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白元芳納悶道。
“沒事兒,我忽然想起來,那個小雪挺可憐的,我去找她,資助一下。”陸峰說着話走了進去。
前面不遠處坐着一排女生,有些雜亂,像是這幫舞女的宿舍,陸峰走過來問道:“小雪在不在?”
“小雪,有人找你!”
沒一會兒小雪走了出來,看到陸峰的時候,有些詫異,手裡提着個嶄新的書包,裡面還有幾本書。
“翁先生,你找我有事兒?”小雪有些慌亂道。
“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聊會兒。”陸峰說着話掉過頭往門口看,看到左爲民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口,伸手拉着她到角落裡,說道:“你在幾中上學啊?”
“一中!”
“幾班啊?”
“九班!”
“翁先生,你明天來嘛,你真的不用在乎謝總的,他一個月都來不了一趟,恰好今天碰上了,對不起啊!”小雪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擡起頭看着陸峰道:“要不,你先把明天的錢留下,我等着你,你有事兒,我就在那寫作業。”
寫作業?
陸峰看着書包有些狐疑,他確實覺得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爲了上學混跡在這種地方,很讓人感動,可是書包也太新了,書本也太少了。
“可以!”陸峰點點頭,從書包裡拿出一套數學卷子,隨便翻看一頁,指了指上面的方程式說道:“說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思路。”
“啊?”
“這個是....還沒學。”
“你都高三了,還沒學二元一次方程?”陸峰的嘴角已經露出了笑意。
“翁先生,你什麼學歷啊?居然懂什麼方程啊?”小雪臉上有幾分尷尬。
“我什麼學歷不重要,我知道那個謝總肯定沒上過初中。”陸峰說着話嘆了口氣,看着她那張清純的臉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忽然想起了《喜劇之王》裡面柳飄飄的那句話,我如果真的是學生,也不會在這裡坐檯了。
她狡黠的笑了起來,像是一隻小狐狸,把書包一背,朝着陸峰揮揮手道:“客人還等着呢,我先上去了,有緣再見。”
陸峰擺擺手,看着她蹦蹦跳跳上了樓,心裡有幾分失落,說不清楚,就是覺得自己被人耍了,就像是一個濫情的渣男,爲了愛情堅守,結果發現對方是個渣女。
“玩鷹的被鷹啄了眼,媽的!”陸峰罵了一句,點着一個眼,看到左爲民跟白元芳打聽着什麼,說完上車準備走。
左爲民剛走,陸峰就走了出去,說道:“回酒店吧。”
“那人是金三爺那邊的,居然繞開金三爺來找你,也是有意思,他手下的人要造反嘛?”白元芳嘀咕道。
“誰知道呢,現在看見錢都紅了眼睛。”陸峰說着話坐在了副駕駛。
潔白的月光下,車子在飛馳,夜晚有些寒冷,陸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吐出的氣也泛着白,伸手搗鼓了幾下空調,總算有點熱氣了。
白元芳還在嘀咕她的事兒,她想要的就一點,廠子的股權,現在她有了百分之四十九,可是還差百分之二,她希望陸峰速度加快一點,這樣倆人就能早點過上幸福的日子。
陸峰什麼都聽不進去,腦子裡只想一件事兒,左爲民把自己抖出去,那就全完了,什麼都完了。
恍惚之間,後面一道亮光通過後視鏡刺眼異常,一輛車忽然並行,當開着車的左爲民看到副駕駛上的陸峰,整個人傻了。
“停車!”陸峰叫了一聲。
猛的一腳剎車,白元芳掉過頭問道:“怎麼了?”
陸峰沒說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左爲民的車子停在一旁,他站在車頭前看着陸峰,把自己從郝經理那得到的消息,全部回想了一遍。
“全是假的,全是你設下的局!”左爲民盯着陸峰說道:“很多人都猜測你去哪兒了,有人說你找任千博去了,也有人說開發新的廠區,沒想到你跑這了,我要是在那待到過年,是不是就直接失去你這個大客戶了?”
“什麼設下的局啊,你太瞧得起我了,左總,好久不見啊。”陸峰走過去打着招呼。
“我是叫陸老闆,還是翁先生啊?”
“還是叫陸老闆,我也不是針對你,就是想自己供貨,穩定點,當初是這麼想的。”陸峰乾脆直接全盤托出。
“大奶牛項目是怎麼回事兒?你已經把白原市弄的一團糟了。”
“玩脫了,鄒雄飛你知道吧,我估計你也想到了,食品原材料加工這個行業,要洗牌了!”陸峰很直白道。
左爲民靠在車頭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煙,寒風中他格外的清醒,立馬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萬年不遇的機會。
“我要發財了。”左爲民笑眯眯的上了車。
“這事兒,不要說,對你有好處,對我也有好處,我隨便低價抄底一家廠子,供自己用就夠了,你也能低價併入,擴展你的廠子。”
左爲民坐在車上,把菸頭甩了出去,陰惻惻道:“我要等他們先把錢砸進去,然後把你賣了,換一筆錢,接着金三爺跟施總、公私合營那些企業肯定打個頭破血流,到時候我再下場。”
“你不是金三爺那一夥兒的嘛?”
“如果不是賺錢,誰他媽跟他一夥兒?我要發財了。”左爲民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陸峰看着遠去的車子,心裡有些五味雜陳,現在真的是亂成一鍋粥,大家都各自打算,到最後誰輸誰贏,他也猜不出來,只能說靠命吧。
本地的資金大量砸進去,必定會造成企業資金困難,陸峰實在不行就多花點錢,砸下去,買個小廠子,慢慢來唄。
回到車內,白元芳看着他問道:“你認識啊?聊什麼呢,這麼長時間。”
“不認識,就是剛纔差點撞上,告訴他以後小心點。”陸峰往後調了調靠背,靠在上面道:“回去吧。”
車子停在酒店停車場,已經是午夜時分,白元芳摘下安全帶,伸手摟着陸峰的脖子。
“有點累了。”
“抱一下都不行啊,我又不是跟你在車裡幹什麼。”白元芳看着他臉色不好看道:“怎麼?唸叨那個小雪啊?是不是要去學校裡捐助啊?培養個跟你一樣的大學生。”
“她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上個毛大學。”陸峰推開車門道:“就是心情不好,早點休息。”
白元芳鎖好車,追了上去問道:“二元一次方程是什麼啊?”
左爲民回到了家,臉上寫滿了興奮,躺在牀上還在琢磨其中的門道,他已經知道了太多別人不知道的,擁有了比金三爺、施總、錢中南更多的先機。
等到這幫人把現金流全砸進鄒雄飛設置的黑洞之中,就輪到他出手了。
這一夜很多人睡不着,金三爺想着這件事兒對自己的機遇,錢中南後悔被謝總攪和了一下,合同沒簽成,本來今晚籤的是一個保障合同,確保自己不會在未來大奶牛項目裡被完全擠出來。
白元芳也睡不着,她看着身邊這個曾經她認爲的清純大學生,現在感覺這人看不明白,琢磨不透,好像有什麼事兒似的。
第二天一早,陸峰就醒來洗漱,去樓下吃了早飯,今天上午十點,大奶牛股權募資項目就要落地,他也受邀去現場。
陸峰換上了西裝,生怕出什麼意外,決定還是提前去,至少能跟鄒雄飛交流一下,確保事情在可控範圍內。
“不是十點纔開始嘛?這麼早啊?”白元芳看着牆上的時間,又看了看打扮帥氣的陸峰,心動不已,撲在他懷裡道:“時間早呢,你昨晚都沒有.....”
“好了,忙完了,有的是時間,我自己開車去。”陸峰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虎頭奔是租的,至於那些僱來的保鏢,跟在屁股後面一大羣,太顯眼了,白元芳就沒有繼續僱傭。
陸峰忽然看到後面一輛車超了過來,當看到開車的是昨晚的謝總,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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