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嵩受了張靜的指使,開始瘋狂追求高秀菊,劉萬程當然吃醋,不能不管。
他也確實掉到張靜弄的這個陷阱裡去了,可惜陰差陽錯的,張靜卻錯過了抓住他的機會。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姐弟倆玩個小遊戲,就算劉萬程輸了,也就落個把柄在張靜那裡,張靜也不會當真拿着這個把柄去找徐潔,弄的劉萬程家庭不和。
現在,劉萬程意識到的,是張靜根本不喜歡戴曉嵩,卻讓他給逼的沒了退路。而且,他還教戴曉嵩霸王硬上弓,也不知道這小子幹了沒幹?要是幹了,可真就把張靜給害慘了!
你說這倆人,這不閒的沒事幹,吃飽了撐的嘛!
可當初他怎麼就得出張靜顧慮和戴曉嵩年齡相差太大,其實是喜歡戴曉嵩這個結論的呢?
薛雪!劉萬程一下就想起來了。張靜回來第一天,就把薛雪罵哭了,她心裡一直恨着張靜呢!
薛雪回來,跟他講戴曉嵩和張靜的事,說什麼傳爲佳話一類的,恐怕裡面是有很大水分的。
劉萬程和張靜走的很近,也把她捧的很高,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戴曉嵩過來,劉萬程讓薛雪去調查他,薛雪就誤以爲劉萬程怕戴曉嵩和張靜有私情,所以纔派她去調查。
那麼,她回來,當然要添油加醋地,把戴曉嵩說成是張靜的小情人了。在薛雪想來,只有這樣,才能讓劉萬程不會再那麼寵張靜。
嘿,你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思想怎麼這麼複雜呢你!
張靜看着劉萬程臉上陰晴不定,奇怪地問:“你怎麼了?”
劉萬程回過神來,卻不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問她:“姐,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戴曉嵩?”
張靜看着他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劉萬程就苦笑說:“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可就真是坑了你了!”
張靜淡淡一笑說:“其實,這事兒是我先玩兒大了,自己考慮不周,跟你沒關係。”
劉萬程說:“怎麼就沒關係呀?是我串通了徐豔,逼着吳曉波叛變,然後又逼着吳曉波配合徐豔,演苦肉計給你看,目的就是逼着你承認戴曉嵩是你男朋友啊!”
張靜聽着就笑了說:“你說的這些,我後來都想明白了。沒事兒,姐本來就是單身一個人,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你給姐逼個帥哥來陪着姐,姐還求之不得呢!”
劉萬程再苦笑說:“姐,我對不起你。你要不喜歡戴曉嵩,我把他弄走吧?”
張靜就搖頭說:“算了。如果曉嵩能堅持兩年,兩年裡還是不變心,我就不挑什麼了。”然後又淡淡一笑說,“人哪有那麼十全十美呀,這興許就是緣分吧。”
劉萬程真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差點就把他和高秀菊的事都當着張靜的面承認了。
原本還想叫過徐潔來,一起請張靜和戴曉嵩吃個飯,給他們送行呢。因爲戴曉嵩也是外地人,放假也要回家的。
現在,他倒不敢提這個事情了。
想半天才說:“姐,你明天要走了,今晚上有什麼安排麼?”
張靜看看他說:“有啊。”
劉萬程就點點頭說一句:“哦。”
張靜笑了說:“我今晚上的安排,就是你坑我這麼慘,得陪我今晚上吃飯!而且,不許帶徐潔!”
劉萬程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喝的也有些高,是讓張靜給灌的。
雖然那出鬧劇是張靜挑起來的,還從S城裡弄來戴曉嵩來摻和。但張靜是好意,也並沒有給劉萬程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劉萬程卻缺乏冷靜,沒有仔細考慮薛雪話裡的水分,實實在在地傷害到了張靜。
他覺得有些對不住張靜了,張靜要他單獨陪着她去吃飯的時候,他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張靜要他出來,可不僅僅是吃個飯。這一回,她讓戴曉嵩鬧的,心裡的確有點苦悶了,是想讓劉萬程陪着她喝酒。
劉萬程心裡歉疚,也看出張靜鬱悶來了,就沒有推辭,答應陪着她喝。
可他卻沒有想到,張靜要喝白酒,而且是高度白酒。
張靜平時在外面應酬的時候,只禮貌性地喝點紅酒。她是公司合夥人,職位高,又不苟言笑,一般也沒人敢勸她喝酒。
可誰都不知道,從在二分廠的時候,她私下裡就喜歡喝白酒,而且喜歡喝度數高的。
一個女人,丈夫不愛,婆婆不疼,又被迫委身給一個自己都厭惡的流氓,心裡承受的痛苦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
於是,高度白酒,就成了她平日裡麻醉自己最好的東西。今天,和劉萬程在一起,她和他說得來,又信任他,就不再繃着,要一醉解千愁了。
當劉萬程聽了張靜喜歡上白酒的經過之後,再沒有說什麼。白酒就白酒吧,頂多她喝醉了,自己把她送回去就是。
不料,兩個人把一瓶高度白酒喝光了,張靜也沒看出來有多少醉意,反而格外精神了,話也多了起來。
劉萬程問她,還喝不喝?
張靜說:“喝,爲什麼不喝?我正喝的高興呢!”
劉萬程就再要一瓶,兩個人繼續喝。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是說些過去在二分廠的事,談些現在的工作。特別是劉萬程的獨斷,讓張靜很不滿意。劉萬程就給她賠罪,表示以後不會再獨斷,假期過後,組織個單數的決策層,相當於大公司裡的董事局,重大事項投票表決。
說着說着,不知話題怎麼就跑到戴曉嵩身上了。
這時候,張靜已經有酒意了,劉萬程也喝差不多了。
張靜雙頰暈紅,看着劉萬程傻笑半天,然後才說:“你和徐潔一樣,不懂什麼叫愛情。徐潔還好一些,知道從一而終。你呢,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是美女你就不肯放過!”
劉萬程不服說:“你別胡說八道好不好?你不是美女嗎,我對你動過歪心思沒有?”
張靜還看着他笑:“那高秀菊呢,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們什麼事沒有。”
劉萬程就半天不言語,好久才說:“姐,人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誤。有些錯誤,是沒有機會改正的。徐潔、高秀菊,我不知道她們兩個,哪個是我犯的錯誤。有時候,我覺得徐潔是,有時候又覺得高秀菊是。最後,我就誰都不忍心扔下。”
說到這裡就說:“姐,這事兒咱能不能不提啦?你別覺得我是成心想弄倆媳婦,我是真的迫不得已,心裡其實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靜看出劉萬程臉上的痛苦表情不是裝的,就不想再刺激他。看來,他好像真有不少的難言之隱。
卻不料,劉萬程自己又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你不弄戴曉嵩去追高秀菊,也許這事兒還有另一個解決版本。結果你這麼逼我一下,事情就全亂套了。我和高秀菊是前世緣分未盡,這輩子不能再扔下她了。你和戴曉嵩恐怕也是這麼回事兒,就別這山望着那山高了。”
張靜就嘿嘿一笑,把杯子裡的酒喝乾了,然後才說:“也許,男人和女人對愛情的想法不同吧?姐要的和你完全不一樣。姐要的,是感覺。和一個沒有感覺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且要生活一輩子,對姐來說,是災難,無法想象的災難!這個,你沒經歷過失敗的婚姻,恐怕永遠都不懂的。”
其實,劉萬程是經歷過失敗的婚姻的,而且是和高秀菊在一起的,失敗的婚姻!
他突然就吃驚地發現,張靜說他不懂愛情,恐怕是對的。
愛情,這個簡單的詞語,裡面包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恐怕他這輩子,都無法搞明白了。
他不由苦笑起來,端起自己的酒杯來說:“咱不說這個了,還是喝酒好,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喝醉了,還跑到歌廳裡去唱一晚上歌。
也幸虧去瞎吼了幾嗓子,把酒勁吼沒了不少,劉萬程才能送張靜回家,然後自己回去。要不然,這倆活寶還不知道要醉臥到哪裡去,第二天恐怕就真說不清楚了。
劉萬程每回出去,包括出去幹什麼,都會給徐潔說清楚,除了那回和高秀菊,其餘都不會瞞着她。
徐潔聽到門響,開燈出來一看,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劉萬程纔回來,而且還醉醺醺的。她趕忙把他扶到沙發上坐着,然後去弄茶水,給他解酒。
要擱在兩人剛開始搞工廠那會兒,劉萬程和個女的喝酒喝到半夜兩點,還醉醺醺地回來,徐潔早就醋勁大發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已經明白了許多道理,也想得開了。男人在外面做生意,管理着這麼大一個公司,把這些社會精英都聚攏在自己周圍,忠心耿耿地爲他工作,實在是不容易。
和張靜喝成這樣,肯定有原因。他醉醺醺地回來,恰恰可以說明他們沒有私情。要不然,隨便找個地方,或者乾脆在張靜家裡住下,她也沒轍。
果然,看着徐潔端着茶水過來,劉萬程開始說話:“我把張靜給坑了!”
徐潔就疑惑地看着他。
劉萬程就繼續說:“她不喜歡戴曉嵩,不想和他結婚。這事兒我做的欠考慮了,只是聽薛雪回來一說,就想當然地認爲是那麼回事。只想着她結婚了,再生一個孩子當媽媽,就像個女人了,不會做事那麼毒了。可是,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