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身子一縮,越過林間的空地,落在兩個倒地的年輕人身邊,手伸向他們的頭頂,這兩人早已氣絕身亡,果然不錯,頭骨碎成八塊!與段總鏢頭如出一轍!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李龍頭腦中轉開了花,飛龍八拍不只有龍宇空會,這個人也會,而且他還處心積慮地想殺飛雨,殺了飛雨山莊那麼多大還不算,還非殺了飛雨本人不行,既然他要殺飛雨,自然也會殺其餘的八人,龍宇空極有可能是冤枉的,不,一定是冤枉的,別人他不知道,但段總鰾頭臨死之時,身上中毒,是不是也是這種手段?先用這毒斜射入他的腦部,再用飛龍八拍殺之?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機緣巧合出現在這裡,飛雨自然也是同一種死法,死於飛龍八拍之下,沒有人知道他頭部中了毒斜!
黑衣蒙面漢子慢慢醒來,臉上已無血色,他四肢均不能動,卻並是點穴的特徽,面前有三個人,一個俊逸的男人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兩個漂亮的女子一臉的迷恫。
李龍緩緩地說:“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不回答,我殺了你,如果你回答錯,我一樣殺了你!”
黑衣人不出聲,顯然在等待他問話。
李龍說:“任青山、段總鏢頭、益州劉家、中州鄭家、揚州莫家是否是你所殺?”
兩個女子睜大眼睛,這幾家人的被殺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是龍宇空下的毒手,這個人難道就是龍宇空?不可能,龍宇空武功何等高強,怎麼可能被他打敗?但他又是何人。爲何在追查這些人的死因?難道是驚天劍派出來的高手?
蒙面人不答!
李龍冷笑:“你想死?”
蒙面人突然笑了:“你以爲我還打算活?我要死用着你動手?”
李龍點頭:“巫教中人口含毒丸,你有這個能力去死,但既然人都死了,爲什麼就不願意說出事實真相?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麼?”
蒙面男人大驚:“你知道我的身份?”
李龍微笑:“你地散魂斜還插在飛雨的腦袋上,我會不知道你的身份?”
男人輕輕一笑:“你的確是高手。不但武功高,眼神也敏銳,但無論你多麼高都沒用,這個秘密永遠都是秘密!”
李龍微笑:“你真的以爲除了你就沒有人知道秘密?你別忘了飛雨還沒有死!他絕對知道你們巫教的秘密,就象梅莊老人知道這個秘密一樣!”
蒙面男人冷笑:“中了散魂斜,他死定了,大羅金仙也休想讓他說出一句話!”
李龍看着他:“你爲什麼不瞧瞧他?他就躺在你地左邊!”
蒙面男人掉臉,眼睛睜大,飛雨沒有醒。但臉色紅潤。胸脯也在微微起伏,沒有死,天巫散魂斜入腦,片刻命歸九陰。怎麼可能還活着,他人叫:“這不可能!”
李龍微微一笑:“你們巫教有些千奇百怪的花樣,什麼散魂水、散魂斜、銷魂霧我都試過,也沒什麼了不起!你現在應該知道,如果你說出秘密來。與巫教徹底脫鉑,就會有活路,如果執迷不悟,自然是死路一條,而且你們的秘密一樣會水落石出,你最好想清楚!只要飛雨一醒,你就不會有任何機會,我也不可能給你開這個條件!”
男人不答。
李龍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們的陰謀是用‘飛龍八拍’殺驚天劍的舊部,嫁禍龍宇空,挑起龍宇空與飛雲山莊的爭端,但這是爲什麼?”
男人突然說:“你知道很多,但你也有很多不知道!我沒什麼說的,你可以動手了!”
李龍手舉起,遲還沒有落下,蒙面男人大笑:“你不敢動手,是不是你也知道飛雨根本活不了?”
李龍愣住,他的確沒有把握,他可以治好他的毒,但兩寸長地銅斜入腦,飛雨能不能活,就算活得了還會不會成爲白癡,他沒有半點把握,他將飛雨移過來,只是給這個人一個錯覺,他地秘密已經並不具有安全性,他說不說都會暴露,在這種情況下,他纔有可能爲了一線活命之機而透露秘密,李龍實在太需要巫教的秘密了,誰知這個人雖然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很快識破了他的用意。
蒙面男人大笑:“你就慢慢找吧,找到陰曹地府的時候說不定就能……”聲音漸低,突然全身急劇收縮,壯實地身子瞬間成了一張皮,李龍目瞪口呆,這些人對敵人狠,對自己也不差,在他身上居然一無所獲,這個巫教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爲什麼每個成員在被擒的時候都毅然自殺,決不透露一點秘密,它是用什麼辦法讓這些如此輕賤自己寶貴的生命?每個成員都能隨時爲組織獻身,這樣的組織該是何等地可怕?
師姐和玉娟全是石人,她們做夢也沒想到居然能與傳說中地巫教人正面相逢,更想不到巫教如此可怕的組織,他居然在找他們的麻煩,而且看來還收穫了不少,巫教那些讓人間風喪膽的毒藥、暗器在他口中也只有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評價”,這人是誰?
李龍看着飛雨,他突然心裡微微一亮,他今天還是有收穫的,他原來說飛雨知道秘密只是一種猜測,現在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同時也證實了另一件事,梅家老二並不是巫教首領。因爲他已經死了,而巫教依然在活動!
巫教的秘密梅莊主知道,飛雨也知道,其它的驚天幾先鋒會不會也都知道?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說出來,而這個秘密涉及到之人唯恐這個秘密泄露,下手殺了他們。
爲什麼非得借龍宇空之手?難道僅僅是因爲龍宇空武功高強,殺了他們之後沒有大會懷疑是巫教背後搗鬼?
梅莊主死於巫教之手,這件事情已經傳遍江湖,當時莫寒和飛雨家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端,快得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說出任何話,是不是因爲他們也害怕這兩家人知道巫教對梅林出手之後,搶先說出巫教的秘密?在飛雨意外逃脫之後,他們纔不顧暴露的危險,野外追蹤。誓殺飛雨才罷休!
這到底是什麼秘密。爲什麼會有人如此重視?
飛雨腦部的鋼斜已拔出,李龍一邊拔地時候一邊在潛運能量,鋼針拔出,傷口已經癒合。外面看不出什麼損傷,但裡面的腦組織卻不得而知,倒是兩個女子見他從飛雨腦袋上抽出這麼長的一根鋼針,基本上對飛雨還能活不抱任何希望。
飛雨已醒,但他醒來和沒醒好象也沒什麼區別。依然是呆呆地,沒有一句話,突然坐了起來,倒把三人嚇了一跳。
李龍小心地問:“飛雨老前輩,你還好嗎?”
飛雨盯着他:“誰是飛雨?你又是誰?”
完了,他連自己都不認識!李龍慢慢引導:“你是飛雨呀!巫教中人冒充龍宇空殺了你的手下,還用這根散魂斜射入你的大腦,你不記得嗎?”
飛雨呆呆地看着這根斜,突然笑了:“這針真奇怪,怎麼沒有斜鼻呀?這怎麼穿線?”
兩女吃吃地笑了起來。
李龍愣住:“飛雨老前輩,你肯定知道巫教的一些秘密,也只有你知道,你好好想想!”
飛雨站起身來,用一種奇怪地聲音說:“我不叫飛雨,我只是飛龍山下的一個小藥童,我走了!”
起身離開,李龍盯着他的眼睛,他目光中滿是悲傷與淒涼。
他已經走出老遠,沒有回頭,李龍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玉娟說:“你可真厲害,這個人居然真的活了!”
師姐皺眉:“可惜他成了一個白癡,什麼都不知道!”
玉娟嬌笑:“他還把這奪命的毒斜當縫衣服的斜,笑死人了!……你怎麼不說話?”
李龍微笑:“你們都說了,我還說什麼?”
師姐看着他:“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龍微微一笑:“有什麼奇怪的?活了就好!兩位不回去嗎?”
玉娟輕輕地說:“你也去,好嗎?”這是她第二次邀請了,可惜李龍還是拒絕了她:“改天好嗎?”
玉娟無奈地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龍沉吟:“看海!我就想看看海!”
轉身而去,這裡出去就是海邊。
人海波濤洶涌,從這裡看過去有一種無邊的氣勢,這種氣勢是他所熟悉地,也是他所沉迷地。
玉娟和師姐已離開,從海邊礁石邊繞過,轉嘴的時候,李龍還可以清楚地看到玉娟回頭好象想說點什麼,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師姐好象也略略側了半邊臉,看了他一眼,眼神很複雜。
她們的背影消失在海邊,李龍終於跳進了人海中,久違的感覺一下子包圍了他,這是和家鄉一樣地海,海水也是鹹的,也極深,海底一樣有生物,各種魚類和各種貝類在海底自由自在地生活,對李龍的到來好象沒有該有的驚嚇,依然意態悠閒,這裡的世界比陸地上地世界要安靜得多,也許這裡的生物才更懂得生存。
在這個空間裡,李龍流連忘返,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在這裡,他盡情放鬆,什麼都不去做,什麼都不去想,頭腦中完全空白,充分淨化,時間彷彿也停止了轉動。
北河門,十幾間相都的房間,董婉瑩躺在牀上,現在已經是午夜了,但她依然沒有睡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房門輕輕地敲響,玉娟走了進來,悄悄地關門說:“師姐,你還沒睡呢!”
董婉瑩微微一笑:“你不也沒睡?”
玉娟輕輕地說:“我睡不着!想和你說話!”
董婉瑩微笑:“說吧,到牀上來說!”
玉娟上牀半天不說話。
董婉瑩看着她:“你怎麼不說了?”
玉娟期期艾艾地說:“師姐,你說……你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董婉瑩輕輕地說:“你說的是和我們一起來的那個人嗎?”
玉娟點頭:“是啊!他爲什麼不肯來這裡呀?”
董婉瑩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他另有要事吧?”
玉娟說:“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在這裡我們總比他要熟悉得多,他幹嘛不說呀?”她的聲音很急切。
董婉瑩笑了:“他爲什麼要和你說呀?你和他很熟嗎?”
玉娟臉已紅,瞪着她說:“他和你才熟悉呢!”
董婉瑩輕聲說:“別亂說!”
玉娟嘻嘻一笑:“你不知道吧,前天你喝多了,還是他把你抱進客棧的,昨天你病了,也是他用內功幫你治好的,還脫下衣服蓋在你身上,好溫柔……”
董婉瑩大驚:“我喝多了,是他……你怎麼能這樣?”
玉娟無辜地說:“我哪抱得動呀?你躺在牀上,他還在旁邊照看了半夜,你現在一點也不關心他,好沒良心!”
董婉瑩呆了,自己喝多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她知道,他抱着自己的身子進房間,還坐在她牀頭看護,用內功幫自己治病,還脫下衣服蓋在自己身上,這可怎麼辦?
玉娟突然幽幽地說:“那天,他問我的名字了,我沒說真話,他是不是惱我了,要不,爲什麼今天對我這樣?也不太理我,也不來!可是,昨天……昨天我告訴他了呀!”
董婉瑩微微一驚,她這麼深情款款地訴說着,是不是愛上他了呀?她睡着的時候,他們做什麼了?
玉娟輕輕地說:“我想起來了,他看到我的相貌之後就不太理我,師姐,是不是我不美呀?”
董婉瑩連忙說:“不,師妹,你這麼美,怎麼會不美?”
玉娟癡癡地說:“在他眼裡,肯定是你美,要不,他怎麼對你這麼溫柔呀?”
董婉瑩嗔道:“別瞎說!師姐老了,心也死了,哪還能美?”
玉娟盯着她:“師姐,你臉紅了,美麗極了!”
董婉瑩啊了一聲,手摸上了臉蛋,好熱!這是怎麼了?她都五年沒有羞紅過臉了,她暖暖地別過臉:“有點熱!師妹,我問你,你喜歡他了嗎?要不要師姐明天給他說說?”
玉娟臉已通紅:“師姐,你睡,我走了!”跳下牀跑了,慌張!
董婉瑩呆呆地出神,她也睡不着了。這個小妮子,自己睡不着,到處亂跑,現在弄得別人也不安生,她倒溜了!
李龍靜靜地躺在水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的能量來源於大海,那個世界的海與這個世界的海應該是有區別的,那麼能量也有區別嗎?
打開全身的能量通道,沒有能量進入體內,只感覺好象有一些波動在他周圍試探,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有一絲能量慢慢進入,這是一種完全陌生的能量,純淨至極。好象有點羞澀,與他身上原有的能量慢慢靠近,一碰到之後,居然並不融合,而是各自爲政,在他體內分開盤踞。也許是他原有的能量通道對太陽能和那個世界的生命能量更具有親和力,他體內的原有清涼能量仍然是能量地主流,這種新的能量只是一個客人,也並不太多,吸收到一定的程度就無法再吸收。
李龍關閉能量通道,靜靜地感受身體的變化,讓他感覺奇怪的是,他居然感受不到任何變化,這些能量也並不能給他任何幫助。就好象只是單純地做客。根本沒想過爲主人做點什麼。
幸好自身原有的能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運轉如意,要是揀了個芝麻而丟掉了大西瓜,他就虧死了。
能量地密碼是父親交給他的任務。這個任務是一個無法請教任何人,只能自己慢慢摸索的任務,他想過多次,除了讓能量運轉更熟線、將它的各種功能更多的掌握之外,還無法開創新的功能。這也許是能量的拘限性了。想到這裡,李龍微微搖頭,這身上能量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大的驚喜,又怎麼能人心不足?在那個世界,這一身能量絕對無敵,在這個世界,這身能量也基本無敵,不能太貪心,還在到海面上去看看吧,自己的包袱還在那塊隱蔽地礁石下,裡面可還有三千兩銀票,儘管李龍對錢向來無所謂,但這畢竟是一筆大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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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轉,他從水底直衝而上,快到水面時,停下,透過水麪,他看到了那塊大礁石,礁石上居然有人,水下看不太清,只知道是一個女子,她站在礁石上,正焦急地踱着步子。
李龍繞到礁石邊,從旁邊悄悄露頭,上岸,那個女子一邊踱步一邊好象還在說着什麼,一回頭,突然看到一個溼條條地人站在她身後,女子尖叫一聲,退後幾步,一腳踏空,人影不見,卟嗵一聲,水花四濺,人已入海,在這驚鴻一瞽間,李龍已認出她是誰,玉娟!
玉娟一入水就不見影,李龍大急,身子一側,游龍入水,水下雨米處,她正在拼命朝上劍。
李龍手一伸,將她抱住,腳尖一點,衝破水面,在空中一個轉折,輕飄飄地落在礁石上,玉娟身子軟綿綿的,溼淋淋的頭髮披下,遮蓋住了她的半邊臉,她入水時間極短,猝不及防之下,喝了幾口海水,這時身子上岸,很快清醒過來,感覺身子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不禁又是一聲尖叫,躍到礁石下,回頭,目光中滿是驚恐。