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峰電子董事長被抓的消息猶如一股颶風一般席捲了本地商界,只要是跟佳峰電子沾點邊的產業,都開始四處打聽消息。
佳峰電子若是出什麼事兒,牽連的產業鏈就太大了,本土企業最少也得有十幾家直接停產,還不算終端的銷售人員。
這種情況下,不要說陸峰沒罪,就算是身上真有事兒,也都是先拘起來,然後穩定當地企業,接着才慢慢的對外放出風聲。
黃友偉一個電話把崔秘書叫了進來。
崔秘書站在辦公桌前,看到黃友偉臉色不好看,問道:“您有什麼事兒?”
“陸峰被抓了,知道嘛?”黃友偉問道。
“聽說了,不過好像是傳喚,昨天晚上大富翁二樓發生惡劣械鬥,十幾個人住院,影響非常不好,抓到的主犯供述稱,跟陸峰有關係,叫過去問一下。”崔秘書給自己撇清關係道:“我想着就是傳喚,所以沒跟您說。”
“可是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被戴上銬子拘押走的,這事兒誰辦的?”黃友偉質問道:“不知道佳峰電子在本地的影響嘛,那些沒來的企業怎麼看?”
崔秘書頂着罵說道:“是城南的馬俊濤辦的。”
“城南?”黃友偉對於本地一些私底下的事情還是瞭解不少的,這件事兒不用問也知道跟狄明德有關係,還是物流行業的事兒鬧的。
“既然是傳喚,我現在出聲好像也不太合適,是吧?”黃友偉把面前的文件夾丟在一旁,靠在椅子上道:“好像顯得我跟陸峰穿一條褲子似的,這個時候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他心裡也有數兒。”崔秘書低聲道:“隱忍嘛!”
“去吩咐狄明德,昨晚惡性械鬥由他負責,舉一反三,對於本地的一些閒散人員進行一次整頓。”黃友偉吩咐了兩句,不再多說什麼。
其實這就是個流程而已,這話到了狄明德的耳朵裡,他感覺黃友偉就是認慫了,黃友偉就是想安安穩穩等到省裡開會。
審訊室內,陸峰被強光燈照射着,看了一眼自己周遭的環境,陸峰靠在那說道:“這叫傳喚?你們是不是對傳喚有什麼錯誤理解?”
“別那麼多廢話,我就問你,你認識王晨東嘛?”
“有印象,可是又不知道是誰,你也知道,我接觸的人多,身邊最多的時候一天來來回回幾百號人都有可能。”陸峰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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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對面的審訊人員拿起了王晨東的一張照片。
“不認識。”
“你給過他錢嘛?”
“我都不認識,怎麼給他錢?我錢多的啊,到處撒錢?”陸峰笑了起來,說道;“我要是這種性格,應該先給你撒點錢。”
“嚴肅點,沒跟你開玩笑。”
“你爲什麼把錢放在人民公園獅子嘴裡?”
“我都說多少遍了,我沒給錢,你這人怎麼有罪推理呢?”陸峰很是無語。
“那你解釋一下,王晨東怎麼有你的電話號?據他供述,你是在一次偶然中........。”對面的人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我看到路邊有人打架,下去後就掏一萬塊錢,我錢多燒的啊?”陸峰說的自己都樂了,笑着道:“稍微想一下,都覺得不可能,這個事兒就不成立,不現實,至於有我辦公室電話號,那個號我是印在名片上的,到處發。”
“你是不承認僱人打擊競爭對手了?”
“你這簡直就是...就是無中生有嘛。”陸峰很是無奈道。
“你少跟我在這耍花招,你吃飯了嘛?”對方朝着陸峰問道。
“吃了。”陸峰迴答道。
“昨晚在哪兒?”
“參加商會聚餐!”
“昨晚睡覺洗臉了嘛?”
“沒洗啊!”
“幾點睡的?”
“十二點多吧。”
“下午幾點把錢放進獅子嘴裡的?”
“我...我沒放。”陸峰看着他倆表現的欲哭無淚,說道:“就因爲有我的電話號,你們就認定了,咬死了,對吧?”
對面的兩人很是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王晨東已經交代的清清楚楚,也給他看了陸峰的照片,他百分之百的確認就是陸峰,然而現在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種審訊方式是最常見的問詢,剛開始問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你的大腦此時處於放鬆狀況,對於這些事情都是脫口而出的真話,可是問着問着,突然穿插一個關鍵問題,腦子剎不住車就禿嚕嘴了。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時間,換了三波人審訊,陸峰的嘴嚴格的很,好像那段記憶從他腦子裡刪除,最後他乾脆不說話了。
馬俊濤做夢都沒想到,陸峰居然還有抗審訊的本事,外界對於佳峰電子董事長被抓已經開始鬧騰了起來,同時有些記者媒體給這邊打電話。
他在辦公室內衝下屬發着火,恨不得進去狠狠收拾一頓陸峰,可是萬萬不能,陸峰在這少一根頭髮,那就真的出大事兒了。
狄明德收到黃友偉打電話後,第一時間給馬俊濤打電話。
“怎麼樣?”
“沒有證據,他的嘴嚴的很,除了一個他辦公室電話號外,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我跟幾個老刑偵聊了一下,陸峰早就盤算好了一切,尤其是在找一個路邊毫不相干的人做這事兒,倆人就接觸過一次,根本沒有相應成套的線索。”馬俊濤有些頭疼道:“我想多留他一段時間,行不行?”
“留多長時間?”
“一個禮拜吧,撬開他的嘴。”
“不行,絕對不行,最多兩個小時,你沒有權力拘留他,黃友偉已經給夠我面子了,這件事兒先這樣,總不能爲了郝家三兄弟,把我摺進去吧?”狄明德陰沉道。
“好,我明白!”
掛了電話,馬俊濤站起身朝着審訊室走去,推開門朝着陸峰道:“感謝陸總的配合,今天的問詢就到這吧。”
“馬局長!”陸峰擡起頭看着他道:“你這意思是明天還得詢問?是不是我每天在這被問兩個小時?”
“不是的,昨晚發生的事兒太惡劣的,那個傢伙咬住你不放,我也是爲了廣大市民的安全考慮嘛,至於銬子這些,是我們緊張過度了,來給人家鬆開。”馬俊濤笑嘻嘻道:“下面人不懂事兒,陸總多擔待。”
鬆開了一切,陸峰站起身道;“可不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兒嘛,人家動動嘴,你就得跑斷腿,真要出了事兒,萬一被人打斷狗腿,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馬俊濤臉色一暗,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陸峰自顧自的走出了大門,自己打了個車回到了廠區,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衆人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
郝志海原本以爲,這件事兒足以判陸峰一年半載的,沒想到一點事兒都沒有,這讓他格外的不爽。
金蜂物流雖然沒動作,可是陸峰的動作一直不斷,大家都是暗地裡使勁兒,接下來誰倒下,另一家立刻會佔據物流市場。
會議室內,郝志海那張臉難看到了極點,幾個經理坐在那不敢言語,郝志平和郝志鵬也是一言不發。
大家都知道,郝志海憋着一肚子火呢,敢惹他半分,就等着迎接狂風暴雨。
經理胡楊猶豫着道:“郝總,我覺得.......。”
“你他媽覺得什麼?”郝志海瞬間怒目相視,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二話不說擡腳就踹,罵道:“沒看到老子心情不好嘛,你覺得?去尼瑪的!”
胡楊捱了一頓打,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會議室,郝志平臉色很難看,因爲胡楊是他的經理,再坐的這些人,郝志平的人一直都是最受欺負的。
“大哥,事情已經這球樣子了,說個球都沒用,還是從其他方面下手。”郝志平開口道。
“全是你!”郝志海用手指着郝志平道:“你能幹成點啥?你當時要是跟在天霸身邊,這件事兒你就是參與者,至於現在這麼被動嘛,你腦子呢?一天到晚除了球球球,還懂個啥?”
郝志平氣的臉都黑了,低下頭不說話。
“幹啥啥不成,吃啥啥沒剩,要不是看在你爹當年的面子上,拉了你一把,你現在還在村裡種地呢,特殊時期,做事兒動動腦子,幫我分擔一點,別他媽一天到晚就想着錢。”
“去尼瑪的!”
郝志海罵了一句,擡腳把椅子踹倒,直接出了會議室門揚長而去。
郝志海對於郝志平的謾罵一直都是這麼直白,不帶任何裝飾的,郝志鵬則好一點,兩人唱黑白臉,一個負責罵,一個負責哄。
“你也別嫉恨大哥,大哥也是爲了你好,說話是衝了點,心還是好的,咱是一家人嘛。”郝志鵬勸說道:“別往心裡去,這個難關咱一塊過。”
郝志平深吸一口氣,讓心頭活壓下去,朝着郝志鵬道:“你是知道我的,這人就是心大,大大咧咧的,怎麼會嫉恨呢,我都這麼大的人了。”
“那就好。”
郝志平站起身出了會議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先去看了胡楊,帶着他去醫院治了一下。
病牀上,胡楊委屈的直哭,說道:“平總,我話還沒說完,動手就打,三家物流,外面都說是郝家三兄弟,可是咱自己心裡知道,咱就是後孃養的。”
郝志平朝着他道:“沒事兒,大丈夫豈能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