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說,我聽着呢。”
洪森眼睛一亮,猛地擡起深深低垂的頭,看向周亮。
“我知道梅九峰經常去一家茶樓,您可以去那裡找到他。”
周亮深吸一口煙,繼續說道:“還有他全家是從江水市來到京都。”
“據說他老子是來述職的,會去某市當官,具體我不太清楚。
不過您可以託人打聽下,如果能找到熟人,再找他老子說情,雙管齊下這事就好辦了。”
洪森聽後連連點頭,拿起"大哥大",撥通號碼打起了電話。
沒過一會。
突然,他拿着手機的手,一陣哆嗦。
"大哥大"掉落在了汽車地板上。
“洪董事長,您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周亮看着臉色慘白的洪森,趕忙問道。
“梅九峰他老子現在是魔都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
洪森眼神呆滯的看着前方路面,嘴裡喃喃自語道。
“要完蛋了,我這是踩上個定時炸彈啊!”
周亮和趙總二人聽後,也是同時面色驟變。
一個京都總警局,就是天大的麻煩。
這會又出來個魔都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
而且還是梅九峰的親生父親。
“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洪森六神無主的望着周亮,“你倒是說話呀!”
周亮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你他媽的也真是悲催到了極點!
剛纔那股子狠勁去哪啦?
你不是說還要乾死梅氏兄弟全家的嗎?
不說其他,單單梅九峰這個滾刀肉,就能讓你死一回!
“洪董事長,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咱們先回去。”
周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萬般同情的說道。
“明早您準備好厚禮,我陪着您去茶樓找梅九峰,無論如何先過了他這關再說。”
“只能這樣了。”洪森點了點頭。
駕駛位的趙總,看了兩人一眼。
默默發動着汽車,緩緩駛離京都總警局大門口。
………………
醫院特級病房內。
一旁的萬茜茜,淚眼摩挲的看着病牀上雙目微閉的曹明義。
他渾身上下的衣服,早就被汗水全部浸透了。
可他一聲沒有哼,只是默默忍受着。
孔院長來看望過幾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吩咐護士拿止疼藥給曹明義喂服。
可他說什麼也不肯吃。
就這麼默默硬扛着劇痛。
“明義,好好休息,明早我再來看你。”
神情萬分敬佩的孔院長,朝他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身上的這些疼痛,比起頭部曾經那種萬蟲啄心的感覺。
曹明義自我覺得,還是要差了一點。
“小峰和巧兒都走了吧。”
“他倆都走了。”萬茜茜輕輕擦拭着他臉上的汗水。
“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叫張媽熬了點燕窩粥,你喝點吧。”
曹明義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她點了下頭。
“你躺着別亂動,我餵你。”
萬茜茜拿着盛好的碗,坐到牀邊。
低頭輕輕吹了吹勺子裡的熱氣,又用嘴嚐了下。
“不燙的,慢慢喝。”
一口一口喝着粥的曹明義,目光有些複雜得盯着萬茜茜。
對於眼前這個嬌豔的女人,他起初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目的也很純粹,就是想靠他家族集團在海外的勢力。
爲自己發明的"永不鬆動螺母",賺取巨大利益。
但在後來的慢慢接觸當中,他發現萬茜茜在男女情感方面很單純。
可以說就是一張白紙!
再有自己和靜靜已經離婚了。
心中不免升起想要撩撥萬茜茜的想法。
前世的自己,深刻明白很重要的一點。
無論你和誰在一起做生意,都只僅僅是利益關係。
今天你倆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改天你要是落魄了,對方會不講任何情面一腳把你踹開。
但要是男女合作關係的話,會有所改變。
因爲女人是感性動物,只要你能把控她的內心和情緒。
不但有助於雙方生意上利益的最大化。
而且,萬一有危難。
她會毫不猶豫,不計任何成本和後果的幫助你!
前世的曹明義,不僅是風月場上的高手。
更是能掌控各種女人的情感(時間)大師!
“你總盯着我幹什麼?”萬茜茜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目光。
嬌豔的臉龐上,不由得升起一抹紅暈。
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看過自己。
今天是第一次,目光這麼溫情的直勾勾凝視着自己!
“幫我拿根菸。”曹明義依舊盯着她,輕聲說道。
萬茜茜點點頭,轉身把碗放在桌上。
從煙盒裡抽出根大工字煙,放進曹明義的嘴裡。
又拿起打火機,幫他點着火。
呼!
曹明義深吸一大口,緩緩吐出嘴裡濃郁得煙霧。
“你知道女人爲什麼要結婚?有什麼用嗎?”
萬茜茜聽得一愣,有些詫異得看着他。
“兩人在一起感情好,自然而然就會結婚啦!”
“不是。”曹明義輕輕搖了搖頭。
“爲了傳宗接代,生兒育女。”萬茜茜又說道。
“也不是。”曹明義彈了下手中的菸灰。
“那一定是女人"想開了"。”萬茜茜忽地眉目含情,眸中秋水四溢的看着他。
“都不是啦。”曹明義依舊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說說女人爲什麼要結婚?有什麼用?”
萬茜茜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好奇得看着他。
“聽好了。”曹明義面容嚴肅的看着她,一字一頓沉聲說道。
“女 人 要 結 婚,是 因爲 有 個 鳥 用!”
噗!
萬茜茜直接一口水,噴了曹明義一臉。
哈哈哈……
“你個大流氓,我就知道你又沒安好心,在撩撥調侃我。”
“我沒有胡說八道,說的可全都是大實話。”
曹明義正色看着她,“窩裡沒鳥有什麼用?鳥窩,鳥窩,在一塊搭配起來纔好嘛。”
“你個大色痞!”萬茜茜看着他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大笑着拿起桌上紙巾。
輕輕擦拭着他,滿頭滿臉的口水。
夜靜月圓,窗外涼風,時不時吹拂在病牀上。
坐在椅子上的萬茜茜,久久凝視着昏睡的曹明義。
額頭上纏繞着白色的紗布繃帶。
身體兩側肋骨上放着夾板。
直挺挺的右小腿上,更是打滿了石膏。
她看着看着,無聲的淚滴,順着臉龐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