恥地很!有錢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劉萬程哭笑不得,半天問她:“你這是罵誰呢?我是不是有錢人?公司這些高管,那個沒錢?你呢,你現在年薪十幾萬,你算不算有錢人啊?”
高秀菊就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