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華顯然是知道明軍在臺南繳獲的這筆錢的,因此纔會在項玉還沒用將它用出去之前就開口要這筆錢。其實這個時候從沿海一帶吸納過來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十萬人了,東南沿海一帶的很多百姓在清軍的治下都在艱難生存,這根清廷這個時候的政策有關,尤其是福建一帶地區,這裡這兩年才逐漸平息下來,之前一直是戰亂不斷,加上沿海一帶居民的內遷,許多百姓都變成了流民,這給明軍吸納和轉移人口提供了很大的方便,此時的福建已經被封給了耿精忠,他並沒有意識到人口對於自己封地的發展的重要性,反而對於治下的這股流民感到十分頭疼,因此即使知道有大批流民逃向臺灣,他也是睜一隻眼閉只一眼,但是相鄰的廣東和浙江的情況就要稍微好一點,局勢也比較穩定,加上明軍的人員的擴散還沒有這麼快,所以這兩地的百姓來到臺灣的比較少。
隨着充足的人口的源源不斷的補充,基隆的發展勢必是會越來越快,因此周邊的荒地的開採進度要加快,隨着農田距離城市越來越遠,因此一些村莊也慢慢建立了起來,這個時候還沒有失業率這一詞,但是項玉知道如果社會上的閒雜人等數量過多很容易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件,因此要想辦法將這些人安置下來,原先的農民就讓他們繼續種地好了,漁民則讓他們繼續捕漁去,剩餘的人員可以分派到工廠礦場去打工,年輕力壯的人員可以吸納進入明軍當中,而且這個時候臺東和臺南也都是明軍的地盤了,這兩個地方的經濟發展也需要得到開發,因此適當的向這兩地分流一部分人口也是很有必要的。
發展離不開投資,項玉這個時候有點關心基隆的銀行發展的怎麼樣了,由於陳永華是分管銀行的業務的,因此他便給項玉做了一個仔細的介紹,其實在這個時候,基隆的銀行已經將業務擴大了幾倍了,之前明軍制造了第一批銅錢投放市場後,銀行通過吸儲放貸,將百姓手中的一批黃金兌換了過來,這部分黃金白銀便成爲了銀行準備金,陳永華在調低了原來的準備金率,大量印發了銅錢,甚至是紙幣,由於基隆和明軍的政權比較穩定,前線的戰事也都進展的比較順利,因此銀行的信用情況良好,不擔心貨幣貶值,這個時候商人們通過貸款之後擴大了生產規模,然後對外進行貿易獲得了豐厚的彙報,一些商人選擇將這些利潤用來償還銀行的貸款,另外一些商人則用這些錢擴大了生產規模,用心購置的設備和地產作爲抵押,來換取更大的銀行貸款,因此銀行生產製造的錢不擔心用不出去,加上居民們手裡的錢這個時候大都願意放在銀行裡面來儲存,因此銀行每天的流動額度非常大,這中間的差價也變得十分可觀起來,這也是基隆市政府的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
這一點上面項玉充分發揮了他的穿越人士身份的優點,後世的幾百年的資本發展的經驗都可以拿來借鑑學習,綜合考慮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發展,吸收雙方的優缺點,一方面注重市場經濟,鼓勵和重視農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將經濟要害部門掌握在政府的手裡面,以免逐利的資本家們會因爲利益的驅動而危及國家安全,同時要建立健全完善的監督制度,以免政府部門變得低效貪腐。
項玉對於基隆的商業發展自然是十分滿意的,不過對於商人的一些必要的約束和監督也是十分必要的,由於逐利的天性,資本家們都會想要通過各種方式來獲得最大的利潤,而要實現這一點在提高成交量和售價的基礎上,儘量的壓縮成本也是他們的一種考量,壓縮成本一種是壓縮生產原材料的成本,一種是壓縮人工的成本,這個時候原材料在臺灣的供應量並不大,因此商人們通常會考慮壓縮人工成本,項玉對於這一點十分警惕,於是想到了要成立工人工會,來爲工人的正當權益抗爭。
這些東西都是要慢慢來施行的,兩人討論了很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十分,項玉自己也有點累了,於是便離開了市政署回來了家裡。
他有點好奇,爲什麼今天松下美惠子沒有出城去迎接他,不是說日本女人在丈夫回家的時候都會出門迎接嗎?現在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這樣的,當然項玉也並不是一定要求她必須去迎接自己,既然她沒有去,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項玉在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回到了府上,府裡面比之前要熱鬧一點,似乎是新招了一批下人丫鬟,親兵們被林管家帶到西院去歇息了,項玉自己走進了後院,奇怪的是松下美惠子和小玉兩人此時並不在府內,這一點項玉倒是沒想到,難道是真的有事去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他反身有回到了書房,陳永華已經將最近的一些政事派人送到他的府上來了,有些事情還需要他簽字。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吸引了項玉的目光,商人們從日本帶回了消息,薩摩藩眼下正在擴軍備戰,準備一舉吞併剩下的兩個琉球小國,這件事情被人捅到了長崎幕府將軍哪裡去了,德川家綱大爲惱怒,嚴厲斥責了薩摩藩的大名,但是島津光久並不打算收兵,他今年已經四十六歲,是薩摩藩的第二任大名,他對於德川家族向來不滿,加上這個時候德川家綱又是十分年輕,因此他更是不講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放在眼裡,因此不僅一如既往的擴軍備戰,甚至派出軍艦守衛着與長崎進行通商的航道,以此來要挾德川幕府。
商隊爲了平安通過不得不向島津久光的軍隊繳納“過路費”,但是隨即他們就將貨品的價格提高了一番,還是賣給日本人,搞的江戶一帶的日本居民怨聲載道,德川家綱也大感臉面受辱,甚至決定出兵攻打薩摩藩。
這件事情似乎在歷史上並沒有發生啊,那麼這一仗能夠打得起來嗎?項玉估計最後島津這個老傢伙還是要向德川家綱服軟,畢竟他島津久光手裡面就捏着七十多萬石的封地,怎麼能夠跟直接和間接掌握在全國三分之二土地的幕府對抗,想想也覺得瘋狂。
翻開這件事,下面一封信也令他感到頗有興趣,這是琉球南邊的國王尚令寫給基隆的領主的信,看上面對項玉的稱呼似乎他們還不知道基隆的領導者是誰,只是模糊的稱他爲城主,項玉對此並不介意,只是有點好奇,這個尚令這個時候給自己寫信是爲了什麼?
項玉好奇的打開了信件,尚令在裡面將日本描述的貪得無厭,像一隻吃不飽的惡狼,一直盯着家門口的琉球三國,這個時候北邊的王國已經被薩摩藩滅亡了,南方的兩個國家也是朝不保夕,因此他們決定聯合起來,並且想要聯合着臺灣島上的幾股勢力一起抵抗日本的擴張,項玉看了之後有點哭笑不得,這個人對自己這邊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就想着要聯合自己共同抵抗日本的擴張,而且從信上的內容來看他還不知道臺灣島內目前已經被項玉統一了,而且項玉在之前就有兩個選擇,一是南下攻打樑國,一個就是北上征服兩個琉球國,他竟然還想着要聯合自己,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不過仔細想想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項玉可以口頭上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後派出軍隊參與到島上的共同防禦,然後找到長期駐兵在琉球的藉口,再之後找到機會吞併琉球諸島。
不過目前來看這個先不慌這施行,因爲首先要看一看日本那邊的事情進展會如何,如果島津久光真的那麼不開竅,非要跟德川家綱幹上一架,那明軍也未嘗不能渾水摸魚,趁機攪一下局。
正在項玉認真思考的時候,書房門外走來一人,她停在門口,柔聲說道:“夫君,我可以進來嗎?”
這時松下沒惠子的聲音,而且整個府中也只有她一人會稱呼項玉爲夫君。
“進來吧!”項玉整理了一下案上的文書,並不是這些東西不能給她看,只是今天這幾件事情都牽涉到了日本,項玉不想引起她的無端猜想。
松下美惠子輕輕的推開了門,她的身後跟着一個小丫鬟,丫鬟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松下美惠子結果丫鬟手裡的托盤,對她說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低聲應了一句便退下去了,松下美惠子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帶着笑意,將托盤端到了項玉的案前,說道:“夫君你一定也餓了吧,惠子已經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菜了,馬上就好了,來,夫君你先喝一碗綠豆湯,去去火氣,這天氣實在是太熱,悶在屋子裡面可不好。”
她將托盤放下之後便將幾處窗戶全都打開了,外面的風頓時就吹了進來,項玉之前看得比較專注,並沒有察覺到炎熱,現在被她這麼一說,還真的覺得確實是比較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