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晴一開始有想過借凌平英宣傳電視劇嗎?還真沒有。因爲她不知道凌平英這麼沒腦子。
寫前兩篇抨擊凌平英的文章時,她覺得凌平英應該不會在報紙上反擊。畢竟她是個名人,三四十歲的人了,而她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孩兒。凌平英跟她在報紙上吵架,難免讓人說她沒有風度,跟個小孩兒計較那麼多。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在藉着凌平英的名氣出名呢,一般人不會給她太大的這種機會。
但她沒想到的是,凌平英居然跟她在報紙上脣槍舌戰了起來。這就不怪她了,機會難得,她肯定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呀。
所以顧建國問起來,她實話實說道:“剛開始真沒想借機宣傳電視劇,誰知道凌平英這麼好心,給我創造了機會。”
顧家人聽了都樂了,可不就是凌平英給創造的機會。
“行啦!”顧建國道:“如果凌平英不再報紙上再發表文章說你,你也別再發表文章說她了,事情鬧得太大了也不好。”
顧思晴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她道:“我知道,要是她不再出來咬人,我就當這事兒過去了。”
她是這樣想的,但怎麼都沒想到,第二天《華國日報》發表了評論員文章——《新時代作家思想與責任》。
這篇文章的主要內容是說,改革開放後西方思想進入國內,作家作爲時代思想的輸出者,應該怎樣正確自己的認知,吸納先進思想的同時弘揚我華國文化。
這篇文章雖然隻字未提凌平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批評她過於宣揚西方的思想。
緊接着,國家作協一個非常重要會議,沒有邀請凌平英參加,往年她都是重要嘉賓。這說明她被邊緣化了。這讓她無法接受,她不過是教育下後輩而已,怎麼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她找到了現在作協的會長宴石先生,“您說我哪裡有錯?她在報紙上指名道姓的抨擊我,我難道不能還擊?”
“那她爲什麼抨擊你?她說的對還是不對?”宴石先生道。
顧思晴和凌平英的事情鬧得這麼大,連國家權威報紙都發表了評論員文章,宴石先生當然也知道。
他又道:“先不說你們之間的恩怨是你先挑起來的,就說你之前寫的那些宣揚西方的文章,你說說那些內容有多少是你美化了的?”
“先生,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觀點是不一樣的。”凌平英道。
宴石先生聽了她這話,本來想要勸解的話也不說了,某些思想她已經根深蒂固了。他道:“近幾年總有人說國外的月亮比家鄉的明,但不要忘了離了這個家,你什麼也不是。”
接下來宴石先生就什麼也不說了,凌平英知道在他這裡找不到突破口了,只能起身離開。她走後,宴石先生深深的嘆口氣,開放了是好,但妖魔鬼怪也進來了。
出了岩石先生的家,凌平英找到了戚信厚。當初暗示那些導演不接顧思晴的電視劇,是他們兩個一起。但現在出事的只有她自己。
兩人在一家咖啡館見了面,戚信厚見到他就說:“我的大姐啊,我也沒想到你能進了一個小孩子的圈套。”
凌平英有些懵,她不明白戚信厚在說什麼,道:“我怎麼進了她的圈套?”
戚信厚心裡說凌平英沒腦子,嘴裡卻說:“你想想啊,你什麼名氣,那個顧思晴什麼名氣?你跟她在報紙上對罵,不是幫她出名嗎?”
凌平英聽了他的話愣了半天,她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啊!這幾天她家裡人跟她鬧着,還有顧思晴在報紙上跟她你來我往,她的大腦一直處於興奮又混亂的狀態。
現在戚信厚一說,凌平英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多愚蠢。要是顧思晴一開始在報紙上抨擊她的時候,她選擇沉默,或者發表的文章不那麼針對顧思晴,事情估計不會到現在的地步。
畢竟她比顧思晴大了那麼多,以寬和的態度應對的話,估計大家會站到她這一邊。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你沉寂一段時間吧,讓大家都慢慢淡忘這件事後再說。”戚信厚又道。他這話是真心的,畢竟他們是一個陣營的,他不希望凌平英就此倒下。
“我都想移民了。”凌平英道。
她是真的覺得國外什麼都比國內好,國內太落後,太愚昧。但卻聽戚信厚說:“到了國外你怎麼生活?你的讀者在國內。”
這是最大的現實。
凌平英頹然的靠在椅背上,“我現在已經被作協邊緣化了。”
戚信厚只能道:“慢慢來吧。”
.......
這兩人的談話要是讓顧思晴知道了,肯定會噴他們一臉,掙着國人的錢卻處處爲外國說話,你們哪來的臉?
不過,她現在也有些小煩惱。這次報紙上的幾篇文章,讓她徹底出名了,然後學校的人都知道她是出過兩本書的作者粘豆包了。
現在,她到了學校,走到哪裡都有人關注,還有人拿着她的書跑過來讓她簽名。這讓她一時無法適應,她更喜歡默默的做個普通人,然後悶聲發大財。
在班級門口,給兩個女生的書上籤了名,顧思晴回到自己的座位,曲安怡已經到了。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顧思晴說:“導演昨天誇我了,說我演戲有天賦,還讓我考電影學院。”
“你爸媽怎麼說的?”顧思晴問。
“我讓他們看我明天拍戲,我覺得看完後他們就答應讓我考了。”曲安怡興奮的道。
“那你加油。”顧思晴說着掏出自己的書,曲安怡湊近她又說:“思晴,真的感謝你。”
顧思晴朝她笑了下,“是你自己有這個實力。”
這句話是真的,她其實也就給了曲安怡一個機會而已,有實力的人一個機會足以讓她起飛。
不一會兒老師來了,開始上課。顧思晴認真聽講,一個下午轉眼就過去了。高二的課程還是很緊張的,放了學她拎着重重的書包回家。
路上還是碰到了康元澤,他近來都是在他們家隔壁的隔壁住。不過,兩人雖然路上經常碰到,但基本沒說過話,主要是康元澤這人太高冷。
今天放了學也是一樣,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衚衕,然後到了家門口,顧思晴正要進家門,就聽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顧思晴,我有些數學題不會,你給我講一講吧。”
顧思晴回頭一臉懵,少年,你一個數學年級第一讓我這個中等生給你講題,開玩笑的吧,但是卻見他一臉認真。
而就在這時,從旁邊走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沉穩挺拔,女的二十多歲,溫柔賢淑,小腹還微微隆起,應該是懷孕了。
這兩人走到他們近前,女人溫柔的看着康元澤說:“元澤,這是你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