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姐弟不姐弟的,不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關係再好就那樣,沒看悠悠她爸和她大伯麼?那還都是孟老太生的呢,”吳青梅壓根不怕人生氣,直接道。
村裡人誰都知道江豔和張桂琴兩個人的關係惡劣,三天兩頭的打架,連累着孟貴和孟富兩兄弟見面也像仇人一樣,互相埋怨。
所以吳青梅這話說的,簡直是戳人心窩子,江豔的臉立馬就變了,正準備再說話堵她,就看到孟悠悠和孟珍珍騎着自行車回來了。
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下去,臉上重新堆了笑意,主動打招呼,“珍珍,悠悠啊,你們回來了啊?”
孟悠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着站在一邊的孟貴,“你們這是提前來還我們的錢了?”
江豔再也笑不出來了,吳青梅那樣拿話堵她,孟悠悠又故意令她難堪,她特地過來這一趟,難道是來找氣受的麼?
孟貴看不下去了,“悠悠,你咋這麼說話呀?”
孟悠悠直接翻了個白眼,“那我該咋說?欠債還錢,都過去半年了,我問一句也不行嗎?”
明明心術不正,還來眼前晃悠,這不是存心給人找不痛快麼?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就算要立牌坊,那也不是這樣子立的呀。
“爸,你也太偏心了,”孟珍珍在旁邊聽得生氣,忍不住道,“我們這還沒去讀大學呢,你就帶着這個女人想來要好處了,有你這麼做爸的嗎?”
孟貴不妨被人看穿了小心思,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不免有些惱羞成怒,正準備說話就見吳青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們走,別搭理他們,”吳青梅冷哼了一聲,說道。
兩個孩子對着孟貴不好說狠話,她卻不怕,離了婚到現在,吳青梅早就不要所謂的名聲了,能護着兩個孩子就行。
孟貴看着她們三個真的就那麼走了,一口氣在胸口堵的慌,指責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被指責的話卻是一句又一句的聽進了耳朵裡。
最近半年以來,捱罵的次數越來越多,罵得也越來越難聽,他知道江豔這是日子過得不舒心,所以都由着她。
江豔罵得累了,直接把孩子往他懷裡一塞,“嫁給你,真是瞎了眼。”
明明有那麼中用的兩個女兒,結果一個都沒有拿捏在手裡,有福氣擺在那裡,卻沒有那個命去享,也是沒誰了。
孟貴哄着孩子,被他的哭聲給弄得心煩意亂的,嫁給他,是瞎了眼?
……
b市這邊,姜川掛斷孟悠悠的報喜電話之後,收拾好自己,正準備出門去,就聽到了樓下客廳來了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門出去了。
沈可終於見到了人,立馬笑道,“姜川,我是來恭喜你的,恭喜你考上大學了,以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姜川不耐煩,“謝謝。”
這些話這幾天都聽夠了,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尤其的沒必要。
他們不熟,姜川不想聽。
沈可一愣,但臉上還是維持着笑意,“我聽說你在找a省的報紙,我特地幫你帶過來了一些,你看這些能行嗎?”
說着就將手裡的一疊報紙都給遞了過來,擺在最上面的一張正是一篇有關孟悠悠的報道,沈可兩眼不錯的盯着對面的人,就想看看他的表情是否有啥變化。
她的目的很明顯,姜川猜都不用猜,順着她的意思將報紙接了過來,看着孟悠悠的照片勾了勾嘴角,“謝謝,我找報紙是爲了找我對象的報道,想給她留個紀念。”
沈可早就有所猜測,可她一直都欺騙自己是錯覺,等到現在他親口承認了,她也完全不敢相信,姜川有對象了?
那個農村女孩孟悠悠?
姜川說完就直接提腿打開門出去了,也不管背後的人是啥反應。
一路騎着自行車到了單位,消息早就傳遍了,碰到的人都對他說恭喜,姜川心情愉快的迴應別人。
希望很快能因爲別的事再對他說聲恭喜,那個時候他應該更加高興,姜川暗自想着。
辦公室的人見着了他,都挺不捨的,他們知道姜川馬上要去讀大學了,辭職申請已經交上去了,今天過來是來做最後的交接工作的。
姜川在這工作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但是他事情總是辦得漂漂亮亮的,爲人也熱情大方,他們都挺喜歡他的。
誰知道人家突然跑去參加高考了,而且一考就是b市的理科狀元,直接進了b大,也是,這樣的年輕人就應該有更大的作爲。
“姜川啊,你讓我幫你找的a省的報紙,我都找到了,”坐旁邊桌子的張大姐從抽屜裡拿出一疊報紙來,說道,“你要a省的報紙幹啥?你的報道上面也沒有啊。”
姜川雙手接過來,笑着答道,“但上面有我對象的報道呀。”
像人民日報那樣的全國刊他自然能買到,可是一些a省的省級刊他在b市卻不好收集,所以特地託張大姐幫他找一些過來。
當然,更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借她的口讓人知道他有對象,省得有人在背後瞎琢磨。
果然,張大姐一聽就樂了,“報紙上的a省文科狀元孟悠悠是你對象?”
那些報紙她都打開隨便翻了翻,上面刊登的都是關於孟悠悠的事蹟報道,當時她看了還納悶呢。
姜川點頭,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對啊,我們都考上了b大。”
難得的情緒外露,小夥子臉上的笑意都堆不住了,張大姐忍不住想打趣幾句,“你們真是般配啊,郎才女貌,回頭喝喜酒別忘了喊我。”
虧得她想着把自家妹子介紹給他,還好話一直都沒說出口,要不然可就尷尬了。
既然是和孟悠悠處對象了,那說明在回城之前兩個人就在一塊兒了,這一年多的時間感情也沒斷,看來結婚的事沒準還真有譜。
“一定。”
姜川這次是真的高興,迴應也沒剛纔那麼敷衍了,對於他們故意說出來的玩笑話,也只是跟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