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葉耀東跟葉父照舊出海，今天倒是挺巧的，出門的時候碰到他大哥二哥也一塊。
平常也不知道咋的，大多時候都會一個早一個晚的錯過，只有偶爾會碰上幾次。
剛起牀，大家都沒有什麼說話的慾望，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正好也起來了……”
然後就一塊推着板車結伴往碼頭去。
有的人看到他們漁船上已經堆了樹枝，以爲他們有什麼發現了，擔心被搶先一步，原本已經到碼頭了，紛紛又推着板車回去，生怕落在人家後頭。
有一個回去，就有一堆人回去，大家也都有了點緊迫感。
原本今年一直到現在汛期都沒來，大家都等着急了，正好有人起頭，而且還是葉耀東他們，大家都趕緊跟風。
現在一個個可覺得他本事極了，跟在他後頭照辦，絕對錯不了。
葉耀東他們幾個看着碼頭的村民們跟他們打了幾次招呼，詢問了以後，又推着板車往回跑。
只是扭着腦袋看了幾眼，把柴油機加滿油，又另外買了一桶放船上備用後，他們就出發了。
頭頂上盤旋的小蚊子，隨着漁船駛離也消失了。
天氣纔剛熱起來，蚊子就開始冒頭，尤其是他們鄉下地方，到處都是草叢，蚊蟲也多。
父子倆將船駛到目的地沒多久，也看到有一條船也往他們這附近靠，天黑看不清是哪裡的漁船，船上也只掛了一盞橘色的燈，船頭倒是有兩個手電筒，在那裡照着。
他們也就互不打擾，各自忙活作業。
直到天亮後，兩條船作業的時候，無意中離得近了一點，交匯時看到了，葉耀東才發現是小小跟阿正的船。
兩人原本是在別處捕撈，夜裡也是看着大夥兒都把捆綁好的樹枝往船上搬，所以他們也回家搬了一下，然後往這邊來了。
想說接下去就近捕撈好了，跟東子也能有個照應，萬一碰到烏賊數量多了起來，就可以投放附卵器了。
兩條船都在拖網作業，不能停下來，所以只是在交匯的時候朝對方揚了揚手，打了個招呼。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他們纔將漁船往海島上靠岸，另外一條船也沒多久，就也靠了過來，大家一塊煮了個面吃，又聊了幾句。
“東子，我看這兩天阿財那裡多了不少的江珧，是你下水拔的嗎？”
“白天我們就想問了，就是看着身旁人多，不好問。”
葉耀東肯定的道：“是我下水弄來的。”
“我們想也是你，也就你會下到水裡，這個東西周圍一帶也沒有看到哪裡潮間帶有生長的，去年看到也都是長在水下，就是深度的問題。”
“哎，東子，去年那底下暗礁的鮑魚，今年有沒有長出來一點點？”阿正眼睛晶亮的問，去年他們都嚐到甜頭了。
“咋可能啊，別想了，才一年時間，哪那麼好長的，好長的話，鮑魚也不會那麼貴了。”
葉耀東將碗裡的湯都喝光，碗筷一放，嘴巴拿袖子一抹，又道：“不過既然碰到了，那當然也有好事找你們了。”
“跟去年一樣？”
“一起撈江珧，像去年那樣？”
兩人同時興奮的道。
“是滴，三人輪流下去。”
他們也趕緊將碗筷放到邊上，拍着胸脯高興的保證，“沒問題，我們也是老手了，三人一塊多弄點上來。”
葉耀東前兩天已經下水收了兩天了，但是底下數量太多了，成片都是，他覺得那是他去年沒有發現的地方。
他下水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一個人每天帶上來的數量有限，也沒空一天到晚耗在水裡。
大家一起合作，把海底的一起都弄上來就好了，到時候配合着分配時間，一起撈烏賊。
夜裡各自拖網，上午輪流下水撈江珧，午後烏賊游來下卵，正好捕到傍晚，時間安排的正正好。
吃完午飯，兩人就迫不及待的想下水開幹，但是葉耀東卻跟他們說再去拖一網，等兩三點鐘的時候再下水，節省一點時間還能再拖一網貨，然後輪流一人下去兩趟，正好就收工回家。
他們也都應承下來。
只是沒想到這一網作業了一個多小時，倒是撈上來七八斤的烏賊，比夜裡跟早上加起來拖的四網數量多了不少，夜裡跟早上加起來，總共都沒有十個。
“爹，估計汛期快來了，上午跟夜裡都沒有幾個，午後卻一網撈了七八斤。”
烏賊可都是午後過來產卵到傍晚日落的。 “應該是，夜裡舀了一瓢水，沒看到有閃光點，估計今天夜裡能看到了。你把船開到離海島30到50米之間的距離，找兩個好位置，咱們乾脆把樹枝放下去吧，也省的堆在船上佔空間。”
“嗯，這樣明天出來就能看情況收收看。”
“這會兒都能撈到這麼多，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你等會兒下水的時候，留意一下水草周圍看看有沒有烏賊卵，或者是看一下水底下有沒有烏賊遊過。”
“好，我去開船，這些魚貨先丟在這裡別管了，等騰出手再慢慢整理。”
他們的漁船在靠近海島周圍投放沒多久，阿正跟小小的船也過來了。
“啊，我們正想跟你說呢，剛剛拖了一網，網了四五斤烏賊，夜裡毛影都只看到兩三個，還想過來跟你們說一聲，要麼先把樹枝放下去再下水，沒想到你們已經在幹了。”
“我們剛剛那一網也拖了好幾斤，所以也想着把樹枝放下去，正好都帶出來了，放在船上也佔地方，提前一兩天放下去也沒啥，反正我們也天天過來這邊，不怕浮標被浪打沒了。”
“那我們也趕緊轉一個方向，去海島另一個方向去放，放完我們再下水。”
“好的，你們放完再過來，我這裡投放的數量比你們多。”
“知道了。”
兩條船各自在海島的兩個方向忙活，一個在八點鐘方向，一個在12點鐘方向，葉耀東跟葉父在八點鐘方向位置的周圍投放的差不多後，就開船繞了一圈，看了一下他們投放的位置。
然後算計了一下，發現他們已經預留了位置出來，就繞到四點鐘方向，繼續投放。
大家擴散開來保持一點距離，可能會吸引的更多一點，把路過的烏賊羣通通都留下。
等都投放完，兩條船也一塊駛去暗礁周圍。
葉耀東也把自己的裝備掏出來檢查檢查，然後將他娘給他改的破漁網也拿出來。
別看破了點，髒了一點，還挺好用的，也挺能裝的，裝一個成年人完全沒問題，收上來也不費勁，可以人先上來，把繩子帶上來，系在機器上，再拉上來，省事又省力。
“我先來！”
“我先！”
“我先說的我先！”
“滾蛋，石頭剪刀布！”
兩條船剛一停靠下來，併攏在一塊，這兩個損友就開始爭着想先下去。
“行，那就老規矩，贏的下去。”
“爭什麼？兩個傻鳥，我先下去探探路，看看在哪個方位，確認一下前天做的浮標記號有沒有漂移了？畢竟昨天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浮標移動了沒有，你們在這裡先等着。”
阿正狠狠的拍了一把正握着拳頭準備石頭剪刀布的小小，然後直接出了個布，“老實等着排隊，我贏了，我第二個。”
“啊塞林木，我都沒開始。”
“那是你反應慢！”
“滾蛋！不要耍賴，要點臉行不行？”
“自己磨嘰，看到東子那邊去了，怪誰？”
“不算，趕緊的石頭剪刀布……”
葉耀東纔不管兩個逗逼在哪裡扯淡，檢查過後就熟練的往水裡跳。
此時正是一天中太陽最大最熱的時候，今天又是個超級大太陽，下水後特別的舒爽，他感覺自己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日頭的光亮透水而照射至海底，顯得朦朧又氤氳，他下到水底下後，還真的有看到零散的兩三個烏賊躲在水草叢裡。
頓時心中大定，還以爲今年會突然間沒有汛期，畢竟跟去年比遲了好多天，而他又不記得從啥時候起，烏賊就形不成漁汛。
看了一眼附近海草上掛着的一串水葡萄似的烏賊卵，葉耀東就遊走了，在海底周圍能活動的範圍內，轉悠了一下，才發現昨天一天沒出來，浮標確實偏移了一段位置。
那些江珧在他下來的位置往西再過去二十米左右，他在水底下確定一下位置後，就打算往上浮但是纔剛動了兩下腳，就又掉頭。
不能就這麼空手而歸，白下來一趟，這要是上去了，他可是有CD的，得等一下冷卻時間。
這一趟下來也沒費多長時間，剩下的時間還很充足，他完全可以在水底下轉悠一下，看一看。
葉耀東擺動着腳蹼，朝旁邊的草叢游去，想看看還能不能再有什麼發現？
要是遇不上石斑魚，撿兩條胖乎乎的海蔘也好啊，那麼大個網兜，總不能讓他白帶下來？
他的腳剛落進海草叢裡，就驚飛一小片的小魚小蝦，並且看到有幾個扇貝正在一顛一顛的逃跑，他彎腰下去想撿，卻發現它們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