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坐的都是萬老、孟德志、朱廣謙等一衆大佬。
程旭遠作爲這一次的主角,也坐在這一桌。
此時的他,面孔也有些發紅。
因爲剛剛的時候,萬老讓他給同桌的衆人敬杯酒,也算是讓衆人對他再認識一下。
這一圈酒倒下來,程旭遠覺得自己最少喝了二兩酒。
就在他坐下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就見又有幾個人走過來敬酒了。
“萬老,我給您介紹一下,這都是我們文協的後備力量,這位是杜子成,現在在曲協;這個是沈玉樹,現在在……”坐在孟德志旁邊的老者,笑着介紹道。
聽到介紹,程旭遠的目光看向了沈玉樹。
作爲這次研討會的主角,程旭遠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萬老等重要來賓的身上。
對於文協找來的這些活躍酒桌氣氛的同事,他真的沒有留意。
沒想到,沈玉樹竟然也在。
此刻,沈玉樹正端着酒杯站在萬老的身旁,倒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
幾分鐘之後,沈玉樹等人,就依次和主桌的衆人喝了幾杯酒。
“這位相信你們也都認識,他就是徐凌雲,也是這次的主角。”
“以後啊,你們少不了打交道,來,一起幹一杯。”帶着沈玉樹等人過來的中年男子,手指着程旭遠介紹道。
“徐老師,您的《當幸福來敲門》,我看了好幾遍。”
“說實話,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歡。”
“能夠在這裡見到您,非常榮幸。”
“我敬你一杯!”站在最前方的杜胖子,第一個朝程旭遠舉起了酒杯。
面對杜胖子的敬酒,程旭遠笑了笑道:“謝謝您對我作品的喜歡。”
“您也別叫我徐老師,我比您還小呢。”
“大家要是願意,就叫我程旭遠。”
“畢竟以前,我們也是同事。”
程旭遠說話間,舉起酒杯道:“我以前在城南區文化館上班。”
“這一次大家過來幫忙,我心裡非常感激,咱們共同乾一杯吧。”
看着程旭遠舉起的酒杯,老杜笑着道:“旭遠,伱既然這樣說,那我就不矯情了。”
“來咱們乾一杯!”
“祝旭遠的作品越來越好!”
隨着酒杯的舉起,衆人紛紛舉杯,將自己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玉樹此時,心中充滿了異樣。
被衆星捧月的人,是程旭遠,而他只是衆多星星中的一個。
這種變化,讓他有一種不願意接受的感覺。
但是這種變化,又是真實存在的。
“旭遠,你先忙,我們先過去了。”杜胖子把杯中酒喝下去之後,朝着程旭遠說道。
程旭遠笑着和杜胖子說了兩句話之後,就朝着站在一邊,神色有些恍惚的沈玉樹道:“玉樹哥,好久不見。”
沈玉樹沒有想到,程旭遠竟然直接和他打招呼。
愣了一下之後,趕緊讓自己平靜下來道:“好久不見。”
程旭遠道:“玉樹哥,現在太忙,咱找個時間再聊。”
也就在程旭遠說話的時候,萬老已經站起了身。
能夠堅持到現在,對萬老來說,已經是破天荒了,現在酒席已經進行了一半,他也要先走了。
程旭遠當下匆匆和沈玉樹作別,然後跟着鄒燕來等人去送萬老。
沈玉樹實際上也想去送,但是他心裡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送客的資格。
所以在萬老離開大廳之後,他就開始了自己的任務,陪着同桌的劉新悟等人一起喝酒閒聊。
因爲萬老等大佬的離去,酒會就輕鬆了不少。
一些熟悉的作者編輯,更是聚集在一起,開始暢談。
五分鐘之後,當送走萬老和孟德志等人的程旭遠等人重新回到宴會廳的時候,很快就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作爲這次研討會的主角,程旭遠免不了要對衆人的到來表示感謝。
在趙進九的陪同下,他端着酒杯,和一個個來賓碰杯。
很快,程旭遠就有了酒意。
雖然之前,程旭遠已經下定決心,少喝酒。
但是此時此刻,他再次感受到了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半小時之後,程旭遠就來到了沈玉樹等人的一桌,他在對衆人表示感謝的時候,劉新悟端着酒杯道:“旭遠,人家都說,咱們兩個很有緣分。”
“我覺得也是。”
“不但是因爲咱倆的作品,更因爲咱們之前的見面。”
“一場文藝匯演,幾千名觀衆,咱倆坐在一起,你覺得這緣分淺嗎?”
程旭遠此時腦袋還算是清醒,他笑着道:“緣分是不淺,這一次多謝劉老師對我的幫助,我敬您一杯!”
劉新悟舉起酒杯道:“旭遠,你和我喝酒,怎麼都行。”
“但是不能說幫助。”
“那就太見外了。”
說到這裡,他舉起酒杯道:“咱倆之間的交情,難道我請你幫我一下,你會不幫嗎?”
這話說的,好像有問題啊。
心裡雖然疑惑,但是表面上,程旭遠也只有道:“自然不會。”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絕不推辭。”
沈玉樹喝了有四五兩酒,雖然有點頭髮懵,但是並沒有暈。
此時他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程旭遠不會被劉新悟這話給套住吧。
就在他心中疑惑的時候,就聽劉新悟笑着道:“旭遠,有你這句話,咱倆一定要多喝兩杯。”
說話間,他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然後笑着道:“我現在,還真的有一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我們出版社正在籌辦一個新的文學雜誌,現在還缺少幾篇壓軸的大作,我這些天可是愁的睡不着覺。”
“旭遠,你既然能夠這麼快寫出《渴望》,不如幫我寫一個作品吧。”
“最少中篇,兩個月的時間。”
聽到這話,程旭遠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自己就來倒個酒,聊個天兒,啥還沒有幹呢,竟然遇到了約稿。
這個……
不但程旭遠發懵,趙進九也有點發懵。
畢竟,他還在這兒呢!
他們《燕京文藝》請的酒還沒有喝完呢。
這喝着《燕京文藝》的酒,挖着《燕京文藝》的人,這事兒辦的,有點太不地道了吧?
雖然和劉新悟的私交還可以,但是這種事兒,他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忍。
如果這種事兒也能忍氣吞聲,那別人會怎麼看自己!
“新悟,今天是旭遠的重要日子,你的事兒回頭再說!”趙進九毫不客氣的朝着劉新悟道。
可惜,劉新悟像是耳朵出了問題,愣是沒有聽見。
他拉着程旭遠道:“旭遠,如果你覺得我一杯不夠,我連喝三杯,但是這個忙,你一定要幫。”
程旭遠雖然醉眼朦朧,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劉新悟端起一杯酒喝下去之後,看着無動於衷的程旭遠,接着道:“我們按最高標準給稿費。”
“還有,改稿的補貼,我們也會給你最高的。”
聽完這些,看着再次準備喝酒的劉新悟,程旭遠趕忙道:“新悟,大家都是朋友,你這不是見外了嗎?”
“來,咱倆乾一杯。”
“這個忙,我一定幫!”
看着程旭遠舉起的酒杯,劉新悟心說,我在這兒猛勁的灌酒,豈不是白費功夫了?早知如此,直接說稿費了!
站在一旁的趙進九一臉的無奈,等劉新悟坐下之後,他朝着劉新悟道:“新悟,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幹事的!”
“程旭遠是我們的作者,你這,當着我的面兒挖牆腳,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着有點義憤填膺的趙進九,劉新悟雙手抱拳道:“趙組長,我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嘛!”
“我們要創刊成功,那就需要一批重量級的作品。”
“所以你老兄就當幫兄弟一次忙。”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殺人不過頭點地,而且劉新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更何況此時,他還要陪着程旭遠給來賓們敬酒。
所以他只能哼了一聲,算是揭過了這件事情。
劉新悟看着離去的趙進九,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麼說,只要程旭遠答應幫忙寫一篇稿子,他這次就算來得值。
對於《燕京文藝》雜誌社來說,這次的座談會,除了有自家當紅作者被約稿的瑕疵之外,其他的環節都是非常圓滿。
酒足飯飽之後,與會的嘉賓家在燕京的,就各自回家了。
遠道而來的,則來到《燕京文藝》編輯部用來改稿的宿舍暫住。
至於鄒燕來等編輯來說,則也可以鬆一口氣,給自己放半天假。
而幾個喝多的人,同樣被攙扶着去了編輯部的宿舍。
這之中就包括程旭遠。
雖然程旭遠想要把持住量,但是這次的座談會,本身就是爲他揚名。
在這種情況下,不覺就喝多了。
張德寧招呼着小劉攙扶着他,一邊走一邊嘟囔道:“程旭遠,你就是有點飄了!”
“被人一捧,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現在好了,這作品研討會剛一開完,就欠了人家一篇小說,你說說你,啥時候能不讓我操心啊!”
有點發懵的程旭遠,根本就聽不清楚張德寧的嘮叨。
而沈瑜墨跟在程旭遠的身後,也不多說。
很快,就來到了宿舍,將程旭遠放下的小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德寧姐,我也有點頭暈,先回家了。”
張德寧擺了擺手道:“去吧,你別在這裡給我裝醉,你以爲我不知道啊,你是急着去找你對象呢。”
“快去吧。”
等小劉離去之後,張德寧就朝着沈瑜墨道:“瑜墨,咱倆也回去吧,沒有一下午,他們幾個都醒不過來。”
沈瑜墨道:“他……他們沒事吧?”
“就是喝醉了,能有什麼事呢?”張德寧正要說話,就聽到下面有人叫自己,答應一聲,就匆匆的走出房間。
沈瑜墨也準備跟着走出去,可是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在她回頭的剎那,就看到程旭遠躺在牀上,呼呼大睡,那模樣,看上去睡的不是一般的香。
他的眉眼,看上去是那樣的熟悉。
卻又是那樣的陌生。
沉吟了剎那,沈瑜墨在程旭遠的牀頭放了一杯水,這才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