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看了看在座的衆人,說道:“諸位,既然皇上任命我爲荊州牧,我就要負起這個責任。你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如何管理好荊州,我還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韓戲沒想到剛剛投效劉欣,就能得到他的信任,內心激動不已,起身說道:“主公,前幾天在宛城,據我的觀察,太守褚貢很有些陽奉陰違,似乎並不願意聽從主公的號令。其它各郡的情況估計也是不容樂觀。”
張飛性情暴躁,聽了韓戲的話,立刻跳了出來,說道:“他褚貢算什麼東西,敢不聽我大哥的話,我這就帶三百兵馬前去,抓他回來。”
劉欣擡手示意他坐下,說道:“三弟,你稍安勿躁,我與各郡太守都是朝廷命官,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蒯越聽了劉欣的話暗暗點頭,起身說道:“主公,我有一計可知各郡太守的心意。主公可發一道命令給各郡太守,調各郡精兵集於襄陽,若有不肯派兵前來的,自然懷有異心。”
劉欣知道離黃巾起義爆發只有十多天時間了,蒯越說的倒也是個辦法,如果各郡太守願意派兵,對付北方的黃巾就有把握多了,於是說道:“異度此計甚妙,就請先生馬上修書送往各郡。另外,現在大家都住在州牧府中,太過擁擠了,你們看看城裡什麼地方有空閒的土地,我想蓋幾座宅子,分給各位先生居住。”
蔡瑁是縣令,襄陽城的情況他最熟悉,聞言趕緊起身說道:“回主公,襄陽城過去就是州城,人口增加很快,現在城內已經找不到空閒之地了。如果主公想要修建宅院,只有拆除些百姓的房屋,才能騰出些地方。”
劉欣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不妥,我來當這個州牧就是爲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怎麼能強拆他們的房屋呢。按你的意思城裡已經人滿爲患,那爲什麼不擴建城池呢?”
蒯良起身回道:“主公,擴建城池談何容易,首先這襄陽城郊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徵收就需要一大筆錢。還有修建城牆,開挖河道,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襄陽城負擔不起啊。”
劉欣想想也是,自己手上還真拿不出多少錢來,只得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擴建襄陽,修建宅院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襄陽、樊城、新野這三地經營好,等各郡太守的回信來了,咱們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衆人各自散去,劉欣一個人坐在大廳中,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現在自己手下人才倒是不少,卻要兵沒兵,要錢沒錢,空有滿腹抱負,卻沒有用武之地。
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門外的飛虎親衛來報,郭嘉來了。劉欣大喜,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只要將他的母親留在襄陽,就不用擔心他以後不爲自己效力。
其實,郭嘉勸了母親一晚上,這才說動她同意來襄陽暫住,又收拾了兩天,比劉欣晚了三天才從潁川出發,但劉欣繞過博望坡,耽擱了三天時間,所以郭嘉只比劉欣晚到襄陽一天。
劉欣第一次見到了郭嘉的母親林氏,一眼便看出這是一位有着傳統美德,能夠吃苦耐勞的典型鄉村婦女,十幾年如一日地獨自撫養幼子,含辛茹苦,任勞任怨,才三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卻已經像四旬有餘了。
林氏得知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就是荊州牧劉欣,趕緊施禮道:“民婦給大人添麻煩了。”
劉欣滿面微笑地說道:“郭大嫂這說哪裡話,你到了這裡,就當作到自己家一樣,我這就讓夫人給你安排住處。”
林氏推辭道:“民婦不敢有勞大人,只求大人爲民婦找一間芧舍,民婦自去攬些活計謀生。”
劉欣對林氏更生敬意,說道:“你既然來到這裡,哪能再讓你受苦,那我可要挨郭兄弟的罵了。再說了,我現在是人多事少,你再攬什麼活計,那不是和別人搶飯碗嗎。”
郭嘉奇怪道:“劉大人,你初到荊州,需要做的事情應該很多才對,怎麼會這樣呢?”
劉欣便將剛纔大家議事的情況告訴他。
郭嘉沉默片刻,突然說道:“劉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欣把着他的手,說道:“你我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郭嘉正色道:“劉大人,現在天下暗潮涌動,據我推算,不久將要大亂。”
劉欣聞言大驚,沒想到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不是知道他是歷史上的名人,不然真要懷疑他也是穿越過來的。劉欣愣了愣神,說道:“兄弟何出此言?”
郭嘉面現憂色,說道:“現在天下的土地十之**都在士族世家手裡,百姓辛苦勞作一年,所得收成尚不足填飽肚皮,一旦遇到災害,更是朝不保夕。而近些年,朝廷賣官鬻爵,各地官吏橫徵暴斂,百姓的生活越加艱難。去年北方一場大旱災後,許多地方官吏就已經不遵朝廷號令,各自爲政,連稅收都懶得上繳。就拿荊州來說,我估計,能聽大人的號令調兵前來襄陽的不會超過兩個,這些太守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郡之主,怎麼會容忍自己的頭上再多道箍。”
劉欣見自己擔憂的事全被他說中了,暗自歎服,說道:“想不到兄弟不出門,卻知天下事。實話實說吧,我也有個不祥的預感,北方將有大亂。前段時間各州流行太平道,這個便是禍亂之源,不調各郡精兵,我擔心襄陽難保啊。”
郭嘉“霍”地站起身來,說道:“大人切不可過分依賴各郡兵馬,應當立即募兵,組建自己的軍隊,就算不爲了應付太平道,等到將來大亂之時,進可平定天下,退可保一方平安。”
劉欣從郭嘉的話中,已經聽出他是一個胸懷大志的人,這樣的人才自己無論如何是不會放走的。打定了這個主意,劉欣趕緊叫人將林氏安頓好,這才送郭嘉離去。忙完這一切, 劉欣重新召集部屬,說出了募兵的想法。
蒯良起身說道:“回主公,襄陽一帶的人們生活富足安逸,恐怕沒有多少人願意當兵,召募可能會有些困難。”
劉欣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果斷地說道:“既然募兵困難,那就徵兵,按戶抽丁,先徵兩萬士兵。徵兵的事就請蒯先生兄弟和蔡縣令負責,徐晃、張飛、趙雲三人負責訓練,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分頭行動吧。”
等他們六人出去,蔡邕問道:“主公可有什麼事要交與老朽去辦?”
劉欣十分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這個老學究會主動要事做,想起郭嘉、韓戲這些人才,頓時有了主意,於是說道:“伯喈先生,我想在襄陽建一座像潁川那樣的書院,再起還沒有找到地方,不過以後會解決的,到時就請先生擔任院長一職,還請不要推辭。”
蔡邕慨然應允,興高采烈地去了。劉欣又吩咐典韋、許褚二人帶領飛虎衛,負責州牧府和各位大人的安全。
劉欣一番忙碌,馬芸也沒閒着,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將州牧府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急需修繕的地方,明確了防火防盜的重點,這些可是她的老本行。又對各個院落重新進行了分配,劉欣那五個兄弟都分到了單獨的院子,還派去了婢女奴僕。
忙碌了十多天,轉眼就到了二月。強行徵召的兩萬名士兵在徐晃等人的帶領下進行着基礎的軍事訓練。因爲沒有足夠的資金,所以這些人看上去和農民也差不多,不要說像樣的衣甲,就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幾件。幸虧當時從張世平那裡買來的數千斤鑌鐵,劉欣沒捨得留在河間,也帶到了襄陽,召募了一些鐵匠,打造兵刃。至於馬匹,在荊州一帶就更難收購了。
而發往各郡調兵的命令如石沉大海,連浪花都沒有濺起一滴,顯然不僅褚貢,其他各郡太守也都沒有把劉欣當盤菜。
馬芸卻將州牧府管理得井井有條,後花園也被整修一新,幾家的女眷和孩子閒暇時也可以有一個休息遊玩的好地方了。
劉欣現在發現在荊州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甚至比在河間時還要艱難得多,最大的問題就是手上沒錢,士兵是徵召來了,糧餉還不知道在哪裡。如何才能讓各郡太守低頭呢?難道只有通過武力來解決嗎?
劉欣心中煩悶,不知不覺竟也走到了後花園來。花園裡,一些樹木剛剛發芽,地上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已經迫不及待地綻開了笑臉。
馬芸正與卞玉在池塘邊的亭子裡說笑,遠遠的見到劉欣,趕緊迎了過來,見他一臉苦悶,笑着說道:“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來欣賞欣賞我的勞動成果。”
劉欣正在沉思,擡頭見是馬芸,也不由笑了:“恩,不錯,你可以去當園藝師了。”
馬芸推了他一把說道:“哼,言不由衷。噢,對了,有件事,想求你幫幫忙。”
劉欣奇怪道:“咱們夫妻之間還有什麼求不求的,有事你直說就是了。”
馬芸臉色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我求你,是蔡家那個小姑娘。你看能不能去和蔡老先生說說,退了衛家那門親。你幫他救了琴,他一定能聽你話的。”
劉欣也正色道:“老婆,不是我說你,你可別多事啊。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況蔡邕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做不得。”
馬芸聽劉欣拒絕,正要發怒,卻聽外面有人大聲喊道:“報!啓稟主公,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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