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語氣倒是真誠,因爲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孟老太發現真的只有吳青梅和孟珍珍靠得住。
可惜,她們現在兩個人都不在她的身邊了。
“你弟弟他成績不好,我看你在給村子孩子補習,能不能也幫你弟弟一塊兒給補補啊?”
“你放心,別人給你多少錢,我也給你,不會讓你吃虧的,”孟老太見她不說話,故意道。
其實她老早就打聽過了,補習一個月是兩塊錢,每天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錢不多,還留出了時間給孩子們幫家裡幹活,所以一般人家只要對孩子不差的,都樂意花這兩塊錢。
孟珍珍正想着如何拒絕,一聽孟老太這樣說也顧不得別的了,只連忙道,“奶,我咋能要你的錢呢?你快別說這樣的話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孟老太驚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珍珍啊,你可真是個好孩子,不枉費我以前對你那麼好。”
孟珍珍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苦笑了一聲,當作是默認了。
孟老太見自己的目的達成,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笑眯眯地揹着手回去了。
等到孟悠悠回到家的時候,卻沒見孟珍珍,一問吳青梅,才知道人壓根沒有回來,所以不由得有些納悶了。
這要是後世,還讓人怪擔心的,畢竟快天黑了又是個女孩子,但是在這個年代,又是在村裡,大家夥兒都認識,整日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孟悠悠倒不咋擔心,只覺得奇怪。
又等了好一會兒,吳青梅把飯菜都端上了桌子,孟珍珍的人才出現。
孟悠悠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問道,“姐,你哪去了?”
她比自己先回來,按理說應該早就到家了,偏偏人到現在纔出現。
孟珍珍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敢面對她的視線,但還是咬着牙道,“剛纔在路上碰到奶了,她讓我同意給曉榮一塊兒補習。”
孟老太走之後,她纔想到孟曉榮過來補習,孟悠悠肯定不大樂意,他們從小就不對付。
孟珍珍想要去孟家找孟老太,可是又擔心自己過去反而不討好,所以在那裡猶豫了許久,回家自然就晚了。
孟悠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已經答應了,想了想覺得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勸慰道,“沒事的,來就來唄,難不成我們還怕那毛孩子不成?”
孟曉榮今年十來歲,也是剛好讀五年級的年紀,在孟悠悠的心裡,真沒啥可擔心的。
孟珍珍的笑容有些苦澀,知道她是在勸慰自己,想了想決定道,“曉榮就讓我來教吧,省得你們之間有矛盾。”
孟曉榮被孟老太和張桂琴嬌慣得沒邊了,整個一小霸王,在孟家幾乎是無人敢惹,所以孟珍珍也擔心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孟悠悠到時候受了委屈就不好了。
“成,”孟悠悠無所謂的說道。
再差勁的學生她都見到過,還在意孟曉榮這樣只會窩裡橫的小孩?
如孟悠悠所料,孟曉榮真的不是一個好學生,這種好不是說成績不好,而是可以說是品行不好。
她和孟曉榮沒有相處過,對他的認知只來自原主的記憶,印象中的孟曉榮一度以欺負原主爲樂,經常性的惡作劇,所以原主很多時候放假都不想回家。
可即便如此,孟曉榮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並沒有收斂,因爲不管他如何的過份,也不會有任何人責怪他,哪怕是說一句重話也沒有。
想到這兒,孟悠悠忍不住更加的同情原主了,當初絕望的選擇跳河輕生,或許不僅僅只是因爲和張一刀訂親的事,而是這許多的點點滴滴匯聚成河,最終擊垮了她。
“珍珍姐,我把曉榮交給你了啊。”
正當孟悠悠感慨的時候,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轉過身來看了眼,倒是笑了。
孟曉萍故意不看孟悠悠,將她視爲空氣,只是和孟珍珍說話,這副模樣像是三歲的孩童一般,幼稚得不行。
孟珍珍看了眼站在孟曉萍身後到處打量的孟曉榮,眉頭皺了皺,“行,你把他放這兒吧。”
誰知孟曉榮一聽這話,立馬樂了,幾步就跑到相熟的小夥伴跟前,“早知道你也來這裡了,那我也要早些來就好了。”
放假在家他正愁沒有玩伴呢,這裡有好幾個他平日裡經常一起玩的夥伴,此時自然是開心的不行。
被他拉住的人是杜春霞的兒子孟兵兵,因爲張桂琴和杜春霞關係很好,兩人經常走動,所以孟曉榮和孟兵兵的關係也不錯。
孟悠悠一直在觀察着這邊的情況,見孟曉萍放心的轉身要走,連忙起身呵斥道,“孟曉榮,你的座位在在這裡,趕緊過去。”
孟曉榮看了眼她手指的座位,不滿道,“我要坐在這裡,纔不要去那邊。”
說着就把書包往地上一放,直接和孟兵兵擠在了一條板凳上,兩個人低着頭繼續說笑起來。
孟悠悠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見只有孟兵兵看她一眼,而孟曉榮壓根都不帶看她的,冷笑了一聲,“我再說一次,回你自己的座位去。”
聲音不大,但是站在門口還沒有離開的孟曉萍依舊聽得很清楚,而且以她對孟悠悠的瞭解,她知道孟悠悠肯定是生氣了的。
孟曉萍的腳步頓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孟曉萍有心想過去勸他,只不過還沒等她走過去,就看見孟曉榮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大吼道,“我說我要坐這裡,你是不是聾子啊?”
他吼完之後,有些得意的看着孟悠悠,以爲她會像以前一樣,黑着臉走開,沒想到孟悠悠走開是走開了,只不過手裡還拿着他的書包。
孟曉榮親眼看着孟悠悠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隨即自己的書包被扔在了院子裡,有些不可置信,隨即便怒氣衝衝地跑過去站在孟悠悠面前,“你敢扔我的書包?你是不是瘋了?”
以前,孟悠悠從來不敢碰他的一根手指頭,哪怕是她自己的東西,只要孟曉榮想要,最後都會變成他的。
不管何時,不論是否在家,孟悠悠從來對他只有順從,甚至比他媽對他還要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